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凡和几人收掇好自己,准备出去见识一下这边塞妓院的风景。还没出门呢、就有人传话说教习要招张凡谈话。
几人大乐。一溜烟先跑了。张凡一人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几个混蛋溜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心酸满腹的张凡同志垂头丧气地跟在传话人后面,哀怨不已。几转几弯,进了一栋屋子。张凡还没抬头,就被一双手捏住了下巴顶起头来。
一张阳光俊朗的脸。
很熟悉。熟悉到有一段时间做恶梦时天天见到。
大拇指摩挲着少年肉色的红唇:“鸿儿,好久不见。”
拳头捏紧,不能出手打人。
“关上门的背后,原本沉睡的姬三睁开了毫无睡意的双眼。
已是夏季。可是边关夏季的夜晚却透着寒冬才有的刺骨。张凡想抱紧双臂,可是哪能抬的起手来?一阵风吹过,掀起长袍的下襟。月光下,可以发现那里什么都没穿。我是不是该学着玛丽莲梦露,做一个颠倒众生的动作?
呵呵呵呵呵呵
张凡大笑起来。搞笑,简直太搞笑了。张凡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一个人影闪过。张凡跃到旁边,手上紧握匕首。
慢慢放下手中的衣服:“鸿,好久不见。”
张凡仔细打量,高个子的英俊少年,棱角分明。看起来有点眼熟。是谁?
那人苦笑:“鸿儿,你忘了燕行了吗?”
燕行?那个小跟屁虫?
张凡诧异地看着对面一脸悲哀的少年。在那尽显阳刚的脸上哪里还有当年小傻瓜的影子?看着眼熟大约是因为他比较像姬家的大公子吧。张凡收起了匕首。
姬燕行紧走两步,将衣服披到张凡身上:“鸿儿,到我房里坐坐吧。”
鸿儿?!张凡抬头:“燕行,我记得我是你的长辈吧。”
燕行轻笑:“鸿儿还是这么斤斤计较。说起来,我还要大你四岁呢。你看,我又长高喽。”
张凡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还多的小孩儿无话可说:这孩子今年也就二十吧,怎么这么能长个儿?!想想自己才一米六几的个子~~
“倘若你不喜欢、我就叫你鸿可好?”姬燕行握住张凡的手轻轻摇晃。
这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张凡快乐的记忆、他笑:“还是叫我惊鸿吧。”
“好,惊鸿。”姬燕行答着,抱起张凡就走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但是张凡仍旧是痛的一震。
公主抱。黑线。
“燕行、放我下来。”
抱的更紧了:“你不要乱动,马上就到。”
张凡还要挣扎着下地。
“鸿儿!你需要上药!”
张凡不动了。大约将军府里是个人都知道了。
张凡心里一阵悲凉:连当年那个一脸问号,傻乎乎的小燕行都来要我上药~~
很快到了一个院落。燕行很体贴的将他轻轻放到地上。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还翻起了伤药。张凡也没觉得尴尬:反正都这样儿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看着忙里忙外的燕行,在姬家,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这样把我放在心上了吧。
“燕行,你先别忙。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张凡招招手。
燕行拿着几瓶药走过来:“我一直在这儿啊。你不知道吧,我可是快要升副将喽!”他将药瓶放到床前的几上“你来的那天,我还看见你了。”
“哦?你在哪儿?”
“猜猜看。”燕行眨眨眼睛。
呵呵,这孩子、还和以前一样调皮。张凡笑着摇摇头。
“我就在点将台上啊。当时我还在想你那个马骑得还挺不错呢。比以前是好多了。”大约是想到张凡以前学骑马的蠢样儿,一个人傻呵呵的笑起来。
张凡翻翻白眼。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别人知道,所以没有找你。不过我有偷偷去看你的训练还有比武哦。”燕行笑眯眯地说。
“少主,水已经准备好了。”门外家将禀报。
“惊鸿,你去洗澡,我们过一会儿再聊。”
张凡笑着点点头:“好。”
姬燕行走出里屋,关上房门。转过头来、刚刚还满脸笑容的他已是面沉如水:鸿儿,为什么不反抗。
张凡走到里间的浴室,一个巨大的木桶正蒸腾着白色的水汽。边上摆着上等柔和的细棉澡巾,丝绸的袍子和中衣,还有一个大裤衩。张凡好笑:这孩子,还记得这些呢。
是七岁还是八岁的夏天?那时候天气很热。张凡受不了贵族三层、四层的衣服,拿了针线,动手做了个巨大的裤衩和背心。把仆役都赶出去,自己穿着在院子里得意的晃来晃去。戒生和忘川大声嘲笑。只有燕行跑来上看下看,吵着也要自己给他做一套。那个时候燕行也有十一、二岁了吧。圆乎乎的脸上还有婴儿肥,想想现在有棱有角的脸。差别好大啊。
张凡看看四周,没有出水的地方。怎么洗澡呢。直接进桶洗的话――这是燕行的澡桶吧。犹豫再犹豫。算了,洗就洗了吧,过一会儿跟燕行说说,让他再换个澡桶吧。
张凡忍痛把自己洗干净,又上了药。穿上衣服,开了门。燕行让他晚上就在这儿睡,张凡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回营。燕行再三说都没用,只得气呼呼的放行。张凡也不要他送,就跟着领路的家将一路自己挨到了门。
本以为今晚屋里没人可以好好休息。没想到那屋里热闹的跟什么似的。揉揉额头、硬着头皮敲门。没人搭理。张凡已经站不住了,在门外大声叫唤。过了一会儿,就挂,几个人胡天胡帝正乐和着呢。张凡也没心思管了,倒头就睡。任谁叫的惊天动地也是丝毫不觉。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