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到了前次的那条溪流边,此刻空无一人。她想了下,特意又沿着溪流往上走了大约两百米的距离,挑了个有块大岩石遮挡的地方,脱了衣服下水。她先是把衬衫和内裤浸在水里搓洗了下,尽量拧干了甩平,然后摊在那块岩石朝里的一面。虽然已经晒不到太阳了,但白日里吸收的热量让这块石头现在摸起来还是很烫手,估计等她洗完,也就被烘得差不多了。
木青试着把那截树枝当做牙刷,效果还基本满意,除了有些容易掉毛。清理了下嘴,木青洗了头,又洗过了身子,抬头见天空已经泛出了烟青色,她的身边也聚拢了来不少飞舞的蚊萤之类的东西,想起前次在河床上遇到的特大号蚊子,心有余悸,急忙起身出了水,抓过衬衫草草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套了回去。只纯棉的内裤还有些半潮的样子,犹豫了下,便只套上了牛仔裤,把内裤叠好,小心地塞进裤兜,打算回去挂在屋里晾下,明早应该就可以穿了,这时指尖触到了裤兜里的几颗纽扣。
木青怕天色黑下来会碰到什么野兽,一边急忙往聚居地的方向去,一边想着明天能否向由由母亲借下针线之类的东西,把扣子缝回衣服上去。她注意到她下-身围裹住的那块东西一侧有缝过的痕迹,只不过那线看起来像是抽丝了的树皮经络。
木青走了几步,耳边突然听见一阵说话的声音,顿了一下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前面十几步外的溪流边有两个人在不住拉扯。是对男女。男人面向着她,正是昨天和骊芒对垒过的那个年轻人,而女人,木青已是从她的背影认了出来,就是小胖妞。她似乎有些不愿,不停地在挣扎扭动,那男人不断低声说着什么,然后终于将她压到了溪边的草丛上。可能是太过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他们并未听见她的脚步声。
木青吓了一跳,直觉着便是不能叫那两个人发现自己,慌乱之下也未多看,一下蹲到了边上一从高过她肩膀的野草堆后,一动不动。
看得出来,小胖妞仍是有些不愿,只架不住那男子的攻势,很快,那里便传来了一阵连续不断的嗯啊之声。
木青想着是不是要趁这机会悄悄地绕过去,但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惊动这一对人。与其被发现,还不如就待在这里等他们先离开,毕竟这种野外相好的事情不会持续很久。
木青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边小心翼翼地赶去在自己身边不住飞舞的蚊虫,尽量不发出声响。好在一边的溪流淙淙作响,多少也是帮了她一些忙。
那男人持续的时间不短,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那声音才歇了,两个人先后起了身。
木青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希望这两个快些离去。
但是,叫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男人竟然朝木青藏身的地方走了过来。木青四下看了下,这才发现这草丛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竟是放了副弓箭。应该是他之前就搁在这里的。自己刚才竟是一直没有发现。
木青心中一阵狂跳。窥视别人从头到尾的偷情,还被当事人发现,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她便是想再后退也是来不及了。那男人已经一脚踩进了草丛,俯身正要拿起石块上的弓箭。突然他发现了木青,低低地咦了一声。
后面的小胖妞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嚷了几声“以加”,昨天那些人往他和骊芒面前堆石子的时候,她听到过这个音节,应该是他名字了。
以加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发一声,木青也是有些惊恐。她不知道这个人在发现自己与首领女儿偷情被第三者发现后会如何处置她这个第三者。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到这个地方来洗澡。
小胖妞已经有些不满地朝这里走了过来。
木青深吸了口气,心想反正是躲不过去了,正要从地上站起来,突然,她听见溪流下游方向传来了几声喊叫,听着像是由由母亲的声音,而她叫的正是她的名字。
以加的脸色微微一变,迅速的拿过了弓箭,突然朝着木青森森地笑了一下,这才回身扯住了小胖妞就往一边的林子里去,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木青刚才跳得差点要蹦出来的心脏终于有些缓了下来。她听见呼喊自己的声音渐渐地又变得有些弱了起来,或许是由由母亲改变了方向,到一边的密林里去寻她了。急忙站了起来,一边喊着朝声音的来源方向回应,一边急匆匆地往聚居地的方向去。走了没十来米的距离,右手边的林子里突然又蹿出个黑影,她的胳膊一下被紧紧地攥住,一阵剧痛传来,像要断了手似的。
木青又被吓得不轻,惊叫了一声,定睛看去见是骊芒,这才呼了口气。
骊芒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恼怒,扯住她胳膊大声说话,像在责问她的样子。
木青无法告诉他她为什么会迟迟未归,即便她会说他们的语言,这样的事,她也是看过即忘,绝不会对别人提起的。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快松开她,她的手腕都快要断了,忍不住用左手指了指自己正被他攥住的右手,满面痛苦之色。
骊芒松脱了她手。他应该也是意识到了他与她之间存在着交流障碍,不再说话了,只仍是拧着眉头看着她。
木青揉着自己像是要被捏碎了的手腕,心头涌起一股恼恨之意,哼了一声扭头就往聚居地方向去了。骊芒跟在她身后行了几步,朝林子里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应该是通知由由母亲人找到了。
木青回到了聚居地,由由一看见她,便大叫一声朝她跑了过来。木青怕她行走不便,急忙抢上几步抱了起来。由由搂住她脖子,嘴里不住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一脸的欢喜神情。由由母亲很快也回来了,见她安然无恙,脸上也是露出了丝笑容。这让木青有些过意不去,觉得是自己给她们造成了麻烦。几口吃完了她给留下的晚饭。回头见骊芒仍站在一边看着自己,一张脸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有些明暗不定,想起他昨夜对自己的举动,心里实在有些不愿回去。
由由和几个弟妹被她母亲赶着进了棚屋去睡觉了,篝火有些黯淡下来,然后她看见一个男人朝这里走来,看样子应该是这家里的男人。
木青无奈起了身,回了骊芒的棚屋,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的脸是绷着的。
他似乎对她刚才的失踪仍然很是不满,揉搓她肌肤的力道比昨夜更重一些,当他的头再次下滑到那里的时候,木青突然弓起了一条腿,往他肩膀重重踹了过去。
他那里前几天被那只怪鸟啄出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但还没痊愈。
木青听见他发出了丝抽痛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就这样一脚踹了过去。
莫名其妙的几天野人般的生活,手腕上的痛,那个以加临走前的森森的笑,还有刚才他给自己身体带来的不舒适,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几乎未经大脑冲动之下,这一脚已经狠狠地踹了出去。
她踢完了,这才坐起身来,弓膝环抱住,盯着她面前明显已经十分恼怒的男人。
很奇怪,她现在不但没有惧怕的感觉,反倒很是痛快,仿佛心里堆积了几天的郁气都随了这一脚发泄了出去。如果可以,她真想在他那个有伤口的地方再重重碾上几脚。
她笃定这个男人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他果然没怎么样,只不过是低低吼了一声,猛一下又将她推回了兽皮上,这回却是有些粗暴地跨坐在她腰身上,两手按住她肩膀,恶狠狠地俯视着她。
木青略微挣扎了下便放弃了,她拗不过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座铁塔,只是同样盯着他眼睛,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两人都是一语不发,只剩下他越来越浓浊的呼吸之声。
他突然俯身下去,伸出舌头不住舔她胸口,然后改用牙齿咬啮,一阵又痛又痒的感觉朝她袭来,她低低呜了一声,伸出两手胡乱抓住他头发就要往边上推去。他略微抬头,将她两手死死按在了头顶的地上,舌滑过她腋窝,再次回到她胸口,然后又滑了下去。
木青气极,这回弓起了因为刚才的纠缠获得自由的两条腿,只她还没来得及踹出去,他已经一只手抓住了她两只脚腕,猛地提了起来。木青惊叫一声,半个身子已经凌空了。然后他将她腿弯曲着强行按到了腹部,另一只手已是重重地打上了她正朝向他的臀部。
木青不住挣扎,他的手便也没有停下,寂静的夜里,这啪啪不断的响声听起来十分响亮,又带了些情-色的味道。
木青感到了极端的耻辱。
她终于停止了挣扎,眼泪却已经流了出来,流到她耳窝里,凉凉的。
“混蛋,你这个混蛋,乌龟王八蛋,明天出门被雷劈死,被车撞死……”
她一边呜咽着,一边不住地骂。
他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另只桎梏着她腿的手也放开了。
木青一获得自由,立刻转身朝里,把自己缩成一团,不停地抽泣。
被他打过的部位有些火辣辣地痛,但这不是叫她哭的原因。她只是需要发泄她内心深处对这几天的糟糕境况感到的惊恐和无助,虽然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但是她心里确实是惊恐和无助的,现在不过恰好是一个可以让她哭泣的契机而已。
一边的那个男人没再碰她,直到她停止了抽泣,扯过了自己衬衫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痕,这才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她的腰际,带了些试探的味道。
木青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然后将衬衫盖在自己的腰上,遮住了臀部。
他没再伸手碰她,木青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翻来覆去,过了良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应该是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