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月也笑道:“切!笛韵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你刚才那些话,我爱听!哈哈!呀,梓萱,还叫小叔呢!你真把我当相公了?那你以后可怎么嫁哦?还有没有人敢娶你哦!要是嫁不出可不要赖着我啊,我可还嫁人呢!”邬梓萱嗔怪了一声,面颊飞红,偷偷看了一眼苏笛韵。
苏笛韵虽然故作镇静,微红的面色却出卖了他。苏寒月道:“笛韵,我这身子一时半刻可是好不了了。我就把梓萱托付给你,你可得好好照顾她!梓萱也一样,笛韵身体不好,这些年也多亏了你时时照顾,以后还是得让你费心啊!”
苏笛韵面色大窘,嗔怪道:“姐姐!”
苏寒月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怎么?害羞了?以后就不用来向我告状说梓萱如何如何了……哈哈!”
在以前,她是托付过邬梓萱照顾苏笛韵,邬梓萱确实也是尽心尽责的,可是却时常被苏笛韵拒绝,甚至呵斥怒骂。
在相处的岁月中,苏笛韵发现邬梓萱不仅貌美,而且更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好女子。但是这样美好的女子却不是他可以亲近的,她是苏笛韵最敬重的哥哥的妻,而他是她的小叔,一个嫂子和一个小叔,应该是避嫌的,尽量减少接触的。
可是娘亲们却视而不见,苏笛韵在哥哥面前多次暗示,也毫无结果,甚至,那个哥哥还当着全家人的面,让嫂子多多关照小叔,让小叔也多多关照嫂子。原来,她竟然不是别人的妻子,那些以前羞辱她的话,那些以前无知的举动,一定是让她伤心落泪了,一定是让她羞愤难堪了!
想到这里,苏笛韵朝邬梓萱深深一辑:“嫂子,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邬梓萱淡淡一笑:“不用,你也是为了维护寒月。是我没有拿捏好分寸,惹你生气了!”
苏寒月笑道:“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客气了,以前是误会,以后就没有什么误会了!以后也就不要嫂子,小叔地叫了!我苏大官人,好不容易才沉冤得雪,你俩就别闹心了!呵呵,你们年龄也相当,就叫名字好了!笛韵,吩咐下人,以后也不用叫梓萱少奶奶了,就叫小姐吧!人家都还没有真正出阁呢!”
邬梓萱低头而笑,苏笛韵答应下来:“姐,你别乱用词语来,什么叫沉冤得雪啊?若娘听见了又该不高系了!”
苏寒月笑眯眯地伸手摸摸苏笛韵的头,十八岁的他完全没有苏寒月十八岁时的样子,惨白的脸,瘦弱的身子,还一直咳嗽。他的身子一直不好,似乎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症,从三岁起就和药罐结下不解之缘。他的病需要一味很珍贵的主药才能医治。而那药,是和大虞帝国一直敌对的,天武皇朝的皇室珍宝。苏寒月如何寻得?
苏寒月不是没有怨过,如果苏笛韵这个苏家真正的男儿是个身体健康的平常人,那就不用她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生活那么多年来。这样赢弱的他,就算他代替了苏寒月的位置,又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相比而言,她更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苏寒月还是感激他,感激他出了那样一个破釜沉舟的主意,感激他在朝堂上直言:古有木兰代父从军而皇未责之,今苏家女代弟从军何罪之有?终打破了那片暂时的平静,让皇上下旨让太医诊治。
她用二十年心血守护的苏家终于保存了,她用心血保护的家人也保护了她!
三个月后,苏寒月伤势逐渐好转,早已经能够在院子里活动了,伤口都在结痂了。只是两位娘都盯得她很紧,根本不让她出屋子。还有其他的丫鬟小厮们,根本不让苏寒月有活动的空间。她只有趁人不备的时候溜到院子里,悄悄活动一下快要僵硬的关节。真是怀念在军中自由自在的日子。
苏家的俸禄没有了,家中的积蓄虽然足够支持一段时间,能够养活一家人的。苏笛韵和邬梓萱却说,坐吃山空,为了将来大家都有一个好的生活,得从现在就开始筹谋。可以买田地出租,但是那样得花一大笔钱,除了买田买地外,还可以尝试着开个商铺,赚点钱。
买田地是家人都没有同意的,可是,开商铺做生意的事,家人却是反对的。苏笛韵的文采是极好的,大娘和娘都希望苏笛韵能够考科举,将来也好谋个一官半职。
苏笛韵却道:“娘,二娘,你们都不记得这次姐姐的事情了么?皇家的恩惠来的快,去得更快!我去谋求个官位,固然是没有问题,可是万一那一天出了什么问题,那又得连累全家受罪!我们还是做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好了!平平安安的过过平淡的日子,这不很好么?”两个夫人自然是不同意的。
苏寒月想来半晌,道:“笛韵说的对,皇家的恩惠实在太淡,太薄了!这次的事已经够教学的了!咱们那,还是老老实实做大头百姓,就按笛韵说的办吧!”
苏寒月曾经是个号令三军的将军,在家中说话做事自然也带来几分将军的气魄,在原来家中的大事,家人难以决断的,都是让她来做主的。现在虽然恢复了女儿身,那份气魄却不曾减少几分。她这样一说,家中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了。
再说,在苏寒月生病的这几个月里,她发现苏笛韵已经不是那个记忆中病弱多病的少年郎,他已经会圆润地和不怀好意的客人周旋,即让人讨不了便宜去,也让人拿不了话题把柄。
他懂得了四处张罗打点,当日在殿上为苏寒月说过好话的人,一个不少,全送了恰当的礼物去,并亲自上门表示了感谢之心!
对苏寒月以前的同僚下属,要么带了礼品去,要么相约数人喝茶聊天,均向他们表达了谢意,感谢他们这些年来对苏寒月的帮忙照顾。
在这次战争中,重伤或者死亡的家属,也亲自上门安慰。他把苏寒月应该做的事情全做了,而且做得比苏寒月更好。
她的副将泉文滨,因为右手小臂被砍,已经闲赋在家。奈何他家中的人,都是些能花钱,不能干活的主。原来有军饷,足够养活一家人,现在只剩几文养老养伤的薄钱,不够全家花销。大哥、二哥、小弟纷纷提出要分了家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