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起来,争着给陈锐精布菜。
苏寒月撇撇嘴:“我是看得起你,才抢你菜!其他的甲乙丙丁,我才懒得抢呢!”说完,才发现,家人全都不满地看着她。慢道:“啊!我没说你们,你们怎么会是甲乙丙丁呢!嘿嘿嘿!”
外面,雪花又开始飘起来了,天气似乎又冷了一些。可是屋子却是暖和的,一桌人围着小火炉,说说笑笑,听陈锐精说他打猎时的种种遭遇,说苏笛韵的铺子逐渐有起色了,说永言今天念的书……这顿饭明明吃了很长时间,苏寒月却觉得时间飞逝,意犹未尽。
寒月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馒头,一边等着聂立轩的到來,一边暗暗的注意身边这群人的动静,凭直觉,她觉得这群人绝不简单,不管与自己是否有关,人在江湖,还是小心些好,
忽的听到那儒将道:”冯公子不必心急,不出几日,我们便可到京城了,到时候,一切便都好办了,”
寒月听到这话,顿时怔在那里,甚至连口中的馒头也忘了咀嚼,
冯公子,,难道是冯大哥,,寒月忽的想起那女子來,沒错,便是那日在山洞中看到的那个女子了,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冯大哥,
他怎么会和一个将军在一起,
那人仿佛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便示意身后的男子过來试探一下,寒月意识到自己方才动作的不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看那人属下就要过來,便慌慌张张的从袋中逃出一些银子放在桌子上,便往外走,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师妹在刚刚虎口逃生之后又要以身犯险,他也不知道小师妹怎么能够在书公子的眼下逃出来,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救出她,到了之后却发现他早已没事了。他不想去问寒月是怎么出来的,他知道这个小师妹,永远不喜欢谈不开心的事情,也不喜欢回忆不开心的事情。但是,她想,这个理由就足够他说服自己留下来。
冯翰林伸出手,抚了一下寒月额前凌乱的头发,然后笑着说:“你想看么?那我们就留下来。”
寒月的脸,仿若饮了酒般,红了。
冯哥哥,若是一生如此,寒月知足了。
决定了留下,二人不敢多做停留,离开此处。而转角处的黑影,似乎蠕动了一下,便又回归平静。
苏寒月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道:“花灯就那几种,看来看去的也没意思,不如过来看看林爷爷做的‘凸透镜’如何了……”
听到这儿,林老才放声笑起来。
宋千户也是挣军功出身,跟苏兴德是生死之交。林文盛的事也是他在中间诸多相助,也是知晓内情的。
她朝跟出来的苏问蕊及丫头们使了个眼色,给两人留下块地方慢慢说话。
“他如何来了?是来退婚的吗?”苏问蕊拉着苏寒月一路疾走,还没进屋就忍不住问起来。
苏寒月被她拉得一路小跑,苏问蕊猛的停下问话,苏寒月便撞进了她怀里。
苏寒月揉着被撞得发酸的鼻子说:“想不到二姐姐也有这么性急的时候。”
“快别贫了,说正事儿。”苏问蕊不理会她的调侃,急切道。
“父亲在出征前给他写了一封信,除了信以外还附带了张高澹命他出兵的证据。我想着,既然父亲信得过郭明之,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了他,那咱们便只能信他。而且他说他不是来退婚的,想必会跟大姐姐好好解释一番。看来咱们潜逃去京城的计划要改改了,或许能名正言顺的去京城也未可知呢。”苏寒月跳到圆凳上坐好,一双脚不停的来回晃荡。
宋千户名叫宋杨,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宋信成,二儿子宋元成,苏问蕊便是与宋信成订的亲。
与苏问蕊订亲是宋夫人提出来的,她曾经在蒋氏的丧仪上见过。觉得苏问蕊虽长得柔弱,但行事利落,小小年纪便将蒋氏的丧仪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就适合做长媳。
“父亲,那你用什么做的信物啊?”苏家有什么传家之宝的吗?军户出身,又是孤儿,人家送的是传家宝,一般的东西应该拿不出手吧。
苏问蕊红着脸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有些好奇的看着苏兴德。她也想知道,苏兴德给人家的回礼是什么。
苏兴德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那什么,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好东西的。”
可到底是什么呀?
看他那样子,苏寒月觉得肯定不太妥当。
林青哼道:“还说是来给我送花灯的,还不是来摧爷爷快些给你做?花言巧语。”
喝,还会说成语,这缺心眼儿的小屁孩。
“林爷爷……”
“无妨无妨。”林老捻须笑道,“说起来也做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做得不好的还需要磨平,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能给你送去了。”
“哎呀,那可太好了。”苏寒月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对春梅道,“你快回去吧,别让姐姐们等急了。”
“也是,那就走吧。”虽然丫环没有苏寒月重要,但毕竟是条人命,能不杀生便不杀吧。林老站起身,主动走到门外挡住刚刚晃过黑影的方向送春梅出门。
回到同福客栈,街上早就没有人了。冯翰林仔细的检查了两人的房间,才肯让寒月休息。折腾到现在,寒月早就精疲力竭,身心疲惫,一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冯翰林看着她睡觉的样子,忽然觉得腹中一热,急忙转过眼来。这时候安静的寒月让他有种难言的欲望,他想抱着她,看她在自己怀里娇羞的小女人样,他想去亲吻那睡觉时微微翘起的嘴唇,如葡萄般,诱惑。
冲完凉水,冯翰林又回到床前,看着睡梦中的寒月,心中暗道:“寒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想我么?”想完自己却又自嘲的笑笑,帮寒月盖好被子,便在房间另一侧打坐。他说过,再不离开丫头半步。
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来,映着屋子里影影绰绰。
此后的两个月里,永言和程温裕几乎把这里当作他们的家了,一有空就过来,练剑或者练字,画画,有时候缠着时不时窜过来的陈锐精给他们讲战场上的故事。两人的逐渐胖了起来,脸色红润,尤其是永言,更是粉雕玉砌的样子,很是可爱。
大元帅也时常过来看苏寒月,带来不少滋补品,还有大元帅的两个儿子龚德容和龚博容有空也常往家里跑。在军中的时候,苏寒月们是好兄弟,好哥们,现在得知苏寒月是女儿身,有些拘谨,但是十多年的兄弟情谊又怎会因为这点事情而减淡。
冬天过后,苏寒月的伤完全好了,只是长久不运动的原因,还是有些气短心悸。
这日,苏寒月又被曾芷琪罚在屋子抄写《女戒》,没抄完一遍,就见窗户里露出两个脑袋来,喜孜孜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