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带着墨白,快到宰相府的时候,她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丫头不能和你同乘一辆马车?”
“原则上是这样的。”
“那我下去吧!”墨白暗想还是不要太出格的好,再加上这个周谦,喜怒不定,正人君子是他,貌似小人也是他~
周谦诡异地笑道:“不必!”
到了门口,周谦率先跳下马车,墨白探出一个头,看到了朱漆的厚重大门和两旁的大石狮子,果然是~~高门大户。
周谦伸手,扶着她下了马车,再带着她进了门,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前院偏西边的一个院子,两层的小楼,楼下是一间小厅,一间大卧房,楼上,就是一间大书房,一排一排的书架子,上面堆满了书。
周谦带着她楼上楼下走了一圈,指着卧房西北角上的榻说:“以后你就睡那里。”
墨白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就这里?男女授受不亲吧!”
“贴身丫头和公子爷,早就是说不清的。”周谦好笑地看着她。
“那你原来的贴身丫头呢?”
“原来?我是谦谦君子,怎么会毁人清誉呢,自然用的是小厮。”
墨白磨牙说道:“那你就不怕毁了我的?”
“不怕,大不了我负责就是了,”说着,坏坏地一笑:“你看看我,相貌堂堂,未娶妻没纳妾,谦恭有礼,是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选,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亲戚,终身无靠了。”
墨白抱着包袱后退了两步,疑惑地问道:“你娶不到媳妇?呃~”下半句被她咽了下去,其实她是想说:“所以才找我滥竽充数?”不过,终是没有说出来,她虽不是绝色佳人,没才有点貌,好歹,比滥竽头还是要好太多了。
“不是,事实上,保媒说亲的,快把我家的门槛踩烂了。”
“那为什么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因为你好玩呀!”周谦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和你过一辈子挺好的,起码不会闷。”
墨白怒了,她堂堂一个大美女,竟然沦为一个玩具了,这个变态男,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不知道咱穿越女的厉害了~
虽然,周谦看起来坏坏的,但良心也不全被狗吃了,当然,说的那些话,不是当真的,没一会儿,一个名唤秋菊的小丫头走了进来,领着墨白到主楼的另一间卧房里,给她梳头,打扮,并换上了一套淡蓝色的衣服,插上了几枝小银簪,梳好后,再将脑后的头发,用头绳固定下来,系起来,墨白看向镜内,模糊地看到了她的影子,被这么一收拾,她还是相当耐看的,自我感觉良好。
再出现在周谦面前,他眼睛一亮,点点头说:“小白,看样子,你连自己都打理不好,能服侍我吗?”
“可以……”墨白说的也不是那么肯定,尽力吧~
周谦只是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墨白放下心来,第二天早上,等她起来时,日头升得老高,秋菊进来给她梳好头发,还服侍她梳洗,弄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到周谦房中,得知他在书房,她又上了楼。
周谦坐在临窗的书桌前埋头苦读,间或用笔写下些心得在书上,墨白走上前,笨手笨脚地磨墨,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笑说道:“脂粉不施?也是佳人,不如我陪你去买胭脂,好不好?”
“公子不要读书?”
“小生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就是不读书,一样中状元!”
墨白撇撇嘴,不以为然。
出了门,周谦一身宝蓝色衣服和一身紫衣的墨白招摇地走在大街上,他的手里,还摇着把白扇,上面画的是一幅泼墨山水画,墨白看了一眼,嗯,风流才子果然爱摇扇,秋天的午后,太阳有点毒,摇扇的周谦倒没什么,她觉得有些热。
墨白厚着脸皮说道:“把你的扇子借给我扇扇?”
“不行~十二月吧,那个时候,我不用的时候送给你,怎么样?上面的画可是当今画圣夏柏的真迹。”
“值钱不?”
“值,当的话,最起码值五百两。”
墨白一听说有白花花的银子,再看着那把扇子,眼冒红心~
走到一个路口,周谦拉着她停了下来,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用扇子帮她扇了好一会儿风,才体贴地说道:“小白,再走不远,就是胭脂铺了,不用急,一会儿就到了。”
街边卖字画的一个书生嘀咕道:“那不是不近女色的周三公子吗?怎地今天携一个姑娘出游?”
买字画的中年男回头看了一眼:“可不是,他三天两头在大街上晃悠,有个姑娘仰慕他,扔了块帕子在他手上,他反手摔在地上,立马找了个店要水洗手,今天怎么还主动给人家姑娘擦汗?”
“昨天,我还听说,周三公子不近女色,是因为喜欢老母猪~”
“听说,就是此女说的~”
“天下红雨了?周三公子转性了?”没一会儿,那个路口摆摊的,买东西的围在了一堆,说着周三公子的闲言碎语。
到了胭脂铺,掌柜赛金花将上好的胭脂都拿了出来,墨白皱眉看着,并不知道什么比较好,她一向不用这些,所以也不知道要选些什么,周谦细细地闻过后,只选了一款茉莉香的□□,付过银子后,和她一起走出了铺子。
第三天,周谦陪她上首饰店选了些她喜欢的样式,打金银首饰;
第四天,周谦陪她去玉饰店买玉饰;
第五天,周谦陪她去一家老店吃皇城的特色小吃;
第六天……
就这样,墨白在周府安定了下来,与其说她是一个丫头,不如说她是一个闲杂人员,福利超好,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每天还要去大街上晃荡一圈,买些好吃、好玩、好看的。
半个月过去了,周谦参加秋闱的前一天晚上,让她换上男装,偷偷地从后门出去,逛最红的万春楼。
走进包厢,周谦让老鸨多带些姑娘过来待选,还挤眉对墨白说道:“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小白也试试吧。”
墨白撇撇嘴:“姑娘嫖姑娘?亏你想的出来。”说完,低头不说话。
周谦笑笑:“不如,下次带你去象姑堂?”
“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和万春楼是一样的,只是里面的是小伙子而已!”
“好啊,那我们现在去吧!”鸭店?墨白流口水,美男,我来了~
周谦闷闷地说了句:“你是不是女人?”
墨白拍了拍胸口说:“如假包换!”说完,拍得太重,咳了几声。
周谦看她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红了脸,正好,老鸨带着十二个身材匀称的姑娘走了过来,墨白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美色当前,呵呵,不嫖白不嫖~
她上前一步,拉拉这个的小手,摸摸那个的小脸蛋,终于找到两个长相清秀,年龄较小,还会红脸不好意思的女子,就点了那两个。
周谦笑着说道:“给我也找两个吧。”
墨白又看了一圈,找了两个热情的丰胸肥臀的女人。
都坐定后,墨白左右逢源,极尽调戏之意,不过也仅限于摸摸人家小姑娘的小手和小脸,那一边的周谦,没一会儿就发脾气了,原因竟然是他右边红衣女子靠在了他的身上,他嫌弃地用帕子擦着被摸过的手臂,墨白坦然一笑:“周公子,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完,哈哈大笑,原来,周谦的弱点是有洁癖,要不然就是不好女色~是不是喜欢男人?下次去相姑堂好好观察一下~
花酒没喝成,周谦就带着墨白灰溜溜地回了府,推门走进他的卧房,灯便点了起来,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端坐在房子中间的圆桌旁。
周谦做揖说道:“母亲怎么过来了?有事召孩儿过去也就是了,怎地亲自过来了?”
“没什么,总不见你领上次带回来的姑娘过去见我,我就自己过来看看。”说完,凌厉地看了墨白一眼。
墨白一听,扯到她了,就往周谦身后藏了藏,周谦退开一步,将她推到周母面前,大声地说道:“就是她了,儿子今晚带她出去走了一圈,因此让她着了男装。”
“去妓院喝花酒了吧?”周母温和地问着,双眼直视墨白,如果眼光能杀人,她定将尸骨不存。
“母亲大人英明!不过,我们就是进去看了看,并不曾真的喝。”
“荒唐!明天就是秋闱了,还不好好准备一下?”说完,脸色稍好一些。
“是,孩儿知错了。”
“嗯,来人,将这个姑娘带下去,打扮好了再带过来。”周母显然对墨白是圆是扁更感兴趣一些。
墨白进了自己房间,换好衣服,让人梳好头发,打扮好了,磨磨蹭蹭地走到周母跟前,福身说道:“给老夫人请安!”
周母看了她一眼,清清爽爽的,还好~语重心长地拉着她的手说道:“我家谦儿,自小不近女色,和你亲近,你就该劝着他些,不要由着他的性子,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一年半载,你生下孩子,周家绝不会亏待你的。”
一席话,墨白听得云里雾里,周谦脸也是一红,周母见他们两个尴尬的样子,以为事已成了大半,便不再追究前事,高兴地离去。
周母一走,墨白嚷道:“我不要给你做侍妾!”
周谦一愣,随即逗她道:“不好么?”
“不好,很不好,我不喜欢你!”墨白一口气说完,周谦的脸色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