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了一点小骚乱的帅气客人和他的后续影响很快就消散掉了――店内的老顾客们一如既往的享受着他们精致可口的餐点顺便欣赏柜台后面店长赏心悦目的美貌。

世界上有一种人，无关文化无关背景无关语言，靠脸就能交流，比如美颜盛世的店长小姐。

但是店长觉得靠脸应该是没法和死神交流的，不然为什么上次在帕克家门口看到的死神先生特意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戴着黑礼帽出现在她的店里。

“……我以为我这张脸足够让你们记得随时离我远一点了，还是说我在哥谭的习惯你们还不知道。”店长歪着头，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笑了起来：“也许需要再加一点刻了魔咒的洗礼银弹能让你们记得时间久一点？”

“无意冒犯，阁下。”死神摘下帽子放在胸前，他身着黑色的三件套，举手投足都像极了一位礼貌温和的绅士：“但是我们遇到了一点只有您才能解决的小麻烦。”

“一般你们这么说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夏朝倾过身子靠在柜台上，那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死神，死神下意识的避开了那片浓沉的黑色，夏朝的手指勾着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打转，慢条斯理的反问：“一般都是亡灵法师和死神做交易，为什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全都反过来了？”

死神抓着帽檐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夏朝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几乎不剩几个人的店内，随手把头发撩到了背后：“说吧，需要几个。”

“十五个，阁下。”对方彬彬有礼的回答。

夏朝挑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在哥谭的时候最多也没超过五个。”

对方低下头，依旧小心而谦逊：“毕竟哥谭从来不缺死去的灵魂，而我们受到了一部分人类的干预，原本预期计划的人并没有死，而且因为您的喜好问题，我们无法创造太多的‘意外死亡’。”

“哇哦……”曾经的亡灵法师抬起头对着死神挑了一下眉，一脸的似笑非笑：“听起来你们的任务无法完成是要怪我咯？需要我和小路说说么？”

“……当然不，阁下。”

“乖孩子。”夏朝露出一个假笑，在店长盛世美颜的光圈加持下即使虚伪也依旧美得惊人，“可以答应你，今天晚上你的名单上会出现十五个名字――但是。”

死神立刻接了下去：“我们不会再打扰您。”

夏朝转身去倒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杯的咖啡，中途发现最后一杯给了之前的客人，只得皱着眉拿出了没泡过几次的绿茶罐子：“你们可以和小路说一下，减少你们的份额，我记得他还是挺好说话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地狱之主交朋友的，阁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便不再打扰，告辞。”死神意味深长的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他戴上帽子，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夏朝没抬头理会他，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块糖。

店长捧着茶杯走到了一位客人的身边，似乎只是漫无目的的和享受着下午茶的客人们闲聊，垂在身侧的手似乎是极为不经意的挪了一下身后桌上的杯子。

而她身后这位一直在聚精会神打电话的客人情绪愈发激动，随手猛地一挥，立刻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还有大半杯的咖啡毫无意外的溅了她一身。

她立刻低声咒骂了一句，抽了几张纸巾咬牙切齿的擦着身上的咖啡渍，徒劳的行为让她的表情愈发焦躁。

夏朝在这时恰好倾下身子露出了安抚的微笑：“科特小姐需要找个地方换衣服么？楼上是休息室，您可以过去把身上这件换下来，正好我还有几件没穿过的衣服应该可以让您暂时将就一下。”

对方的脸上露出了掺杂着感激的解脱神情，她匆匆忙忙拿上包站了起来跟着夏朝一起上楼：“真的是麻烦你了，哦店长你不知道我这个客人有多麻烦……”在女人亲昵絮叨的抱怨声中，夏朝微笑着用取衣服为借口关上了门。

同一时间，之前蹭了免费咖啡的高大客人站在咖啡店对面楼层的一间房间里，脚边躺着刚刚被打晕的狙击手。

在之前的目标换好了衣服和一身黑风衣的年轻店长走下来之后他才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好消息芬奇，我们的问题目标解决了，刚才这位女士的咖啡溅到了身上，被店里的好心店长带上楼换衣服，幸运的是她在楼上的时候一直处在一个完美的视线死角正好错过了狙击，……顺带一提我刚刚发现你的口味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这家咖啡店漂亮的店长小姐和你一样喝加了方糖的煎绿茶。”

耳机对面老板的声音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而是沉默了几秒之后才用一如既往沉稳飞快的语速回答道：“……我的口味是否独特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认真研究的话题里瑟先生，更重要的是你是否确定我们的目标真的已经脱离威胁了？”

“从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盯上我们受害人的应该只有这一个狙击手。”

约翰?里瑟一边和老板芬奇通话一边时不时分出一点注意力给对面咖啡店，穿着黑风衣高挑清瘦的亚裔美人一直把客人送出了店外。

夏朝送走了换好衣服匆匆忙忙赶去开会的科特小姐之后忽然在距离店门几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慢慢抬起头，目光准确无误的对上了正拿着望远镜看着自己的男人。

夏朝望过来的时候眼神实在是太精准太冰冷，哪怕是经验丰富久经沙场的前特工被盯住了也有一瞬间条件反射的后背发凉。等到里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躲到了墙后面，刚才被随手踢掉的m200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

约翰?里瑟反应过来手里拿的是什么和自己做出了什么反应只用了一秒不到，随即浮上心头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和一种异样的好奇和兴奋。

……哦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他小声的嘀咕着，嘴角带着无法掩盖的带着小小兴奋感的笑，他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只看到了咖啡店店长转身甩的特别好看的风衣下摆和一点飞扬的发梢。

“芬奇，”看似无害的年轻女子的一个毫无感情的可怕眼神却引起了前特工有些不合时宜的好奇心，他掏出手机拍下了这家咖啡店典雅简洁的店面和牌匾把照片发了过去：“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家咖啡店老板的消息？”

“里瑟先生容我问一下，你口中的这位店长会是什么潜在威胁？”

“……哦，这种问题我也说不准，”他的回答有点含糊，在那位神秘的店长小姐重新看过来的时候再次躲回了墙后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用一个眼神就让我条件反射拿枪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小心一点她不会是以后新的什么威胁。”

老板似乎对这句话不打算做什么评价：“咖啡店老板的分析我会等一下做出来，但是现在的重点是我们的号码是否真的脱离了危险，里瑟先生。”

“好吧，你是老板听你的。”男人耸了耸肩，从房间另一角的楼梯下去了。

***

“……店长？店长！回神！你有在听我说话么？”一个上班族女郎站在柜台前面，手指有些神经质的敲着木质的台面，夏朝收回了那种仿佛发呆一样的表情，礼貌性的笑了笑：“一杯浓缩卡布奇诺？需要爱心小饼干么？”

“是……而且麻烦快一点，小饼干不用了，我最近减肥。”妆容艳丽的金发女郎飞快而迅速的环绕着这家不起眼但是有种异样舒适感的咖啡店，脸上焦躁的表情缓和了几分：“就算客人不多也雇个店员吧，不然总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的。”

一向喜欢用神游天外但是完美无缺的华丽微笑晃得人迷迷糊糊从而遗忘最初聊天话题的店长大人难得认真点了点头，“是应该雇个店员……”她有点懒得现做一杯新的，在一个视线死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在纸杯上轻轻一拂，搞定。

她把咖啡递了过去，金发女郎抿了一口，狐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

……怎么一股曼特宁咖啡味？

哦算了那不重要，就算是自己赚了好了。

端着咖啡的客人匆匆忙忙的走了，留着店长在柜台后面继续光明正大的发呆。

莎伦暗搓搓的偷偷开了手机，把一条短信发到了正在上课的彼得的手机上。

“最近想雇个店员，有兴趣么？”

男孩回给她一个遗憾的哭脸。

“莎伦你不知道夏不许我去她店里打工嘛。”

哦，糟糕，被发现了。ai默默停下了自己编辑字符继续发送的行为。

她的主人虽然给了她极大的自主权，但是莎伦还是很少真的这么自作主张。

男孩紧接着发了一条新短信过来。

“我今天准备去奥斯本公司看看，记得帮我和夏说一下。”

ai没回答，超过她主人范围之外的人的人文主义关怀从来不存在她的代码里。她另外编辑了一份长长的名单列在了手机屏幕上。

夏朝抽空扫了一眼。

“……莎伦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需要退休的特工和三角洲部队的来我店里当店员？”

也许因为您是位高危分子，退休的高危分子，需要我另外整理一份吸血鬼的名单吗？我觉得可以值夜班。

ai小妹妹这么严肃而认真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