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寒月对这两种类型的女孩都不是特别感冒,主要是思想有代沟。但对于她的计划来说,这两个女孩却是很好的媒介,所以她表现出了很高的热忱。有的事情若透过她们,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至于那两位嫂嫂,都是聪明人,苏寒月可不敢随便在她们面前露出马脚。至少在摸清这些人性情习惯之前,她不会露出一点来,免得引人怀疑。
说了一会儿话,苏问蕊便跟苏寒月,以及女先生、苏光启一起退下了,失火之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况且今日是苏天荷的主场,她们若老是带着紫纱在那儿也不像个样子。
“小姐。”见苏寒月出来了,琉心赶紧迎上前来。
“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寒月也没打算在这里细说。既然女先生开口,她便朝琉心使了个眼色带着跟琉心一起来的人去了苏寒月他们暂居的小院子。
女先生安排人先给几人打了些水过来清理一下,又拿了钱让厨房给她们做了些吃的。等她们梳洗清理完,吃过东西才将事情的原委细细的说了出来。
本来她们到的时候虽说经过了长途跋涉,但并不是非常的累。几个大丫环忙着指挥下面的人将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苏寒月因为事行交待过俞春梅,她的东西虽然卸下了车,但并未拆开,有的甚至两个箱子绑在一起放的,全都堆到了同一间屋子里。
苏问蕊因为事先没跟小香说过,小香到了那儿便把不需用的收了起来,需要的东西箱子便拆开了。一番清点之后,小香把有的箱子,特别是贵重的放到了卧室中。她是想到苏问蕊提过,不会在郭家住的太久,到时也会过来。
大概的收拾了一番,本来还要再将屋子清理一下的。没想到吃过饭后他们便困得不行,所有人都这样,小香跟俞春梅强撑着安排了值夜的人便去睡了。睡到半夜时突然失火,值夜的人踪迹全无,他们也没时间再去找。本来还想大伙儿一起帮着打水灭火的,谁料有的人根本就叫不醒。摸过鼻息,都还活着,但无论她们怎么喊都喊不醒。
小香当时是醒了的,开始还帮着叫人,后来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想起苏问蕊的东西还没收便回屋子去想抢些出来。可结果,她进去了以后便再也没出来。
还是俞春梅想了办法,装了凉水来才泼醒了部分人。因为火热漫延得太快,救不过来,有不少人都没能逃出来。只是俞春梅为了救人没能抢救出苏寒月的东西,她对此很自责。只因谨记着苏寒月说的,什么东西都重要不过人命。
听完她们的叙述,苏寒月点了点头道:“她做得对,是个听话的好丫头。”
几人听后很感动,特别是琉心,因为她就是被凉水给浇醒的。想来是因为她昨晚吃得太多,相对**也要比其他人吃得多些,所以才一直叫不醒。那些死掉的人中,一多半都是身强体健,饭量大的。
“咱们走吧。”苏寒月站起来说。
“去哪儿?”苏问蕊奇道。
“人家都烧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了,难道咱们还能不去瞧瞧?”被人挑衅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她忍?
“你不能去。”女先生斩钉截铁。“他现在最想抓住的便是你们,若是你去了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先生曾教过我一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躲不是办法,总不能躲一辈子。既然人家都明刀明枪的来了,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她若再不还击让他疼上一疼,那她还是苏寒月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苏寒月可不愿意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见不得光。
“你想以身犯险?”苏问蕊惊怒道。就算她偶尔有些小盘算,有点小心思,可苏寒月是她的妹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见苏问蕊反应这么大,苏寒月安抚道:“二姐姐,这不叫以身犯险。不过为了咱们以后能过上太平日子,作些牺牲总是值得的。”说完,也不理苏问蕊怎么想,对女先生道:“我想了一个计策,先生替我参详参详。”
“那可是……”苏问蕊见苏寒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不大打一处来。刚想喊出口,又想到隔墙有耳,终是没说出来。
苏问蕊的顾虑是对的,确实隔墙有耳。世家大族,发生了这种事总是会多个心眼的。偷听的人大致明白苏家是得罪了什么人,这场大火郭家受的是无妄之灾。
“罢了。那小丫头还算耿直,明白是她们拖累了咱们直想赔偿。那宅子也值不了多少银子,便算了吧。只是,你平日里多注意些,最好能探听出他们得罪了何人。虽然咱们家这些年没落了,总是世家。那处京郊的宅子谁不知道是咱们的,连咱们的宅子都敢烧,看来他们得罪的人来头不小。不过……”世子夫人呷了一口热茶,对心腹杨嬷嬷冷哼道:“……也只敢烧京郊的旧宅了。”
杨嬷嬷笑着附和,“可不是。想来这来头再大,总大不过咱们镇远侯府。说不得就是些地痞恶霸,有些靠山,又不敢明着跟咱们侯府作对,便只能拿京郊的旧宅来撒气,顺便吓吓苏家的丫头们。”
世子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高高在上的感觉令她心情很好。
这些年,随着侯爷一点点退出朝庭的政治中心,侯府的地位在世家里已经大不如前了。不过现在老侯爷还在,别人都还要给几分薄面,若是老侯爷不在了……世子夫人其实心里很没有几分底气。
屋子里的争论还在继续,苏问蕊么辩得过苏寒月。随着苏寒月的攻城略地,苏问蕊的阵营在一步步缩小。最后苏问蕊只好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苏寒月不容质疑的说,“你要是也去了,启哥儿要如何,大姐姐可是已经嫁人了。”
苏问蕊瞪大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不让我去,是知道去了便回不来了?”
怎么说了半天又绕回来了?苏寒月烦恼的摸了摸鼻子,“我年纪小,他们的防备便少些,而且我一个人也便于躲藏。你就放心吧,父亲的事儿还没个结果,二姐姐也没出嫁,启哥儿也还没长大,妹妹怎么舍得让自己出事儿呢。”她求助似的看向女先生,希望她能帮忙劝劝苏问蕊。
女先生叹了口气,苏寒月说得对,躲不是长久之计。她们现在身在京城,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畏首畏尾的做法确实不可取。苏问蕊的想法有些问题,并非苏寒月此行就一定会出事儿,她们毕竟是苏家的主人,失火后的善后事宜总得有苏家人出面才行。估计是苏问蕊被这次纵火给吓到了,终究是死人了,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怎会不怕。
想到这儿,女先生奇怪的看了苏寒月一眼,这就是个异类,只见发火不见怕的。
“让她去吧,有我陪着,护着,总不至于让她就出事。”女先生劝慰道。
苏问蕊又怎能真的放心,女先生看着这么文弱,年纪也不轻了,如何护得住苏寒月。可苏寒月的态度强硬,她若是不答应又能如何。
女先生带着苏寒月、琉心一起去了京郊旧宅,紫纱留下照顾苏问蕊,另外跟来的人也暂时留在了韩府伺候。
“先生,你说大皇子还会派人来吗?”苏寒月与女先生相顾坐在车内,女先生难得的拉着她的手。
女先生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会了。”
“这是为何?”难道大皇子的意思不是斩草除根?
“我认为有三点,一是圣上已经恢复了早朝,朝内局势又回到了圣上的掌控之中,大皇子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了,这毕竟是天子脚下;二是你们现在成了镇远侯府的亲家,虽说不是嫡出,但韩六公子已经不是白身,被圣上钦点了庶吉士,也算天子近臣了;三是经过这次纵火,你们已经被吓到了……”苏问蕊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她的反应也是普通女子该有的,“既然已经被吓到,那拿出万人书之前是否就该细细思量一番,该不该拿出来,拿出来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先生的意思是,大皇子认为万人书就算没被烧毁我们也不敢拿出来了,只要我们不拿出来他便没有再杀我们的必要。”照女先生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没错。可大皇子凭什么就认定她们一定会被吓到了,又凭什么肯定她们就不能把万人书交给别人来带为转交呢?
如果真如女先生所言,那这大皇子的脑回路可够奇怪的。什么真凭实据都没有,靠猜就能做事儿。这样的人,要是让他当了皇帝,那这个世界会乱套吧。
见女先生点头,苏寒月吐出一口气,将头靠在车壁上。果真如此的话,她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得想些别的办法。
可直到到了京郊被火烧过的废墟苏寒月都没有再想出什么可行的方案来,只能暂时按下,先处理这里的善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