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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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的原理, 是通过刺激丧尸体内的变异细胞, 加快腐烂速度, 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这个设想很美好, 但是药物的研发速度跟不上丧尸的变异速度。

当这批产品开始试验时, 只杀死了少部分最为虚弱的,其他丧尸则因此变得更加有攻击性, 力量更大,甚至有一些被激发出智力。

对待人类从随心所欲的攻击,变成有计划有组织的捕杀。

这座城市被选中, 说明丧尸数量确实不多。

可是一旦全部感染,所产生的威胁性将比洪水前数量密集的丧尸群更大。

想靠穿防护服、抹丧尸血之类的低级办法瞒骗它们,显然难于登天。

原文中投放计划总共进行三次才完成, 距离她第一次看到飞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是否已经投放完毕。

无论如何, 他们不能再冒险了。

陆启明趴在床上,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江妙妙想了想, 说:“我知道那天那架飞机是来做什么的了。”

“哦?”

“我看见飞机上洒了东西下来, 当时还以为是洒水, 直到昨天看见那两个丧尸……我猜, 可能是洒药吧,为了毒死丧尸。”

陆启明放下手机,翻身坐起来。

“你确定?”

“嗯!”江妙妙说:“洒下来的药肯定是有毒性,我们经常出去搞不好也会中毒,所以啊, 先不要出门了,让药水散散。”

他忍俊不禁,“你确定自己不是在编小说?”

她皱紧双眉。

“我很认真的,你不要嘻嘻哈哈好不好?”

“好,你说不出去,那我们就不出去。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突然抬手握住她的肩,挑着眉梢问:“你爱不爱我?”

屋外下着大雨,屋内凉爽安静。

早上江妙妙从仓库里翻出一瓶爱马仕的尼罗河花园,在房间里喷了两下,因此现在呼吸间满是清新淡雅的睡莲香味。

他背对着窗户,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大t恤,睫毛又长又浓密,底下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

江妙妙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但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突然不好意思说,把脸转向一旁,企图避开他。

“莫名其妙问这个做什么?有毛病。”

陆启明也跟着动,把脸挪到她面前。

“我就是想问,你快点回答。”

“我不说。”

“说吧说吧,我要听。”

“好烦啊,让开,我要去喝水。”

她面红耳赤,想逃下床。

陆启明突然起身,把她压在枕头上,双臂牢牢地禁锢住她,脸贴得极近,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来似的。

“快说,不然我不让你走。”

江妙妙越被逼,越不肯说真话,艰难地抬了抬下巴。

“你先说。”

“我?我说什么?”

“说你爱不爱我呀。”

陆启明轻笑,“这还用说?当然爱。”

“爱我哪里?”

他认真地琢磨起来,“爱你越来越稀疏的头发,平到快凹下去的胸,每次都硌得我腰疼的肋骨。”

“……去死!”

江妙妙满心期待地等了半天,就等来这样的答案,气得一脚踹开他,准备下床。

他从后面扑过来抱住她,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在她耳边说出内心真正的答案。

“我爱你的一切。”

她不优秀,不强大,不惊艳。

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人。

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江妙妙怒意顿消,心满意足,拍拍他的脸道:

“算你还会说话。”

“现在该你了,快说快说。”

陆启明坐在她面前,期待地竖起耳朵。

她笑得狡猾,“说什么?我忘了。我好困呀,先睡觉了。”

江妙妙钻进被窝里,开心地闭上眼睛。

陆启明无语半晌,扑过去掀开被子,努力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得到想听的答案。

两人都累极了,拥在一起,沉沉地陷入梦乡。

傍晚,雨过天晴,街道被大雨洗涮一番,亮得像面镜子,折射着美丽的霞光。

一架飞机从远处飞来,低得快撞上大厦的顶楼。

机舱打开一扇门,洒出巨大的白色水雾,迅速融入到空气里。

一个丧尸在小巷里游荡,突然停下不动,抬头望着高处。

望了足足几分钟,它张嘴嚎叫一声,远处传来起起伏伏的回应。

丧尸弯腰往黑漆漆的门洞里一钻,无影无踪了。

又轮到江妙妙做晚饭,她伸着懒腰来到货架前,为晚上吃什么发愁。

物资看着挺多,其实种类有限,每天吃来吃去都是那么几种,腻得让人毫无期待感。

还是以前好啊,虽然没多少钱,但走出门就有便利店,里面有鸡排饭,炸酱面,关东煮。

走远一点有超市,卤鸭烤鸡猪肘子,天天不限量供应。

要是愿意坐几站公交车,就能去美食街。

螺蛳粉、麻辣烫、烧烤、寿司汉堡手抓饼,想吃什么应有尽有。

哪儿像现在这样,唉。

江妙妙叹着气,视线落在一袋面粉上,犹豫要不要向陆启明请教一下,烙他的蜂蜜大饼吃。

面粉袋子上印着信息:低筋小麦粉,可制作蛋糕、馒头、糕点等。

蛋糕……说起来都到十月份了,离她的生日也不远了。

以往每年的十月十五号,她都会买个大蛋糕,叫上朋友一起吃大餐过生日。

今年没机会。

手机关机过好几次,开机后没有网络,显示的时间早已错乱。

他们只能估算出大概的月份,无法确定具体是几号。

她的手表也只能看时间,看不了日期,因此具体是哪天过生日都搞不清楚。

就算搞清楚了,也没地方买蛋糕,吃大餐呀。

江妙妙很遗憾,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看看面前那几十袋面粉,想到超市里有好几台没开封的新烤箱,她决定动手试试,为自己做一个生日蛋糕。

亲手做的蛋糕未必好吃,但比蛋糕店买的更有意义呢。

今天的晚餐,就用来练手吧。

她吭哧吭哧把一袋面粉和一台小烤箱扛上楼,然后又下来找其他的配料。

鸡蛋没有,省略。

奶油没有,省略。

黄油没有,省略。

能找到的只有巧克力、果酱、和白砂糖。

牛奶也没有,但是可以用奶粉代替。

她把这些东西用箱子装好,又找到搅拌器、过滤网、碗盘勺子等,全部搬到楼上套房的厨房里,闷头鼓捣起来。

陆启明一觉睡醒,发现身边没了人,猜测是做饭去了,便拿来kindle继续看西游记。

一看看到晚上七点多,对方还没来喊吃饭。

他揉揉已经开始抗议的肚子,出门查看去。

客厅没人,厨房门半掩,飘出一股久违的香味。

陆启明走过去推开门,站在烤箱前等待的江妙妙闻声回头,发现是他后说:

“饿了吗?再过几分钟就能吃了。”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瞎弄的。”

他弯下腰,从透明的烤箱门看到里面食物的形状,一眼就认出来。

“这不是蛋糕么?谁要过生日吗?”

江妙妙摇头,“没有啊,都这种情况了还过什么生日,我做着玩的。”

“真的?”陆启明眼神狐疑。

她用力点头,将他往外推。

“别在这里碍事了,出去出去。”

陆启明只好离开厨房,江妙妙把门关上,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心烦。

明明只设定了二十分钟,怎么还没结束?该不是烤箱有问题吧。

正在此时,叮的一声响,烤箱停了。

她忙去拿蛋糕,忘记戴手套,手背碰到滚烫的烤箱内壁,烫得惨叫一声缩回来。

陆启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不用,小事一桩,马上就好。”

江妙妙用冷水冲了下手背,没理会被烫红的皮肤,拿起勺子往蛋糕上抹果酱。

蛋糕温度太高,果酱和巧克力一涂上去就融化了。

她很想弄得好看点,但成果越来越像某种排泄物。

算了,来点装饰品吧。

手边有棉花糖、水果糖、软糖和果冻。

她把能摆的都摆上去,铺满蛋糕表面,换了个漂亮的陶瓷盘子,端在手里走出厨房。

陆启明已经摆好碗筷,坐在桌边等。

看了半天,他放下勺子,幽幽地抬起头。

“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没必要用这么费力的办法来折磨我。”

“……不吃拉倒,我和肉肉吃。”

江妙妙呼唤自己的忠诚爱犬,切了一块放进它碗里。

江肉肉很激动地嗅了嗅,然后……一退三尺远。

陆启明摊手,“看吧,狗都不想吃。”

“你们根本没有品位!”

江妙妙自暴自弃,一个人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糖放得有点多,腻得她脑袋嗡嗡的,仿佛随时会脑溢血。

陆启明皱眉看了半晌,贴心地给她倒了杯水。

“吃不下就别吃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真想吃蛋糕,我会做。”

她猛地抬起头,努力咽下嘴里干巴巴的面团。

“真的?”

“以前有一次休假,我的房东是个甜点师,把她的秘诀都教给了我。”

江妙妙不信,“为什么要教你?”

“谁知道呢?大概看我长得帅吧。”

陆启明问:“你到底想不想吃?”

她用力点头,陆启明微微一笑,起身展开双臂。

江妙妙一脸懵逼,他翻了个白眼。

“真没眼力见,给我穿围裙。”

这狗男人……

为了生日蛋糕,她忍!

陆启明走进厨房,江妙妙跑进跑出给他当助手。

本来以为他是在吹牛,但看了一会儿后,发现还挺像那么回事,至少成型的蛋糕胚比她做的好看多了。

“刚做好不能涂果酱,让它凉一凉。”

陆启明将蛋糕坯送进冰箱,回到客厅等待。

江妙妙无事可做,打开茶几抽屉翻了翻,居然找到一副塔罗牌。

她打开瞎摆弄,上面的图案很好看,可惜完全看不懂。

陆启明又在抽烟,她看了看,生出作弄的念头,夺走他抽了一半的烟,晃晃塔罗牌。

“老陆,算姻缘吗?”

陆启明白了她一眼,“我的姻缘就是你,还算什么?把烟还回来。”

“……额,现在是,以后说不定啊。”

他压低嗓音,“难道你还想喜欢上别的男人?我可不会给你机会。”

“谁说是我?搞不好你先变心呢。来来来,我给你算算,不准不收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启明拍拍裤子上的烟灰,正襟危坐。

江妙妙学着以前电视里角色的样子,将牌洗好,摆在他面前。

“念出你的问题,抽六张。”

他皱着眉头,“必须念出来?默念可以吗?”

“不行,不念出声不诚心,塔罗牌会不准的。”

乱七八糟,规矩还挺多。

他想了想,闭眼念道:“如何才能永远跟她在一起。”

江妙妙窃喜,看着他抽出六张牌。

把其他牌推到一边,她逐一翻开那六张。

陆启明似乎挺期待,“怎么样?”

江妙妙发挥出超凡的想象力,为他解读。

“你看,这第一张叫……叫皇后,没错。这张牌的意思呢,是要你把对方当成皇后一样伺候,听从她的所有吩咐,绝对不能做忤逆她命令的事情。”

陆启明:“……那为什么还有个国王?她也要把我当成国王吗?”

“当然不是,国王的意思,是你要像国王一样拥有财富和权力,这样才能给她幸福。”

“……这张吊死鬼又是什么意思?她吊死还是我吊死?”

“都不是,吊死鬼的意思是……是……”

她一时间编不出来,急得抓了下头发。

“是指以后你们要是遭遇危险,你必须勇往直前,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她的安全。”

陆启明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吧,还有呢?”

“第四张是个死神,意思是死亡不会把你们分开。第五张是恶魔,说明你们的感情还是存在变数的,你必须时刻关爱她。第六张是太阳,这说明只要严格遵守上面的要求,你们的未来会一片光明。”

江妙妙全部解释完毕,抹了把汗。

陆启明微笑,“我会永远记住这些话的。”

“真的?”她故意揉肩膀,“我每天洗衣服洗得肩膀酸死了,以后你来洗好不好?”

他摇头,“不好。”

“可你刚才明明说……”

“我问‘如何才能永远跟它在一起’,这个它,指得是它。”

他抬手指向一旁,江妙妙扭头看去,江肉肉正抱着椅子腿策马奔腾。

“……”

陆启明笑容得意。

“你该不会以为是说你吧?太自恋了,啧啧。”

江妙妙把牌往抽屉一扔,扑过去要掐他。

陆启明忙道:“蛋糕坯已经凉了,我们来抹果酱吧。”

她只好松开手,随他一起把凉透的蛋糕坯拿出来。

果酱有好几种口味的,草莓、蓝莓、苹果、菠萝,颜色各有不同。

陆启明将它们从底部开始,一圈圈的往上涂。

圈越来越小,最后中间是一块乒乓球大小的粉色草莓酱。

整个蛋糕看起来晶莹剔透,漂亮极了,比江妙妙以前花好几百大洋买的都惊艳。

他状若随意地问:“你今年多少岁?”

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21。”

陆启明舀起一勺融化的白巧克力,在上面写了个21。

江妙妙:“……你做什么?”

他讥嘲:“你的小九九我还看不出来?别装了,21岁生日快乐。”

她愣住,忘记接话。

陆启明把水果刀递到她手里,低声道:

“虽然你21了还活得像个小傻子,但我很希望你一直这么傻下去。22岁,23岁,你以后的每个生日,我都要和你一起过。”

江妙妙乐得合不拢嘴,但不肯收下“傻子”这个形容。

“谁傻啊,我要是傻,能活到现在?”

陆启明也笑,“是啊,你到底哪儿来的好运气?难道真的傻人有傻福?”

她正要接话,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响,让二人都怔了怔。

“什么声音?是老白弄倒东西了吗?”

陆启明听着不像,拿来枪说:“我下去看看。”

“一起。”

江妙妙没顾得上吃蛋糕,把它放在桌上,端起小电锯随他下楼。

响声还在继续,大概几秒就有一次,而且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确定不是从超市传来的,而是来自消防通道。

这怎么可能?消防通道已经被他们用椅子堵上好几个月了,期间从来没响过。

二人停在最后一把椅子后面,竖着耳朵倾听。

可偏偏就在这时,声音消失了。

楼道漆黑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江妙妙抓了抓耳朵,“难道是我们听错了?”

陆启明没说话,目光严肃地盯着前方。

但视野全部被椅子遮挡住,根本看不到另一边。

把椅子挪开看看?且不说那是一件多么费时费力的工程,要是挪开以后,对面全是丧尸怎么办?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他还在权衡利弊,超市里,老白夫妻俩大叫起来,刺耳的声音让江妙妙心脏一紧,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过去看看。”

陆启明走在前面,让她抓着自己的衣角。

两人一步步靠近鸟屋,鸟叫声却又停了。

怦怦怦——

黑暗里,江妙妙简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握着电锯的手不停冒汗,大气都不敢出。

陆启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其他动静,打开门。

凉风一阵阵往里灌,窗户玻璃破了,地上全是碎片。

江妙妙头皮发麻,低声说:“是不是有东西进来了?老白呢?老白……”

她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于是壮起胆子靠近鸟窝。

鸟窝约有一平米,是他们为一家六口做的爱巢。里面铺满白色棉花,干净温暖。

然而借助微弱的月光,她分明看见棉花上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黑色圆点,像极了滴上去的血。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乌鸦全都上哪儿去了?

空气里隐隐有股熟悉的腐烂味,陆启明戒备地说:

“我们先回……”

话未说完,一个人影从窗外爬进来,速度极快,几乎一眨眼就爬进了房间。

夜色中,它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

陆启明听见动静转身,晚了一步,被对方一口咬在右肩上。

那口咬得很重,利齿深深陷入关节,让他整条胳膊都动不了,只能用左手去拿枪。

手指才碰到枪身,耳中就听到电锯响。

江妙妙高举着小电锯,落在丧尸的脖子上。

血肉横飞,丧尸的脑袋和身体一分为二。脑袋仍咬着陆启明的肩,身体倒在地上,漫无目的地乱抓乱爬。

她没停下,又去锯它的腰,直到对方彻底失去攻击能力才放弃。

窗外又爬上来两个丧尸,陆启明已拿出枪,单手拿着一枪一个,干脆利落地解决掉。

粘稠腥臭的血液与碎肉溅满地板和墙壁,窗外还有声音。

江妙妙离得近,往外看了眼。

光线很暗,视线模糊,可是光这一眼,她就至少看见了几十个丧尸攀附在墙壁上,飞速往上爬。

来了,她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曾经无头苍蝇般的丧尸们学会一起进攻。

陆启明忍着痛,摘掉肩上的丧尸脑袋,丢在地上踩了几脚、

“我去找东西封窗户。”

“不!”

江妙妙强硬地拦住他,“别管了,我们回酒店。”

超市的玻璃都是普通钢化玻璃,根本抵挡不了太久。多留在这里一秒,就多危险一分。

陆启明略有不解,但决定听她的,先回酒店再说。

二人离开房间,把门从外面锁上,推来货架堵在外面,匆匆跑回酒店。

锁上房门,待在这个装满了防弹玻璃的房间,江妙妙终于放松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咬得倒不狠,只有两排牙印,和他之前受过的伤比起来不算什么。

但是很深,位置又刁钻,估计至少半个月都用不了这只手了。

她看得心疼,骂他:“你当时怎么不躲呀,你可以躲开的。”

凭他的身手,只要弯弯腰就不至于被咬到了。

陆启明说:“我不能躲。”

“为什么?”

“我躲开,它不就咬你身上了么?”

江妙妙没说话,转过身,像是去拿药,其实偷偷擦眼泪。

拿了纱布和消炎药回来,她给他处理伤口,唠唠叨叨地说:“幸好你不会被感染,不然咱们就完了。陆启明,你可是才说过要陪我过每个生日的,不准言而无信。”

他痛得满头大汗,却努力笑给她看。

“我肯定不会的,否则要被你骂死了。”

“你别嘴上说得好听。”

江妙妙一边骂他,一边给他包好了伤口。

由于位置特殊,穿着衣服不方便,陆启明干脆把t恤脱掉,裸着上身。

她将绷带从他肩膀绕到腋下,来来回回缠了好几圈,剪断时不放心地问:

“你真的不会被感染,对吧?”

就算他体内自带抗体,可万一突然失效了呢?

毕竟乙肝疫苗都有过期的时候。

他要是被感染了,那她……

江妙妙不敢想下去,看着对方,希望他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陆启明点头,“我不会。”

她宛如脱力般,扑过去搂住他的腰,后怕地啜泣起来。

他轻轻拍打她的背脊。

“伤心吧,刚养大的鸟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别人吃了。”

江妙妙想到这个,顿时更难过了。

底下动静未停,江肉肉守在门边,不安地转来转去。

他们想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是很难完成。

楼外太黑,路上的画面根本看不见。

他们不能打开窗户探头,因此无法观测到墙壁上的丧尸。

门很结实,偏偏是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开启,后果难以想象。

与其说躲在里面,更不如说……是被困住了。

江妙妙只能靠声音判断楼下的情形。

玻璃被撞破了许多,丧尸应该已经从鸟屋里出来,正嗅闻着他们生活的气息,一层楼一层楼的往上找。

找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

套房里有备用物资,预计能撑半个月。就算它们撞不开门,那半个月以后呢?

夜已经深了,她完全没有睡意,看着门一刻不敢松懈。

陆启明见她小脸铁青,递来一块巧克力。

“吃点吧,别烦了。”

她接过去塞进嘴里,伸手想再要一块。

他很意外,“你真饿了?”

“饿是不太饿,就想多吃点。”

说不定明天就再也没机会吃了呢。

陆启明把手里的巧克力都给她,看着房门想了想,忽然问:“你相信我吗?”

江妙妙回头,“相信什么?”

“我现在出去,把丧尸解决掉,然后安全回来。”

她一脸无语。

“想做梦就睡觉去,别拿我逗乐。”

“我是认真的。”陆启明说:“我不知道丧尸为什么突然选择一起攻击,但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不赶快解决的话以后只会更加没机会。”

江妙妙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无法支持他的提议。

“你能拿什么解决?身体健康的时候都未必打得过,何况还废了一只手。”

陆启明笑嘻嘻,“没有废,点烟还是做得到的。”

“……”她白了他一眼,继续盯着门,仿佛眼神能给门加护盾似的。

陆启明抿抿嘴唇,说:“我的想法是趁现在它们还没上来,我们先上楼。到时你躲在上次找到枪的人家里,站在窗边,我尽量把丧尸往楼顶引。

楼顶有发电机和供电系统,我把它们点燃,然后往下跳。

在这之前,我会在腰间栓一根绳子。当我把绳子往下扔时,你要牢牢抓住它。我能不能活,就看这一步了。”

一部分丧尸被炸死,一部分被摔死,剩下的就容易解决。

这是眼下唯一能做到的计划。

江妙妙问:“要是情况紧急,绳子扔错了方向,没扔到我面前呢?要是还没等你点燃发电机,它们就先追上你呢?要是我抓紧了,绳子却断开呢?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妙妙,生活本来就是充满危险的。我们要做的是把概率降到最低,而不是因为危险就不去做。”

以前每一次出任务,都是一趟鬼门关。

刚开始他也害怕,尤其是当子弹从身边飞过去时,总觉得下一枚会打在自己身上。

后来逐渐学会将生死置之度外,专心做好手中的事,反倒比别人活得更久。

这一次,他相信他也能成功。

江妙妙低着头,声音夹杂着哭腔。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今天你给我过生日你忘了吗?蛋糕都还没吃呢,你不要出去,不要出去……求你了……”

陆启明眼中闪烁着水光,低声道:

“所以我要你相信我呀,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我们都好好的。”

“我不要……我不要!”

她死死搂着他的腰,似乎一松手他就会跑。

陆启明伸长左手端来蛋糕,把刀递进她手里。

“来,切蛋糕,把生日过完。”

“我不切!”

“妙妙,乖。”

“呜呜……”

她想嚎啕大哭,怕引来丧尸,只能拼命把脸往他衣服里埋。

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在房间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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