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没有人，没有文森能这么轻易地变出一个怪物爪子来，所以，这个人不是一个文森……不是一个文森还能变成怪物……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说实话，不是所有文森都是有文化的，要知道，门罗这样有文化的低调的钟表匠文森已经不多见了，所以即使特瑞尔这个家伙不知道有什么比文森更厉害――或者是在他心里只有文森最厉害，但是……显然他做不到对方能做的，而且，好像……当对方的手变成爪子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对高等动物的恐惧感，实在是太能威慑到他了。

特瑞尔瑟瑟缩缩的蜷回座位上。

他所说的证词不能当做参考点，而他家里发现了人体器官则是事实，还有他房子下面的那累累白骨。

抓住了特瑞尔，小安托斯就被放了出来，但是他爸爸老安托斯可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仍旧是劫匪，虽然没有造成巨大损失，但这得说是归功于fbi而不是他，要知道，如果当时换成了任何一个会开枪的警察，他基本上也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从这个角度来说，fbi还算是救了他，不是吗？

老安托斯入狱当天，小安托斯终于决定了他未来要走的路。

不过，首先他得为自己的生活换点儿钱花，但好在，他是个好学生，而在打工与上学之间摇摆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警局里帮忙打杂，就是各种意义上的打杂，比如打扫卫生、给咖啡机加水，为每个人派发报纸，安慰那些来报案的人……他需要做很多事情，但是他对此非常上心，因为他的目标就是波特兰的警察学校，只要能够得到奖学金，从社区大学毕业，然后进警察学校去进修……最后，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警察――利用他最大的优势。

雇佣他的人，也就是波特兰的警局队长肖恩-雷纳德也，也是在他提出要求之后，又衡量了各种利弊，最终才同意雇佣他――当然，他不可能抢走外面保安的工作。

但好在小安托斯是个勤苦的家伙，甚至肖恩认为，如果他没能考上大学，警局也可以推荐他去培训之后回来直接做巡警。

所以，这算是皆大欢喜？

当然不。

面对着从麦当当里买来的快餐，一口炸鸡腿都不能吃的小安托斯一脸的痛苦，他几乎要泪流满面了：“为什么我要吃素？！”

“孩子！吃素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现在开始控制，那么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普拉提大师！”门罗哈哈笑着，把鸡腿拽出来塞到了尼克的手上，“吃你的薯条，还有……柠檬水，是的，可乐你也别想了，那会让你兴奋。”

太惨了。

小安托斯使劲往下扯他的嘴角：“我难道连一杯冰淇淋都没有吗？”

“啊哈，当然最好要清淡。”门罗又把拿走了肉饼的面包片给他，“其实这也不错，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可以吃披萨，全素的，怎么样？该有素鸡……素鸭也不错，还有豆腐汤，哦，豆腐绝对是最好吃的食物了！”

“这个我赞同！”瑞文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一摞饭盒，“豆腐绝对是最好吃的东西。”他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挨个打开，里面真的都是素菜，不过一看就是特别好做的那种，比油炸花生米，小葱拌豆腐之类，而瑞德手里则抱着一大盒饺子。

“老天，还有这么棒的食物！”门罗大笑着，又搬来两把椅子。

搞定了这个案子，他们总算可以好好休息，聚个餐，这绝对是个好事，而小安托斯作为一个目前没有监护人的男孩儿，他现在只能暂时在几个家庭里轮流居住――要知道，他爸爸做了那么一件事之后，他家的亲戚可真的是没有人愿意收留他，而他妈妈也因为死得古怪，她的家人也一样不愿意收留他，所以现在他只能在门罗、尼克、汉克，甚至瑞文跟瑞德在保留地的房子里，都有收留他的时候――谁会让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儿单独生活在一栋房子里呢？

再加上他本身是文森，送他去孤儿院？

老天，这简直太可怕了！

在肖恩-雷纳德的允许下，基本上，小安托斯的生活就算是被固定了，而每个周五，他都要去保留地的房子，顺便让两个学霸给他讲课，这也的确保障了他的学习成绩。

每天，警局的案子从来不少，但大案子并不算多，文森怪的案子虽然也有，可这主要还是尼克去办，而肖恩-雷纳德则有意无意地给瑞德还有瑞文安排了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周末的时候，瑞文拉着瑞德在院子里坐在躺椅上享受阳光，而小安托斯正在读书。

这个时候小安托斯已经知道了这俩fbi探员是一对儿，而他自己当然会脑补――小安托斯脑补的很正常，他觉得两个高级探员从华府跑到波特兰，当然不是说波特兰不好，但是总归不是总部，所以……也许他们两个正是因为谈恋爱？

真浪漫！

所有十五岁的青少年都会有点儿骚年情怀，斯蒂文-安托斯也不例外。

但显然，他没法从两位探员嘴里套出什么来。他们太厉害了。

每当小安托斯想要问关于他们俩的八卦的时候，不到两分钟，话题就会变成――“高中课程讲的是什么为什么你的成绩不是第一名实际上第一名也没什么要知道学校里的东西都是有一个最基本逻辑去研究的不管是数学还是英文就算是拉丁文跟物理化学总是有一个基本的运算规则所以我们一起学习吧小家伙”――如何断句就看你们自己了。

小安托斯认命地把头埋进了书本里。

他是一个黑狮怪，可不是一个黑脸怪，如果不想再次被弄的灰头土脸，他还是好好学习更好。

于是，这样一个周末的午后，保留地里的小房子外面的院子里，真是气氛完美。

“嘿！”尼克开着车晃了过来，“出来去吃饭，怎么样？”

“我们得看孩子。”瑞德对他笑了笑。

“得了，他可不是个小家伙了，对吧，斯蒂文？”

斯蒂文抬起头，脸上的热烈程度就差跪下给尼克唱赞歌了。

于是，在斯蒂文热烈的要求下，瑞文跟瑞德只能跟着尼克出门了，他们两个，还有门罗，四个人，再加上肖恩-雷纳德等人，警局里的重案部门，正准备去吃自助。

自助餐可是个好东西。

肖恩-雷纳德平时很少吃这个，不过看他的下属们吃得很热闹，他也心情不错。

“要不要尝尝这个生蚝？”他甚至走到瑞德身边，用近乎亲切和蔼的语调问他跟瑞文，“据说这里的招牌菜是这个。”

瑞文点了点头，给瑞德夹了两个生蚝。

再回头，瑞文发现，尼克的盘子里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而门罗作为临时成员，还是个素食者的临时成员，他肯定是店主最喜欢的那个吃客了，要知道，他的沙拉都已经换了五盘了！

警局里的人吃得很开心。

亚裔的吴警官正对着一大块排骨较近。而汉克一直流连在牛排档。

看起来真的是很不错，对吧？大家都这样，没有谁做什么坏事，没有凶杀案也没有文森怪物。

瑞文抿了一口牛奶，回头从瑞德的盘子里偷了一条鱼。

“说真的，你不觉得肖恩-雷纳德有点儿问题？”瑞文问。

“你是说他忽然亲切和蔼了的事情？”

“我是说他看我们俩的眼神……太热烈。”

瑞文说的没错。

肖恩-雷纳德看他们俩的眼神带着一种古怪的热烈情绪，这对他们来说可未必是好事――要知道，不管怎么说，瑞文跟瑞德是一对，而雷纳德的眼神……瑞文有一种领地被侵犯的错觉。

当然他能感觉得到，肖恩-雷纳德对他们俩都没有兴趣。

作为狼人，听得到人类心跳――就算不是人类，心脏总归不会不跳，在面对心上人的时候，心跳频率是不一样的，所以瑞文确定了雷纳德对他们两个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但是……他的热烈态度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一个是雷纳德的热烈态度，再一个，是他偶尔表现出来的试探，比如忽然用什么情况吓唬他们两个一下……这有点儿太怪了，甚至……包括动辄来个第一阶段变脸――拜托，那是女巫的脸，怎么可能好看？！

诚然，肖恩-雷纳德是个帅哥，可是……他变了脸之后，绝对是惊悚片。

瑞文歪着头，看着肖恩-雷纳德从怀里拿出手机，小声地用西班牙语打了个招呼，转身站起来就去了洗手间。

“怎么？”瑞德小声地问瑞文。

“没什么，我去看看。”瑞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亲昵地给他拢了拢鬓发，“马上就回来。”

瑞文当然不是直接就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洗手间的门，然后钻进了其中一个隔间――好在，肖恩-雷纳德也是如此，他在另一个隔间里讲电话。

瑞文在隔间里收拾好了衣服，变成了幼狼模样，然后把自己藏到马桶后面――好极了，谁也别想找到他，谁也别想躲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