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憧憬着未来, 幸福地睡着了。
原本以为小东西吃饱喝足就会如白天一样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
结果……呵呵,太天真。
她不肯睡!
她要玩儿!
要逗!
要听人说话!
反正必须有爸爸妈妈的声音才行。
原来她似睡非睡的时候根本没有睡着, 倒像是在听爸爸妈妈说话一样,等他俩睡着不说话的时候, 她立刻“哇哇”地用尽全力把他们喊醒。
睡什么睡,起来嗨!
……
一开始莫茹迷迷糊糊地唱催眠曲哄睡,她眼睛眯了眯,似乎要睡,结果一个激灵硬是撑开眼皮,然后越来越精神。
到最后周七七的大眼越来越亮,在黑夜里放光。
莫茹以为她饿, 就喂奶, 反正现在咱有奶。
腰杆子硬得很!
结果周七七一边吃奶一边要听说话。
莫茹发现她根本不饿,但是给吃就叼着玩儿,一边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要听见爸爸妈妈说话。
莫茹看她居然还待这样的,吃奶也不肯睡, 不饿还吃着玩儿, 玩儿了也不肯睡!
干脆,不许吃!
然后换爸爸上岗。
周明愈昨晚就没睡好,这会儿困得两只眼皮山无棱天地合死也不会分开,闭着眼睛长催眠曲。
催眠曲没的唱了,开始讲故事,故事也没的讲了,开始脱口秀瞎叨叨。
期间有几次周七七眯缝着眼睛看似睡着了, 可要是没声音她又会醒过来。
周明愈严重怀疑是不是在肚子里的时候胎教过度,跟她说话说多了留下的后遗症!
新手爸妈好几次互相哄睡了,不是被女儿哇哇地喊醒就是小拳头一左一右怼脸上。
莫茹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皮跟被万能胶粘起来一样,什么浪漫什么幸福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喵的不给睡觉一点都不幸福!
她推推周明愈,“周愈,你闺女哭呢……”
最后周明愈迷迷瞪瞪坐起来,穿着裤头儿托着娃儿,寻思抱着下去哄哄走走就睡了。
结果也不知道谁溜谁,她就是不睡,还一定要啊啊啊啊和他说话。
他自己在院子里溜达着自己都要睡着了,还得强打着精神胡扯催眠曲,“小宝贝啊,地里睡啊,三两岁啊,随了谁啊……”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忧……”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娘,爹不许睡,娘不许睡,你真是个淘气的小宝贝……”
周明愈无语望苍天,看着月亮没入西天,看着星星明明暗暗,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自己胸前挠来挠去的,她就自动侧过身子,一张小嘴就开始猛吃。
……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鸡叫都没听见!
因为家里有个比鸡叫得早叫得勤的,鸡已经不算杀器。
小丫头在她身边睡得喷喷香,小嘴一嘬一嘬的,甚至还带着笑!
再看她爸,艾玛真是累得不轻,就跟被蹂/躏了一样,头发像鸡窝,眼底一片青黑。他侧睡着,左手护在宝宝头上,右手还虚按着做拍的动作,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
看着他这样疲累莫茹也心疼得很,她便继续躺着不动,结果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就听见外面闹得很,孩子们叽叽呱呱说话和跑来跑去的声音,还有牲口叫、鸡叫……幸亏他们家的鸡有足够的菜吃,晚上扔进去早上也不至于饿得咕咕叫。
“咯咯哒,咯咯哒!”几只母鸡下了蛋,开始满天下地宣告。
莫茹就觉得怎么那么吵啊,我小五哥睡觉呢。
这时候周明愈的手摸了摸女儿的尿布,猛地坐起来,“是不是尿了!”
莫茹扑哧笑起来,“没事没事,你睡吧,我给她换。”
周明愈眯了眯眼,从草帘子边缘看出来外面很亮,他哎呀一声,“睡到这时候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估计张翠花来看过,见他们还没起就直接走了。
莫茹笑道:“不用,我这里有呢。”
为了节省柴火,她让周明愈一次多做一些,她收在空间里拿出来吃是一样的,那粥依旧滚烫呢。
周明愈打着哈欠,低头看女儿睡得那么香甜,苦笑,“这真是个祖宗啊,神仙!晚上精神得俩眼能当灯泡。”
莫茹道:“要不咱们给她弄醒,白天不让她睡。”
虽然有点残忍,可她白天睡晚上精神,那不是折腾人吗
“新生儿不是一天睡二十多个小时吗?”
“我感觉她不一样。”莫茹为难,“白天睡一天,困得吃奶都睁不开眼,晚上就精神,谁能受得了啊。”
幸亏是搬出来住,这要是在家里,一家子十来口人别想睡安稳,还得连累前后左右的邻居跟着听哭声。
她还惦记交货的事儿,“你晚上要去夏庄,赶紧去准备吧,我存了吃的没事儿的。”
这两天她生娃,他都在身边忙前忙后的,都没有时间准备。
周明愈笑道:“有周培基呢,他比我们上心,昨天还跟我说鸡蛋都收好了。我看晚上和他一起去送,让娘来和你做伴儿。”
周培基热衷做这个,他和邱磊似的,天生就是不安分的,但是终归还年轻容易毛躁,所以周明愈得压着他点儿。
莫茹就让他多睡一会儿,补补觉。
周明愈道:“没事儿,晌午迷瞪一会儿也行。”他起来吃了早饭,又去看看鱼篓子,可惜里面没有鱼,食饵还被吃光光,估计时间太久了。
他又重新装了食饵把鱼篓子沉下去,等空里再提起来看看,说不定能抓着几条小鱼。
他先把子和两人的衣服洗了,再拎水把绿篱浇一遍,整理一下菜园。快晌天的时候去生产队借了小推车和周培基悄悄家去把鸡蛋清点好,再把上一次的账目拢好晚上一起送到夏庄去。
周培基因为可以跟着去激动得孩子一样,好像要做了不起的大事儿似的。
周明愈不忘给他泼冷水,“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一定要小心,记得人比什么都重要,要是有危险就跑,东西扔了以后还有。”
周培基笑道:“你放心就行了,我知道的。”
周明愈:“下午正常上工,晚饭以后再出发。”
……
周明愈不在家,莫茹一个人呆的无聊,可她也不敢随便下去吹风,不得病没事,万一得病后悔就晚了,所以只能憋着长蘑菇。
她看看闺女睡得那个香,真是泰山崩了估计也不会醒,她用手指头点点七七的小脑门,“你说你晚上做妖不睡觉,白天呼呼大睡不醒,你这是要发展成全民公敌,让爸爸妈妈都抵制你!”
她很想做宝宝衣服,想画画,但是都得忍住,就闭门养神,看看空间的东西。
一看之下,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自己的空间居然大了一倍!
原本只有一个集装箱大小,现在有两个集装箱并排大,而且还分出来一个小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房间只是概念上的房间,一块被意识领域标出来的空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她试着收东西进去,拿出来,都不受影响,空间内互相转换,还是没影响。
难不成可以养活物?种菜了?
莫茹激动起来,万一真的有那种扔一颗种子一夜间就可以长成大树的呢?这样的话真是发了,再也不会缺粮食的!
她试了试,可惜,地面还是不能种植的。
她又往里收蚊子苍蝇,依然进去就死,不能养。
没事,这已经很好,空间大一倍足够她意外的。
原本只有一个集装箱大小收东西还是有限的,而她要藏的东西又多,什么木头、粮食、铁锅之类的。
空间不够她就只能有所取舍,全部用来屯粮和蔬菜,其他的只能放弃。
现在空间翻了一倍,意味着她可以藏更多东西!
她立刻就把家里多余的一些好木头都收起来,家里人要问就赖周明愈,说他藏起来了。
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更强大,对周围的感知也更加敏锐,对空间的控制也更加灵活。
她看着门缝射进来的光线里尘光飞舞,心下一动,忍不住伸手过去试着收集灰尘。
随着她意念一动,那些细微的颗粒在她周围旋转、聚集、飘浮,然后消失。
周围干干净净,如同水洗过一样!
哇!
要是这样不用扫地了,哈哈。
她把簸萁放在空间里,直接化身成了人肉吸尘器,将屋子里边边角角都吸得干干净净。
……
周明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媳妇儿跟雷达一样四处搜寻,有无数的尘埃在她周围随光起舞,看起来着实震撼。
“媳妇儿,干嘛呢?可别累着。”
莫茹嫣然一笑,“你猜!”
不说让我猜,那不是欠收拾么。
周明愈大步过去,一把就给她抄起来举高顺便转了一圈,吓得莫茹叫一声赶紧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
周明愈把她抵在墙上,亲得她面颊嫣红,“还猜么?”
莫茹羞答答的,“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猜……听!”
周明愈低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要猜猜看。”
莫茹挂在他身上,咬着耳朵将好消息告诉他。
周明愈眼睛一亮,“真的?老天爷真是待咱们不薄,知道咱们家添丁进口开销大,再给加个房间。”
莫茹笑起来,“是挺划算,生了宝宝空间大一倍呢。”
周明愈又逗她,把她压在炕上,“我们赶紧再生一个。”
莫茹浑身发烫,“娘说了,不出满月是不能那啥的……”
周明愈:“……我也没要那啥啊,我又不是禽兽。”
“那你乱说!”
“我说赶紧,又没说马上立刻啊。”
这时候炕上的闺女醒了,转动着大眼睛,挥舞着小手小脚,啊啊啊的叫唤。
莫茹赶紧给她抱起来,“估计是饿了。”
她现在有奶,一点都不心虚不怕委屈了小东西,可以理直气壮地喊:“来,吃奶了!”
小东西吃奶的时候,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似乎提防着有人来抢一样。
周明愈觉得好玩,就凑过去,“我要吃这个。”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待他靠近立刻用小手捂着,然后用力拼命地吸。等把两个都吃完,她满足地吐着泡泡,发出嗯嗯地声音。
莫茹赶紧道:“她是直肠子吃饱喝足不是拉就是尿。”
周明愈赶紧端一个装着土的破瓦盆进来放在地上,又把小东西托过去放在方凳上,她翘着小腿目光呆愣,果然就接到了。
虽然小东西睡觉折腾人,吃喝拉撒还是乖的。
土坷垃当时就是吐奶很吓人,而周七七吃了从不吐,一点都不浪费。
拦子儿是拉尿的淘人,总是要尿炕乱拉,而周七七就干净得很,她一点都不喜欢拉在自己身上。如果看她原本正嗯嗯呀呀手舞足蹈,突然整个人呆住变成木头人,那就是提醒大家她有巴巴。
有她的提示,小两口也能摸到规律有所准备,不至于跟别的孩子一样,措手不及拉得到处都是。
他们屋子里干干净净,不会像有的孩子尿窝窝一样臊臭难闻,比如说张够的房间,一个拦子能顶丁兰英家三个孩子造。。
吃饱了小东西又要玩儿,不肯躺着放下就哭,要求抱着,还得和大人肌肤相贴,让放在胸口或者肚子上。
周明愈想抱她,莫茹道:“不能抱,小孩子骨头软,就要让她躺着睡觉。”
“她也不肯睡。”
“那就躺着玩儿!”莫茹感觉这小东西很会拿捏人,指定不能惯着。
周明愈和女儿对视了一眼,看她瘪着小嘴,大眼水汪汪的,就道:“那我躺着,让她躺在我胸口上。”
莫茹:……你能天天躺在家里当肉垫么?
周明愈给当了一会儿柔垫把小东西舒服得眯着眼睛发出啊呜的声音,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莫茹身上。她趴在莫茹的肚子上,小舌头还一舔一舔的,在莫茹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口水印子。
莫茹:她怎么这么能折腾人啊。
看看拦子儿和坷垃儿,真的是往那里一扔就自己玩吧。
周明愈:“会不会真是咱们胎教过度了”
不是说刚出生的宝宝看不见东西也听不清楚吗?
可她耳朵感觉很灵啊,他一说话她就会把眼珠子转过来,有时候还会把脑袋冲着他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看见。
很快小东西趴在妈妈的身上听着熟悉的心跳睡着了,莫茹将她放下开始做恢复操。
这是她之前练瑜伽学来的,当时教练顺嘴说了一句产妇可以用腿画之字来恢复腰腹的弹性,她就记住了。
她又担心一队的棉花咋样了,会不会被虫子给咬光啊,人家还说到时候送她棉花呢。周明愈让她不用操心,他去看过,因为她给拿了一遍看起来还好,没有很多虫子,反正比以前好很多。
下午周明愈又去提了两次鱼篓子,这一次运气好,抓到好几条。
他和周培基约好晚饭后天黑就出发,虽然莫茹空间里有小米粥和鸡蛋,但是没有足够的汤,他就赶紧再把鱼汤熬上,到时候放在空间里时候想了就喝一碗。
他正生火熬鱼汤的时候,绿篱外面传来男人呵斥声,“这是谁家几队的!怎么还冒烟儿呢,吃饭去食堂!”
周明愈皱眉,把草往灶膛底下捅了捅,确定不会烧出来就起身出去,见是张德发。
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搬来这里住?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他冷笑,“我们烧水喝也不许?总不能大半夜喝水还得去食堂吧。”
张德发梗着脖子,“公社有规定,全部社员都要吃食堂,不允许自己冒烟儿,不能浪费粮食和柴火,更不允许耽误上工。”
哼,管你喝水不喝水的,政策第一。
周明愈才不理睬他,上工和食堂都是生产队自己管,这些人也就是喊个口号而已。
他道:“公社的规定什么样儿,你能不能白纸黑字拿出来?”
空口白牙的说有个屁用,谁不知道规定是a,到了这些人嘴里说出来就是z了。
张德发道:“你看看村里,除了你家,哪里还有冒烟儿的?”
周明愈:“我不管别人家,我就知道我媳妇儿生了娃娃坐月子,要喝热汤,你不服你就去公社要个白纸黑字的文件来。哦,对了,要是不识字多去上上识字班啊,我去上几堂课认识不少字,你唬不了我。”
说完他就转身家去,给张德发气的直蹦q:周明愈,你别太嚣张!我有证据你投机倒把,看我不收拾你的!
莫茹悄悄跟周明愈嘀咕,“我看张德发在憋坏水儿呢,你们今晚可得小心。”
周明愈道:“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