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淑媛封城三日拿贼不得,萧综在郑小乔的指使下奏请捉贼,然吴淑媛却没个好脸色,话里不言话外疑,她不相信素日只会闲玩作乐的小儿能有多大本事捉住贼人,这让萧综又气又恼,暗暗决心定要在七日之内捉住贼人,好让母亲知道自己的本事。
“哎呀,夫君怎能在母亲面前轻易夸下海口呢?万一到时候真要找不到扶风公主,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呀。”郑小乔怪道,萧综却板着脸气问道,“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能捉住贼人?!”郑小乔忙言:“夫君这又说的哪里话,妾身自是盼着夫君尽快找到公主,但目前来看并非易事,夫君实不该轻易许下时日啊...”萧综烦躁道,“夫人不必忧心,我既然敢在母亲面前应下时日,七日之内便一定能捉住贼人!”说罢匆匆出房而去。
萧综愤愤走后,郑小乔脸色一展悠哉悠哉地晃到桌前,端起茶盏轻呡一口,凝神思量片刻后忽而阴阴一笑,自言道:“好夫君,恐怕母亲有生之年都看不起你了...”郑小乔深知萧综爱要脸面行事冲动的秉性,遂故意拖延三日才让他请示抓贼,果不其然萧综一时冲动应下海口,而这一切都在郑小乔的算计意料之中。
萧综只顾趁口舌之快却无拿贼妙计,苦恼之下吩咐侍卫去请谋士祝安入府,祝安听侍卫说萧综请他入府有要事商议时不禁得心头乱颤,一路上惴惴不安,暗思应对之策。
“子泰,多日不见,近来可安乎?”萧综迎前问道,祝安忙忙拜道:“蒙大人厚爱,卑职的病好了很多。”前几日掳走扶风公主后,祝安悬心吊胆惶惶难安,生怕东窗事发殃及自身,遂诈病在家不敢出门,今日突受萧综召唤,实实令他担惊惶恐。
“不瞒你说,本官今遇一桩急事,特请参谋前来指点一二。”萧综叹口气眉头一锁,子泰迎笑道,“大人有何要事尽管吩咐,卑职自当全力而为。”随后萧综述明原委,子泰只听得冷汗直冒,脊背发凉。
“子泰可有计策尽快抓住此贼?”萧综恨恨问道,子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回道:“老夫人封城三日挨家挨户搜查也未抓住那贼人,看来那贼并不在城内,早已逃出城去了...”萧综问:“哦?...你觉得贼人逃往何处去了?”子泰僵笑道:“兖州辖地甚广,郡县甚多,要想抓住贼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哪...”
“可恨小贼竟敢闯我刺史府掳走公主,今番若不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我堂堂刺史府岂不惹天下人耻笑!”萧综气红了脸,子泰眼仁一转忙说:“大人,为今之计应当号令各个郡县广发海捕文书,严密搜查,不消时日定能捉住贼人...”萧综思忖之下唉声叹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事不当迟,萧综即刻颁下诏令,责令各个郡县拟贴海捕文书、悬赏告示,责令调集辖下重兵搜查全境,严格盘查各处官道关口,宁可错抓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近日如何不见李妈妈?”厨下,唤作晴霞的婢女提起烧开的药壶将药水倒进碗里,另一婢女回道:“李妈妈前些日子好像生了怪病回老家休养去了。”晴霞又问:“你怎知道?”婢女回道:“哪日晚上我碰见了李妈妈,她对我说的。”晴霞疑虑道:“李妈妈身体向来硬朗,怎会突患疾病...你可知所患何病?”婢女言:“李妈妈行色匆匆,我还未来得及多问她就走了。”
“府上探亲告假皆需请示长夫人...”晴霞内心嘀咕,随后又问:“那李妈妈可是请示过长夫人?”婢女唤作散花,回想片刻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小夫人同意的。”这散花是郑小乔房里的丫鬟,而晴霞是伏连昭房里的丫鬟。晴霞愣了一会又问:“李妈妈何时走的?”散花笑道:“这我记得清楚,正是扶风公主失踪的那天。”晴霞闻言心头一惊,失手打翻了锅台上的药碗。
恰逢梦妍进来,见状脸色一沉骂道,“好你个笨手笨脚的小蹄子!我说半天不见你人影,原是躲在这里扯皮撒懒!这药何其金贵你竟洒了去,把你这贱皮子卖到风月楼也抵不上这一碗药!”晴霞吓得手脚打颤,散花见梦妍瞪着自己赶忙躲了出去。
“奴婢知错了!求求阿姐别告诉长夫人!”晴霞乞求道,梦妍顺了顺粗气命令道:“长夫人病情危重,如今全凭这药方维持时日,你怎敢粗心大意耽搁时辰,还不快快把这里收拾收拾,将药端到夫人房里去!”晴霞忙忙应是,梦妍气哼哼地回房去了。
稍时,晴霞将药端到伏连昭房里,伏连昭躺在床上形如死尸,气若游丝,口中低声念叨着小女,子英握着她的手泪眼涟涟,形容憔悴,痛心不已,梦妍冷冷地站在一旁眼含泪光。晴霞战战兢兢地端药进来,梦妍接过药匆忙走到床边,子英缓缓扶起神色昏昏的伏连昭喂其喝下。
吴淑媛封城拿贼不得,眼瞧着儿媳病入膏肓性命危急却也毫无办法,只熬得日夜难寐心力交瘁,每日来回七八趟探望半女状况。吴淑媛虽然对小儿捉住贼人不抱大的希望,但她还是时刻盼着小儿能尽快寻回孙女,毕竟萧寍是他的亲生骨肉。
吴淑媛如此想法,然萧综却并不这样想。萧综举全州之力追捕贼人无非是为了堂堂刺史的颜面,无非是想让母亲吴淑媛看得起自己,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痴痴陪伴自己几载春秋的高墙深院里的孤命贤妻,伏连昭是生是死,萧寍是生是死,全都与他无关。
“阿妹怎的在此哭泣?”厨下,央汐蜷在门后偷声啜泣,此时正值黄昏,残阳西去,不知又惹得多少断肠苦泪人。晴霞缓缓将她扶起,又将房门紧闭,问道:“好阿妹,哪家子又惹你哭泣?有什么委屈但与阿姐诉说可好?”晴霞说着也快要哭出来。
央汐和晴霞原本都是伏连昭房里的婢女,二人情同姐妹,心心相惜,伏连昭素日对她们亲善和蔼,主仆情意甚浓,后来郑小乔将央汐强要过去,从那以后,央汐不知遭受了多少毒打辱骂,心里不知藏了多少苦痛委屈。
“夫人她可好吗?”央汐哭问。萧寍失踪后,伏连昭卧床不起性命攸关,央汐曾几次想要前去看望都被郑小乔身边的婢女告发,郑小乔将她暗里毒打一顿,又将她锁在黑屋里饿着,今日才放出来,郑小乔警告她要是再敢往伏连昭房里跑就将她卖到风月楼去,央汐哭求之下答应了她。
委屈怜怜的央汐心系主子安危却不能前去探望,痛心之下跑到厨下偷偷抹泪,却正好遇见端着药碗入来的晴霞,姐妹俩相见泪眼相向,紧紧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