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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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已经成了下任的首领,但目前为止还是看不到与从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仍是早出晚归的。

被他打的第二日一早,木青就醒了过来,只是仍面朝里地躺着不动。外面的他坐起身来,犹豫了一会,然后探身把头凑到她面前看了下,见她虽闭着眼,眼泡却有些浮肿,伸出了手似是想触下她脸,木青突然睁开了眼,躲开了他手,翻身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他。

骊芒的手停在半空一会,缩了回来。然后他很快站了起来理好自己,掀开门帘出去了。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给她带来了一包用大树叶裹起来的果子,好几种都还是她前所未见的,看起来很诱人,并且都已经是洗过了的,接连几天都是这样。有一次又带来个新鲜的沾满了蜂蜜的蜂窝。

他做这些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遮遮掩掩,都是在天黑下来之后才拿过来丢到她面前的。木青猜想他应该是怕被他的族人看见。当然这些大部分到第二天都是被由由和她几个弟妹吃掉的。

他应该看出来了她在生气,所以这些举动可以理解成在讨好她。但晚上睡觉时却仍是要将她扯到自己身边,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抚触她时的手上力道轻了些,有时还会留意观察她的神色。

指望他不动自己看起来是件不大现实的事,而且这几夜比前头几夜确实要让她感觉好了些。唯一让她感到同样无奈的是他至少每隔一两天还是会闻下她那里。

她一开始对他的举动感到茫然,慢慢地,她觉得他应该是在等什么。至于是什么,她仍是不解。

事实上,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也不过是一闪而逝,再多几次之后,她对他的这个举动也就不大上心了,因为他始终只是闻过就算,没有和她发生进一步的关系。这让她觉得安慰了些,尽管心里有时也明白这种安慰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这几天的时间里,她渐渐对这个聚居地居民的生活方式有了更多的了解。按照她的观察,这个圈子里的基本生活方式应该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组成个相对稳定的家庭生儿育女。但是也有例外,她就注意到有几座棚屋里只有一个女人,但是早晚进进出出的却有两个男人。木青猜测,或许是因为女性相对少了些,所以在个体自愿的前提下,这样的家庭方式也是被允许的。

她跟在由由和她母亲身边,现在连听带猜地基本已是可以知道一些简单的发音的意思,比如吃饭喝水,好或者不好之类的,她也知道了由由母亲的名字叫娜朵。她每天吃的东西都是味道寡淡的,盐在这里应该是种非常稀罕的资源。但是这个聚居地里的人看起来并没有谁有周身浮肿的迹象,很快她就明白原因了。他们不会浪费掉新鲜打来的猎物血管里的任何一滴血,每天都是集中起来滴到个容器里,煮熟后大家分食掉的。她也分到过几次,尝到了盐的味道。

木青试着向娜朵连说带比划地借过针线,最后当她看到那枚比她的扣子孔还要粗的骨针后,只好放弃了缝回纽扣的念头。只是用针和麻线将衬衫的两道门襟连接固定了起来,只留下领口处一部分,弄成套头衫的样子方便穿脱。这让她一下觉得负担轻了不少,至少不用老是重新去扎合随了她的动作而时常会敞开的衣襟。

骊芒对她的这个举动带了些讥讽之色,尤其是对她悬挂在门帘风口之上的那件小东西,那是她洗了之后挂在自己用树枝弄的衣架上晾的内裤。他似乎不大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穿上这个东西,然后不厌其烦地洗了晾,晾了洗。有时心情好的话会去扯弄下,好几次甚至还凑过去闻下味道。木青见惯不怪,只当做没看见。

但是很快,木青就想到了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女人的月经。

引发她想这个问题的起由是看到聚居地里一个女人来了月经时的状况。她不知道那女人被遮挡住的那里到底有没有填夹什么东西,但她看到一大摊殷红的血沿着她大腿内侧流了下来,然后那个女人若无其事地用树皮给刮干净了,留下一道长长的红色晕痕。

木青有些惊讶,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震惊。然后很快她又注意到另个妇女也是这种状况。终于有天在她去聚居地的一道壕沟边,那是开辟出来专门用于排泄的地方,碰巧看见那个妇女从下身处扯出一条像是用草茎编织出来窄窄的带子,上面还堆了一滩干草模样的东西。

这个场景让木青经久难忘。她猛地想到了自己月经来时该怎么办。她记得自己前次月经是上个月的二十四号,四天之后停了,然后当天,她就被雷劈到了这里,而今天,是她到此之后的第十天,也就是说,还有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她也必须面临和这里的女人相同的窘境了。

晚上她躺在棚屋里地上的兽皮上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都还是白天看到的那一幕。她想了很久,觉得只能从自己衬衫下摆处的布料下手,缝个上下两层的月经带,然后中间填塞烧过的草灰。目前为止,这个古老的办法看起来是最好的了。她不想自己也要这样一路走一路拿树叶或者树皮去刮擦掉流下的液体。

她想到了自己瑞士军刀上的那把剪刀,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了正压住自己在舔咬着的骊芒,见他抬头看了过来,便朝他比划了下自己那个背包的形状,然后又学他第一次拉出军刀刀刃时在手心刮擦的动作,嘴里说了个字“刀”。

看他眼神,应该已经是知道她话中之意了。但他丝毫没有理睬的意思,又低下头自顾滑了下去到她小腹处。

木青有些气恼,抬起脚丫在他后背咚咚地用力敲了几下,试图引起他注意。

她夜夜与他睡一道,虽仍是不大习惯身边多出的这个人,但比起头几天,两人相处起来已经随意了许多。每当她被他弄得有些不舒服时,就会扯他头发,或者踢他几下。他非但不再发飙,看起来反倒是有些享受她这种表达情绪的方式,有时甚至故意会在她身上做出些举动,惹得她不高兴,仿佛就是为了看她生气的样子。

木青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微妙变化,越想竟越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像是女人对着个男人在撒娇。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昨夜和前夜她就改变了方式,任他怎么弄只是紧紧闭上双腿,不加理睬。他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强行分开她腿,最后只是怏怏地睡了下去。

此刻他被木青的脚丫用力捶打后背,喉咙里发出了声低低的笑,顺势一下分开她腿,又已是凑了过去。木青甚至感觉到了他鼻尖和嘴唇碰触到了自己,热热的一片像是他的鼻息喷洒过来。

木青有些无奈,只得躺着不动,等他自己像从前那样自动结束。但是这一次与前些时候有些不同,他停留的时间很长,长得木青有些受不了了,正要起身揪住他头发扯开,他突然一下扑回了到她身上,脸上露出了极其兴奋的神情,一双眼在夜色里闪闪发亮。

木青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发现他这回竟是来真的了。等她在被异物骤然侵入的震惊和不适感中反应了过来,这才又惊又恼,不住揪扯他的长发,拼命挣扎。但他显然毫无尊重她的意思,只将她两手又钳制住了,一下便肆无忌惮起来。

木青不过挣扎了一会,便放弃了。事实上她早在躺在身下这块兽皮上的第一夜起,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只不过之前他的迟迟不动给她造成了个错觉,觉得他好像永远只会这样打打擦边球似的。现在他突然这样地发起攻势,对她来说不过是证明了自己起先的心理准备并没有白做,只不过被推迟了几天而已。

木青一动不动,直到她听到压在她上面的骊芒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体内感觉到了一股激流正在重重地射入,她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他的后背。

他的心脏跳得非常快,一下一下地像在敲打着她的胸腔。

被他压了这么久,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见他完事了还没下去的意思,便揪住他散乱覆在自己脖颈和脸上的头发,用力扯向一边。他应该是被她抓痛了,咝了一声,撑起上身盯着她看了一会,见她张嘴似乎在呼吸的模样,突然伸过一只手,捏住她一边脸颊上的肉左右来回扯了几下,然后低低地笑了一声,这才翻身滚了下来。

木青揉了下自己被他捏得有些疼的脸颊,恨恨地吐出了一口长气,侧身习惯性地又朝里睡去。但是这回她没有安生多久,一边的骊芒便将她强行扳了回来面朝他,像从前有次那样把她头搬到自己的一只胳膊上,另一手揽住了她腰,这才像是满意了,没一会便响起了鼾声。

下半夜的时候,好容易才睡了过去的木青又被他弄醒压了一次。第二天等她从困顿中醒来之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阳光从棚屋的罅隙里射进来,晃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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