幸好走了。

不然她真不知道和他聊些什么，会不会聊着聊心跳加速的让她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起来。

……

夜堇墨从来到医院后，整个人没有一点儿好转，精神好像越来越差，还伴随着时而的胸口痛，让每天围在一起讨论他病因的医生找不到一点儿头绪。

止痛针不能天天打。

有时他只能忍着，看着他难受的大汗淋漓、脸色苍白，谁看着都心疼。

不敢回家，他一天天只能在医院里度日。

这是冯静的意思。

在医院总归好一些，最起码有那么多医生守着，又有医疗器械，万一真出点什么事，能第一时间做检查，也有那么多医生能和刘医生探讨一下。

病房里飘荡着饭菜的香气。

“少爷，来，我们吃点饭，今天厨房做的是你最爱吃的菜。”

可无论什么好吃的，好像都提不起夜堇墨的胃口。

他倚着床头坐在偌大的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宽大的病号服衬得他身形极其消瘦。

他整个人看起来孱弱的厉害，就像得了重症，活不久的人一样，无望、无欲，等死一样。

“来，少爷多少喝一点。”

冯静把盛了粥的勺子递到他嘴边，夜堇墨凝着勺子里的粥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或是什么都没想。

少顷，他伸手接过勺子，开口，“我自己来。”

声音沙哑，透着一股了无生趣的悲凉感。

冯静听到他这声音心都碎了，这几天她和夜堇墨谈过，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却只字不提。

他这样子，她也一直没办法把自己调查出的资料交给他，只能拖着。

拖到他能慢慢变好一点再说。

夜堇墨没吃几口便放下手中的勺子，撑在床上小桌子上的菜肴一口没动。

冯静看着他叹息一声，默默收了饭菜……

“哐当！”

一个餐盘掉落在地，应声碎裂，声音震的人耳朵疼。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冯静说着蹲下去捡地上的餐盘碎片，她悄悄抬头，眸光凝着坐在床上的夜堇墨……

他麻木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怒不威，再看不到曾经的一点身影。

她是故意的。

她现在倒希望他能生气，站起来吼她一嗓子。

碎片捡起，冯静离开，房间里变得安安静静，仿佛没人一样。

夜堇墨视线落在窗外，远处的天空白云朵朵，很美，美的让人心生向往。

“妈妈，他们都说你快死了，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我不想你离开。”

“堇墨，妈妈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守护你，妈妈那么爱你，这么舍得离开呢？”

“换了一种方式？什么叫换了一种方式？”

“堇墨，你看那里，”病床的的母亲指着远处的天空，天好蓝，云朵一朵一朵的像棉花糖一样，“妈妈会在那里看着你，看着你以后长大，结婚，生子。”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就像母亲说的话一样，全是假的，也包括她对他未来的期望、祝福。

他心里盛满死灰般的绝望，喉间一股腥甜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