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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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高悬,夜晚的源氏大宅一片寂静。

赖光听完髭切的话后,便沉默的坐在了垂着头的付丧神身边。黑发青年抱着膝,裸露的脚掌在地板木纹上摩挲,在月光下泛出温润的荧光。

时值三月月末,早春的鸟儿还未入睡,躲在庭院里啼鸣。赖光侧耳听了一阵,忽然开口说道:“髭切,赖光虽然不知未来如何,但过去二十又五年内,赖光做事从不后悔。”

说着赖光将髭切的双手拉到膝盖上,缓缓摊开。金发青年刚刚过于激动,尖锐的指甲都深深陷入手掌,留下半月形的血痕。赖光指尖轻轻拂过髭切的伤痕,白玉般的手指染上属于付丧神的鲜艳血迹。

“我虽不知将来究竟发生何事,或是天灾人祸,或是技不如人,使得我落的以死亡终场,但那都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髭切抬首看着直视自己的青年。

黑发黑眸的源氏家主刚刚解开了发髻,鸦羽般的黑发披散在背后,显露出几分平时难得一见的闲适。

月光的照耀下,赖光黑色的眼睛显得极为润泽,边缘泛着清冷的光,与髭切系在本体上的黑曜石如出一辙。

髭切的目光顺着赖光耳鬓的碎发,转移到青年纤细的脖颈和突出的锁骨。赖光的身形较髭切更纤细,而今裹在髭切宽大的外套里,更是显得青年格外脆弱。

髭切借着发丝遮挡目光晦暗的盯着赖光。

源氏的重宝已经经历了千年的岁月,髭切非常清楚自己心底嘶吼的渴望代表着什么。

但是还不到时机。

太刀付丧神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向赖光展露释然的笑容,顺从的伸展双手让赖光上药。

髭切是世上最了解赖光的人。因此髭切非常清楚赖光对自己的戒备,也愿意用时间来化解两人之间的生疏和隔阂。

但是请不要让我等待太久。

髭切看着认真为自己涂药的赖光,蜂蜜色的瞳孔内是化不开的深沉欲望。

待赖光为髭切包扎好伤口收拾妥当,已经到了深夜。赖光抬头看了看廊外的月色,对髭切说道:“时候已不早,你今日也辛苦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唉?可以休息了。”髭切闻声便自顾自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赖光连忙伸手拦住青年作势继续的手。

“髭切!”赖光瞪着一脸无辜的金发青年,“你的房间在主殿另一侧,想要更衣回去再说。”

“诶?”髭切刻意拖长尾音,清亮的嗓音化作低沉的缠绵,“我一直都是和家主睡在一处啊?”

“那是在你还是刀剑形态的时候,”赖光指了指格子门外离自己不远的一处房间,催促髭切道:“不要撒娇,快回去休息。”

“真是,”髭切装模作样的鼓起腮,“化作人形就不受家主宠爱了么?”

赖光装作没听见髭切的话,坚定的将金发青年请出房门。

站在格子门外,髭切向门内的赖光眨了眨眼:“家主确定不需要我守夜么?”在得到青年果断的否决后,髭切轻叹一声,俯下身为赖光拉紧肩上的外套,“好吧,那家主若是做了噩梦害怕的睡不着,记得唤我过来。”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赖光听见髭切揭穿自己过去的窘态,红着脸颊猛的阖上格子门。

屋外的髭切掩唇轻笑出声。

赖光正靠在门扇上。听到青年的笑声后,赖光一把抓起枕下属于自己时代的刀形髭切,罕见的将爱刀陈放在涂笼的刀架上。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格子门唤醒沉睡的赖光。

今日无需上朝,源氏家主却自然的在寅时便醒来。躺在床上发了会呆,确定自己毫无睡意的赖光只能起身,在屏风前顿了顿,取下挂在屏风上的白色军装外套披在肩上,拉开房前的格子门。

髭切顺着拉门迎面倒下。

“啊,家主,起的好早。”

髭切仰面躺在地上,双手交叉在脑后,眯起眼睛看着赖光。

赖光惊诧的低头看向金发青年,发现髭切还穿着昨天的作战服,明显一夜未归。

“你昨夜便一直守在这里?”

“啊啊,”髭切闻言冲着赖光一笑,“不在家主身边总是不安啊。”

赖光瞥了眼廊外列成一排的女侍,碍于挡在门前的髭切,几人只能端着黑漆的托盘等在门外。

赖光叹了口气,对领头的女侍颔首示意。训练有素的女士们便捧着洗漱、装扮的工具鱼贯而入。

赖光见髭切还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索性不去管他,径自绕道屏风后,换上日常的直衣。髭切倒也不恼,自己翻个身支腮趴在廊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屏风上模糊的落影。

待赖光洗漱完毕,便在铜镜前落座。髭切见状灵巧的翻身,抢过女侍手中的乌木发梳,站到了赖光背后。

赖光从铜镜中看到背后的髭切,垂着眼不做声。髭切便伸手挽起赖光一缕黑发,握在手中梳理。上好的乌木梳子与发丝摩擦,发出静默的声响。

髭切看着自己颀长的手指在赖光发间穿梭,指腹不时触碰到赖光温热的耳廓。赖光拢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住,克制自己躲避的动作。

髭切弯着唇看着镜中的赖光。

源氏家主的容貌向来为人称赞。黑玉般的长发,白皙似的肌肤,如竹如水,是毫无侵略性的美。但没有人比髭切更清楚赖光持刀时迫人的侵略性艳色。想到赖光在战场上挥舞着自己本体,脸上被鲜血润湿的景象,髭切的瞳孔微暗,举起一缕细发印在唇边。

赖光感受到背后髭切的鼻息和温度,身体从僵硬到逐渐熟悉。等到赖光已经彻底习惯髭切身上雪水融化般的香气时,髭切也停止了在赖光脑后的动作。

赖光抬头望向铜镜,瞬间哭笑不得。

原来髭切努力了半天,却只将赖光的头发挽做一个歪扭的髻,还有大量碎发落在赖光耳畔,将赖光的脸庞衬的颇为柔婉。

只是髭切仿佛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赖光也只能苦笑着顶着女侍们怪异的目光出门。

朝食是在博雅和膝丸惊讶的目光中度过的。赖光以强大的心理素质终于挺过早餐。待众人都结束用餐后,赖光的贴身侍从引着两个中年男子前来拜见。

“西阵织当家见过源大辅大人。1”

“伯耆国刀匠安纲见过源大辅大人。2”

赖光点了点头,随即将髭切膝丸指给二人,“这是髭切,这是膝丸,我的家臣。”

“今日麻烦两位前来,是有关于他们二人的委托。”赖光说着,嫌弃的看了眼髭切与膝丸身上满是皱纹折痕的衬衫,转身看向西阵织当家,“您也看到,之前髭切膝丸不在我麾下,身上的衣服实在不成体统。因此我想要请您为他们量体定制一批衣装。”

赖光发话,髭切膝丸自然只能听从。很快西阵织当家便量好了两人的尺寸。赖光随即转向另一位一直沉默的男人:“安纲君。今日麻烦您前来,主要是想请您为我做两振刀鞘。”

“刀鞘?”安纲疑惑的重复着赖光的问题。

“是的。虽然知道不应为打造刀鞘这种事便麻烦您,但这两振刀剑于赖光意义非凡,我还是想由刀匠来为他们改装。”

安纲闻言沉思片刻,随即爽快的答应下来:“没问题。反正源大辅大人要我打造的刀也还没有铸鞘,正好三振一起,倒也有些呼应。”

赖光见安纲答应下来,便示意髭切膝丸将本体递到安纲面前。

“这不是髭切与膝丸?”安纲见到两人手中的源氏重宝,艳羡的说道:“源大辅大人一定极其信赖你们,才舍得将爱刀赠予你们。”

髭切膝丸闻言相视一笑,赖光尴尬的轻咳一声,将几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关于刀鞘,鲛卷刀鞘的样式都由您决定。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务必将源氏家纹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暂别安纲后,博雅拉着膝丸去演武场手合,而赖光则决定留在家中处理公务。虽说如此,但在贴身侍从将积累了一阵的文书全都呈上来后,赖光对眼前堆积成山的纸笺也是颇有些头痛。

赖光在公文地狱与享受人生中犹豫片刻,便果断挥手想让侍从将文书都拿走。

只是仆从们还未来得及动作,髭切倒是先一步挑出几封熏过香的精致和纸展开,不出意料的看到一首首或激烈或隐晦的示爱和歌3。

髭切挑了挑眉。

源氏赖光在平安京一众名门贵女中很是炙手可热。至高的权利,显贵的家世,姣好的容颜和出众的气质,让赖光成为极佳的夫婿和情人人选。髭切在还是刀剑形态时,便已经对夫人小姐们送来的和歌见怪不怪,甚至偶尔,赖光还会收到同是男性的同僚送来的歌咏。

大部分时间,赖光对这些和歌都是视若不见的。然而今日,赖光却反常的从髭切手中接过一封用堇色墨水书写而成的信笺。

黑发的青年蹙着眉看着手中的和歌,随即转头向仆从命令道:“晚上备好牛车,我要去拜访蝶姬夫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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