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庭院内,潇琴瑟的脸色便恢复了冷漠,院里的丫鬟见着她神情如此,纷纷退避。
自从打了锦瑟三十大板,琴瑟心肠歹毒的名声便在府里传开了,侍奉的下人不再受隔壁两院的欺辱,却也不得不胆战心惊的伺候面前这位正主。
早前目光里的讥诮被敬畏取代,从前的潇琴瑟来去便如同一团肉球,如今挺胸直背的仪态,无不显露出贵胄门户千金嫡女的气派。
疾步如风,待到屋里关上门,采菱小碎步跑来。
“更衣。”琴瑟语气有些急迫。
“呀,小姐,这是怎么了!”采菱眼尖,早上熨烫好的层叠裙摆,褶皱的并不似平常,倒像是被男人的手揉过......
“不可传出去。”
事关名节,采菱心下了然,“是,小姐,采菱自当守口如瓶。”便走上前替琴瑟换衣。
琴瑟细细琢磨,越发觉得蹊跷,太子虽张扬跋扈,却没有生就七窍玲珑的心思,断然也使不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除非......
是有人暗中怂恿!
放眼一周,潇雨柔是个**无脑的,这伎俩更像是潇依依的风格。
手握成拳,一道寒光闪过眼底,琴瑟顿时起了杀心。
此番没让太子得逞,那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等寻了机会,必定往死里整治。
潇琴瑟暂卸心头恨,采菱端了药碗过来。
“小姐,这是夏先生交予我的,嘱咐小姐趁热饮下,药效才好。”
“可有人发现?”
采菱立马摇头,“夏先生行事小心,我也是遣散院里的人才去后门取的,不会有人看见。”
琴瑟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却将采菱之前煎的那碗递到了采菱面前。
以为是主子故意要她试毒,采菱噗通一声跪下,“小姐,采菱忠心耿耿,小姐何故这般试探。”
琴瑟却笑,“我喝不下两碗,且是你用珍贵药材悉心煎出来的,倒了总归可惜,不如赏赐给你。”
采菱这才接下。
“织雪院同荷香园可有什么动静?”
“小姐不在府中的时候,两个园子里的丫头过来同我讨要方子,我按照小姐之前吩咐的给了她们,小姐回来之前,又过来索了药渣去,我只称已经倒了,趁着倒炉灰,一起埋在了树底下。”
琴瑟瞧了她一眼,“你倒是个忠心的。”
“小姐没有吩咐办的事,采菱自然不敢擅自做主。”
“好。”琴瑟勉力起身,转头对她道:“明日,她们要是再来讨药渣,给她们就是。”
采菱不明白琴瑟心里的盘算,只应下照做。
果然,第二日,隔壁两个园子里的丫鬟早早守在采菱身旁,待药汁一出,便分了药渣子离去。
琴瑟在暗中偷窥,眼中若有所思。
琴瑟有个习惯,便是喝完夏桐表哥的药后,会在府中散步消食,因她体型过胖,光靠药补见效不快,只有日日坚持在这府里走上一会,才能早日达成目的。
这一天晃的累了,便行至假山寻了个偏僻的角落,挨着块大石头坐下歇脚,忽见不远处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琴瑟心下起疑,躲在假山的石缝里,真切的瞧见一抹荷色匆匆的走到了假山后面,环顾了一番四周,从一个丫鬟手里拿过了一个包袱,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些什么。
待丫头走开了,琴瑟才看到那人的正脸,不正是潇依依么,她鬼鬼祟祟的,在这干嘛。
带着深深的好奇,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在潇依依快要离开的时候,琴瑟一下子跳到她面前,做了一个鬼脸。
顿时,假山后面传来一声疾呼,“啊!”
潇依依本就心怀鬼胎,瞧见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她准备设计害的人,七魂六魄丢了一半,手里的包袱也在惊吓中掉落在地上,几个小纸包从包袱里摔出来。
琴瑟立马走过去蹲下,帮她捡起,潇依依忙夺过来,心虚道:“不过是坊间拿来做玉肌膏的原料,可别弄脏了姐姐的手。”
说话间,琴瑟偷偷的藏了一包在袖子里,起身冷笑说:“可不是,妹妹就要做侧妃了,也该好好保养保养,毕竟将来太子做了皇帝,三宫六院,雨露均撒的,这莺莺燕燕啊,可都想拴住男人的心呐!”
一句话挑拨起潇依依的妒恨,不过她倒是显得弱不禁风的,“这莺莺燕燕,妹妹是不知道了,倒是姐姐,才着实让人担心,只恐怕太子日日留恋偏宫,这正宫的风怕是比冷风还冷呢。”
“可惜我无心做太子妃,皇帝偏偏钦定了我,左右我才是相府的嫡女,倒是妹妹你同太子情投意合,只可惜,妹妹你是有心栽花花不开,姐姐我无心插柳柳成荫呐。”
说罢,琴瑟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潇依依妒火中烧,恶毒的看向琴瑟的背影,冷嘲热讽,“即便你是嫡女又如何,等你脏了身子,即便是皇上他老人家,也不会允许皇室血脉蒙污的,到时,太子妃之位还不是落尽我的手里。”攀在柳枝上的纤细玉手狠狠勒紧,她暗笑。
回到房间里,琴瑟忙将袖子里的纸包掏出,利落打开,只微微嗅了一下,她便判断出来。
“**?”没落到这副肉身之前,她曾和医学系的学长一起研究过古代的**配置,也尝试过制作的过程,尽管最后的效果不是很好,但是这味道她是记得的。
潇琴瑟气的咬牙切齿,莫不是潇依依这个贱人要拿这个药来对付她?
不过,转念,冷静下来,她倒要看看,这个潇依依后面,耍什么手段!
织雪院里,赵姨娘看到女儿手里拿的东西,慌忙关了门。
“依儿,你这是......”
“京都城里最烈的**,据说,服了此药,不论男女,便要在榻上交媾三日,且情迷意乱之中,不分是非,哈哈......”
“依儿,你疯啦,这要是叫外人知道了,你是弄垮了潇琴瑟,可你也坏了自己的名节啊!”
“娘,你怕什么,我才不会亲自去做这件事,即便事情败露了,潇琴瑟只怕要上吊寻死,只要到时候推一个人出去,把这脏事甩了手,我可就是正宫太子妃啦。”潇依依此刻沉浸于自己完美的计划里,时而扭着身子,时而痴笑,仿佛她已经看到自己登上太子妃之位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