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微恬问道“楼下有干净的空房间吗?还是我带你到楼上针灸?”
肖铃兰说有个空的客房,平时没人住,佣人有经常收拾维护。
俞微恬便推她到那间客房里,把她抱上了床,肖铃兰现在的体重并不重,大约就90来斤吧,俞微恬虽然力气不是很大,抱她也还可以。
等肖铃兰平躺下来,俞微恬便开始为她进行针灸治疗……
欧柏霖回家了,这一次,他彻底的放下越州那边的公务,全副身心的开始准备自己的婚礼。
他一直时刻关注着肖铃兰那边的动向,手下却跟他说,俞微恬最近和肖铃兰频频接触,每天都到肖铃兰那里,为她治病,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异样。
欧柏霖也没有感觉到来自外界的压力,肖铃兰并没有采取激进的手段,让他不要和俞微恬举行婚礼,赵侠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欧柏霖一颗忐忑的心渐渐的放了下来。
但是,他仍暗中动用了大量的兵力,免得到时候发生什么,让他措手不及。
两个人都各自为婚礼做着准备。虽然他们不知道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但是,对他们来讲,每一天都需要努力。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这种平静让欧柏霖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担心,因为,他知道风暴来临之前往往是平静的,平静之下往往蕴藏着可怕的风暴。
但是四周的一切好像都很正常,即将结婚的喜悦也笼罩了他的内心,欧柏霖最后还是用完全放松的心态来迎接他的婚礼。
他相信在湖州城里,他可以保证俞微恬的安全,他有绝对的实力,能够保证自己的婚礼一定会成功。这一次没有人能再阻拦他。
肖铃兰虽然曾经提出过苛刻的条件,比如说重新进行订婚仪式等等,但是那只是在当时的环境下脱口而出的,后来她没有再提起,当欧柏霖问俞微恬,要不要再让父母上门和肖铃兰提亲的时候,俞微恬利落地摇头说
“不必,外祖母那么说,也只是气头之上。订婚都订婚了,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那样不要说别人会看笑话,我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欧柏霖一想也是如此,只是折中之计,他还是郑重其事地请父母上门和肖铃兰见了一面。
欧总督万万没想到,当年赵渭南在世时,若干次往返俄罗斯苦苦寻找的妻子竟然还活着。
他和湖州的老一辈,当年还是年轻人的时候,都还记得肖铃兰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
正因为肖铃兰的长相和气度,他对俞微恬也很有信心,作为赵家的血脉传人,俞微恬哪怕有她外祖母的一半也配得上自己的儿子了。
没想到当初见到俞微恬第一面后,欧总督发现,俞微恬不仅超出他的想象,甚至在言谈举止间也有不输于肖铃兰的风采。
欧柏霖倒是并不知道,父亲当初极度看好俞微恬,会订下娃娃亲,最初的缘由都是来自于对肖铃兰的印象,可以说肖铃兰是他们年轻的时候,湖州世家子弟心目同的女神。
欧总督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和女神见面,虽然表面不显,暗地里也好好的把自己捯饬了一番,欧夫人看着面貌焕然一新的欧总督还挺不习惯的。
等见了肖铃兰,欧夫人心里也隐隐有些明白,肖铃兰现在的容貌,虽然已经不如当年,但是身上的气度,让欧夫人在她面前都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如今在湖州,已经没有人能够给欧夫人这样的感觉,这还是她成为总督夫人以来的第一次。
俞微恬和欧柏霖陪同他们一起前往,俞微恬最主要的还是担心肖铃兰的脾气其实有些古怪,万一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她也好及时打圆场。
说起来,肖铃兰能说的不中听的话,无非就是责怪欧总督没有向长辈提亲之类的。
但说起来她自己在湖州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现在因为一己之私又要怪到别人头上,这老太太也是很令人无语的。
欧总督夫妻见了肖铃兰,先是感慨了一番时光不再,当然接下来又郑重的感谢,赵家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外孙女能嫁给他们的儿子,深感荣幸云云。
在赵家的财富和灰影的权势之下,俞微恬嫁给欧柏霖,不是高就,而是下嫁了。欧总督夫妻只能在实力面前承认这个现实。
肖铃兰虽然态度还显温和,但是言谈举止之间依然带着一股身份的疏离。
俞微恬看在眼里,也只能叹口气,外婆除了和她同等地位的人,是不会轻易放下架子的。
在湖州,欧总督夫妻地位虽然尊贵,但是在肖铃兰眼里也还是不够瞧的。
但是再想想格列佐夫如同佣人一般被她差遣,俞微恬觉得欧总督夫妻也可以消消气了,毕竟,格列佐夫在当地的能力和地位不弱于欧总督。
但就在俞微恬担心欧总督生气的时候,她又发现,欧总督其实和肖铃兰说话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就仿佛是影迷被自己心目中的明星接见了一般。
俞微恬这才领悟过来,当年肖铃兰在湖州也是个风云人物啊!
难怪这样的女人会迷住外祖父一辈子,在她失踪之后终身不娶。
欧总督夫妻告别之后,肖铃兰也没有再发表什么反对的话,欧柏霖觉得这下应该是过关了,心里放松了许多。
次日,俞微恬在给肖铃兰针灸的时候,却听她淡淡地冒了一句说
“王海现在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子了,看起来成熟了许多。想当年,他在同一辈人中还不是被看好的,如果我当年还在湖州,就不会允许你和欧柏霖定下娃娃亲了。
你的外祖父真是糊涂了,一个人从小怎么知道他以后会长成什么样?私自给你定下娃娃亲,真是太冒险了!”
这几句批评的话,却没有让俞微恬反感。
毕竟,事实的确如此,如果欧柏霖长歪了,或者他和她对不上眼,外祖父给她定下的这门亲事就成了桎梏,她笑着对肖铃兰说
“以后要是我有了孩子,我就不会干涉他们这方面的自由,让他们自由选择,就像山林间的小鸟,放肆自由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