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翻当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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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呐!”崔氏小厮在风雪里狂奔而至,推开这温暖内屋时,带进了几丝外面寒气。

崔皓本来是坐在暖炉旁边悠闲吃着小食,坐在他旁边的大儿子崔长歌放下手里橘子,移眼看着那小厮。这门被打开,突来的冷风吹的崔皓缩紧脖子,连忙让小厮关门,又捻了些吃食放嘴里,“下雪天干嘛跑这么急啊。”

小厮也顾不得身上粘着雪,连忙喊道:“哎呀!不好啦不好啦,那郑以愿杀了您三叔公啊!”

“什么!”崔皓扔下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敢相信的站起来,“他老人家……”

“哎呀,大人您赶快去看看吧。”

崔皓赶忙带着人手往外赶,那小厮连忙为他撑伞,这路途中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起因就是这崔、郑两家的族人的马车在那路上对上了,雪大,挪不开位置,这谁也不让谁。崔家三叔公就多嘴说了句那郑氏族人,不懂礼让长辈。那郑氏作风,这人尽皆知,当即就回了三叔公一句,他算哪门子长辈。这就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了,那姓郑的下人机灵,回去叫了郑以愿。

他来了,说了三叔公几句为老不尊,便带着他族人。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了,可谁知,这三叔公后脚人就没了!

“这姓郑的!真无法无天!仅仅因为口舌之争,就取人性命!敢对崔氏长辈如此,这不就是摆明了打我们崔氏脸,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崔皓气的咬牙切齿,双手紧握。

赶到那处时,那围着看的人乌压压一片。崔皓走过去,差人拖开这些百姓,挥手怒道:“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

那些冒雪看戏的百姓见这家主来了,立马鸟雀尽散,便走边窃窃私语回看。见人都走了,崔皓感觉去看这被雪埋了一半的人,当即痛心疾首的跪下,“三叔公……”

“大人天寒,莫受凉了啊。”打伞小厮将他扶起,拍去双膝上的白雪。

崔皓死盯着他三叔公脖子上那狠毒一刀,愤愤道:“还没把证物找来吗!皆是废物不成!”

“大人稍安勿躁,快了快了。”

“我不管,最晚明日,若再找不来,就让那些人都去给我三叔公陪葬!”本想不这么快动这郑氏,让他多喘几天气,结果,竟赶着来找死!他在官场混迹多年,难道还真收拾不了这个还未及冠的黄毛小子不成!

“是是是大人。”

崔皓发完火,又满脸凄凄的盯着她三叔公,悲痛闭上双眼,声音都在颤,“快点把三叔公接回府里去。”

消息传得快,飞入郑以愿耳朵里时,他目光倏然一紧,面露不解之色,“我何时杀的那老匹夫?我怎么不知道。”

“可是好多百姓围着看呐,都在说是您干的,听说那崔皓气的在那儿嚎了许久。”

郑以愿若有所思点头,想来又有人背后搞鬼,“既然他信了,那就差人去告诉我表哥一声。那厮沉不住气。”

当夜,一行人冒着大雪入了这灯火通明的崔府,找着了崔皓,“大人,事情妥了。”

“太好了!乘热打铁,明日我就进宫!定要讨个公道!”末了,崔皓重重拍了下旁边木桌。

这一寒冷雪夜,多人无眠。

雪大,一大早就有宫人出宫去告知那些金贵大人们皇上今日不早朝。崔皓得知后,冷笑一声,独自进了宫。见父亲走了,原本同在一屋子假惺惺装作友好的兄弟俩,也没必要要这般装下去,崔长歌冷冷斜了他弟弟一眼,崔长行则是对他儒雅一笑,退居他身后。

自太后走后,再无人敢在李延基耳边念什么以大庆开枝散叶为由,逼着他雨露均沾的话。他早把窝挪到了郑良子那处,除了政务繁忙之际,几乎都息在那里,今日他两悠闲吃着早食,他贴身太监竟急急忙忙冲进来,险些被绊倒。

李延基不悦,但见他这滑稽之举惹得郑良子一笑,便禁声不提了,“怎么了。”

“崔大人一直嚷着要见您,让您主持公道,说是郑大人目中无人……早年还伙同怀远王暗中帮衬那陆介谋逆之举,还有就是,昨日两家争执后,郑大人杀了这崔大人的三叔公。”

这太监说到前面时,郑良子有些心虚,这些她心里有数,可这后面之事,却让她不解,“跟本宫侄儿起争执的人多了去了,怎会只杀他三叔公一人,定是里面有古怪。”

“娘娘,这奴才也不清楚呀。”太监低声说着,小心看着李延基脸色。

“朕知道了,就让崔皓在这雪地里多呆呆,先醒醒瞌睡。对了,去把这对表兄弟给朕叫进宫来。”顺手给郑良子盛了碗米粥,“先填饱肚子。”

郑良子忧心忡忡,哪还吃的下。

“你知道的事,我未必不知道啊。”李延基又把这碗粥往她面前推,柔声道:“好了,快吃吧。”

郑良子看了眼他,欲言又止,叹口气作罢,端起这粥喝。

怀远王府那边接到消息,李应逢没有太过惊讶,因夜半雪大,寄宿在此的张瑶星,倒是惊诧的望着他,想着几月前宸贵妃告诉她的那些事,藏在袖里的手,又开始不安摩挲起来。见他要走,连忙跟他后面,“我也要去。”

李应逢眼里含笑,轻瞥她一眼,“特别想知道我为你做过什么吗?”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张瑶星梗着脖子道,尤其还是那种不计回报,默默为她做的事情。

李应逢不以为然,转身继续走,又不经意问她,“那你欠我的,想怎么还?”

这回答让她出乎意料,“哎?”

“问你呢,想怎么还我。或者说,你现在能用什么还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张瑶星挑眉,眼睛一转,走上去抓住他手将人往后一拉,两人距离变得极近,“以身相许倒是不错,那就今晚?”末了,还对着他轻轻吹口气。

这突然接近的脸庞,李应逢惊的瞳孔一缩,下意识抬手把人往后一推,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陆介,于是这耳尖又迅速串上了红,羞愤瞄了眼她,闷声继续走。

“什么嘛,一逗就羞,一羞就推人。”张瑶星跑几步跟上他脚步,“你在余庙时候不挺大胆的?不是还……”脑袋里想到了些尴尬事,轻咳几声后,禁了声。

接下来这一路无话。

到了宫里,玩笑归玩笑,这张瑶星自是不能跟着他一起进去的,正愁怎么办时。又不知这李应飒从哪儿冒了出来,说他带嫂嫂玩。

张瑶星一步三回头,这李应逢若是坦然说了,她倒不会这么好奇,可他偏不说,这心里总归记挂着,于是便停下来,拍拍他四弟肩膀,“你可知哪儿能偷听吗?”

“偷听?嫂嫂你在那儿偷听什么?”李应飒不解看着她。

“别喊我嫂嫂。就偷听那里的。”张瑶星往那边气宇不凡的宫殿一指。

崔皓一大早就来叫苦,李应飒当然听得一些,眼里带着些狡黠笑意,“嫂嫂是不是吃那陆介将军的醋呀。”

此话教张瑶星极为不快,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跟我来吧嫂嫂。”李应飒带着她,轻车熟路避开那外面守卫,躲到一偏僻角落,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对张瑶星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张瑶星伸手搭在窗沿上,身子往前倾,隐约看到里面几个身影。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啊!”崔皓撩开衣摆跪了下去,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样,“郑大人处事未免太过嚣张霸道,竟连个年迈老翁都容不下。”

“可有人亲眼见了下官杀你那三叔公啊?若没有,那岂不是强行泼人脏水?”在皇上面前,郑以愿虽稍作收敛,但依旧冷嘲热讽。

“那么多百姓都见着郑大人与下官三叔公起了争执,这转眼人就没了,不是郑大人干的,还有谁?”而后,他刻意将事情往陆介那事上带,“也是,毕竟当年就敢伙同怀远王,帮那心存谋逆的陆将军忙。这等小事,自是敷衍敷衍就过,倒是下官不懂事,没学好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李延基挑眉,看着应逢,不语。

李应逢面不改色,声音平缓,“大人这样说,想来是有证据,不如直接呈上来。”

崔皓转头,“皇上意下如何?”

“呈吧。”李延基觉着这出事情想来会耽搁许久,索性找个椅子坐着,慢慢听他们讲。

一宫人端着一盘东西低头而上,崔皓先是展开一面旌旗,“下官记得,陆介刚当上将军时,有过一急报,说是陆将军率兵冲入了皇城,意图谋逆,但是去查时,这军队竟凭空没了。最近下官无意之间,在郑大人故居外发现了此物。”

“而后,便是这官银了。”崔皓将这银子双手递给李延基,“皇上请看。每年的官银底部,都有不同银纹,方便分辨年份不说,也是方便查有无人贪了这银子。这银子是下官在吴汇这个地方发现的。”

“这官银到皇城时,一个未少,但为何又出现在吴汇呢?下官不日前途经此地时偶然发现,而后问了才发现,当年有一队运银子人马在此处被截了银子。这队人马,正是陆介将军带着的……”

李应逢面上依旧无恙,郑以愿也稳住了,但是他背在身后的手却握在了一起。

见那两人没敢接话,崔皓只当他们心虚,“下官很是好奇,怀远王跟郑大人当时在何处弄来这么多同批次的官银补上的?”

一直趴在外面的张瑶星也就是陆介,神色渐渐怪异起来,紧扣着窗沿的指尖开始泛白,前面帮他藏匿军队一事,这事他自是清楚,那会儿刚上位,不识这里面水深,那赵时有便告诉他有人在皇城欲反,他一时情急,便率兵冲去想救皇上,可没想到,那赵时有口中的欲反之人,竟是他。

但那运送官银一事……当时陆介刚从战场捡了半条命回来,没休养几天,这皇命就下来,他若拒,便又说他故意抗旨不尊,他哪敢啊。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仍凭他身强体壮,可到底是肉做的,车马劳顿,归程时,眼一黑,就不闻世事了。

而后发生什么他全然不知,醒来时,程己便告诉他一切安好,他就信了。

张瑶星缓缓移眼,看着那白色笔直背影,心绪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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