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开群聊,就是主要看愿不愿意的心理活动的。
所以, 在空间里只要愿意, 还是有一切可能的!也就是说,两个世界,多个世界, 可以相互穿梭。
这也算是好事吧。老四现在得了闲, 做个好爹, 还是办得到的。好歹以后也反省一下自己, 对儿子们好点儿。光一味的眼馋扶苏有啥用,是不是?!还是得振作把自己的儿子教导出来。
串门?串门之类的,儿子啊怕是都得见了。这是捂不住了。雍正能不急吗?!
雍正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呢,这一心情激动, 不就脱口而出了吗,道:“去,把弘昼叫来……”
苏培盛哭笑不得,道:“万岁爷心血来潮,也犯不着大半夜的现在要教育儿子!”
“朕哪是教儿子,是为别个的事儿……”雍正道:“你想啥呢?!”
呵呵, 还不肯承认, 不是锤打儿子成材吗?!
不是要儿子练手有出息, 以后好不在小老太和始皇面前丢人吗?!
奴才都懂得!
“是是是, 马上就去。”苏培盛嘴上肯定不会这么说,当然应和了。
雍正道:“为的是江南豪族的事儿,粘竿处报上来的事情, 大着呢!”说罢冷笑一声,道:“这些该杀千万的混帐!”
得嘞,明白了,这是要五爷练手抄家,杀人查案了呗。
也是,江南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复杂着呢。
而且江南这边与宝亲王有点关系,这叫五爷去查,也是一方面考察五爷,另一方面呢,其实也是考察宝亲王怎么选择了。是阻拦,还是相助。
这是考察两个儿子的意思啊。对宝亲王,其实皇上还是极看重的。
只是对两个儿子,一个亲近,一个疏远,策略不同了。但是期望还是一样的。只看宝亲王有没有这个心胸与造化了。
苏培盛叫人去请。
弘昼一下子就来了,来了还不说话,请了安便坐到一边,嘟着嘴呢。
雍正也不问他别个的,此时且有心事呢。便问道:“你可知道江南各豪府?!”
弘昼撇了撇嘴,道:“知道,怎么不知道!他们几家,奢侈的比爷府上还奢侈,他们府上的爷,比爷还像个阿哥爷呢!在江南,都要成土皇帝了。”
雍正反手就是一巴掌拍他,道:“怎么?当你的阿哥爷,还委屈上了?!”
弘昼也不敢多说啊,只道:“皇阿玛怎么突然想起问起这些府上来?!”
雍正沉默了。不过该干还是得干,该杀还是得杀,该抄还是得抄!
弘昼感觉一开始雍正沉默了一下,伤感了一回,突然又发起狠来,那股气势,弘昼便是一哆嗦。
老爷子这是想干嘛呢?!好好的提起江南几大家来!
雍正瞅着弘昼呢,上上下下的打量。
苏培盛脑袋一缩,他是了解雍正的,估摸着是不想自个儿查糟心事的,而是想拉弘昼去干坏事了。行叭,老子要抄家,当儿子的还能不干事儿?!
雍正便笑道:“老五怎么样?昨晚没打着你吧?!”
弘昼心里升起股警惕来,道:“皇阿玛又问?不是叫苏公公问过了吗?!”
“朕是关心你。”雍正极其温和的笑了笑,道:“国库呢,现在真的不太丰,虽然有点钱吧,但是建码头真的是个大窟窿啊,多少填进去也是不够的,花太多国库的银子,户部那帮人,包括你四哥,都得要说话,到时候吧,偏心你,朕也难做!”
弘昼听着雍正诉苦,这心里可别提多毛骨悚然了,一定有事要他干,并且不是好事,绝对不是好事,讨好的事,且轮不着他。
果然,雍正看着弘昼的小眼神,笑眯眯的道:“去抄家吧,我给份名单给你,你全带人抄了,抄了多少,不入国库,全部入海外办事处,抄了多少,是你的本事了,朕会让刑部配合你审案,该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该卖的也卖,卖的一文钱,也都入海外办事处,你看,怎么样?!”
弘昼嘴角一抽,感觉自己深深的入了套了。他就知道,好事且轮不着自个儿。
看着弘昼了然的小眼神,雍正半点不动容,笑道:“海外办事处建起来容易,运转却难,你四哥在户部呢,到时候卡你银子,朕也不好总向着你,你说是不是?!他也有理有据的,所以呢,你自己发财,当然了,好处费,你也可以弄一点进自己府里,不妨事……”
“皇阿玛说的人家家里有金山银山似的,建码头不知道要多少银子,还能真去抄金山啊?”弘昼道:“皇阿玛要抄哪家?!”
“江南织造府内几位老人为首的几大家族,先从江南开始,有的是银子给你抄呢……”雍正笑道:“朕给你人手,给你权力,你就放心大胆的去抄!”
苏培盛听的忍着笑。估计突出冒出来的这些,皇上是忍不了,自己不大想沾手的意思。这是叫五爷入坑了。
弘昼听着,果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便挠挠头道:“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办这么大的案子了?!”
“给你练练手,”雍正哄人上钩,因此这话说的,可有暗示的意思了。
弘昼听了也是心中一跳,道:“果真?”
“真真的……”雍正道:“朕不蒙你。这件大事,你只管放心的办,一个也跑不了!”
“都是大清的人,关门要打狗,能跑哪儿去?!”弘昼道。
弘昼摸了摸鼻子,“真的放权给儿子?就不怕儿子谋自己的?”
这话,颇有试探的意思了。
也是决定跨出第一步要做事的开始了。
这老五,终究没让他失望。
因此还和蔼的笑道:“谋什么?!无非是几两银子!出息!瞧你这怯怕的样子!怕个什么?!”
雍正便笑道:“捅破了天去,朕就给你补天。有什么难的。你是皇子阿哥,难道还怕得罪人?!当年若不是朕敢得罪人,你皇玛法也不会将大位传给朕。”
弘昼万没料到,就差一点戳破了说了,因此倒是怔了怔,呆呆的看着雍正。
雍正到底心疼他,道:“好好办差,朕不会坑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朕虽然忽视了你,但还是很看重你的。老五啊,你皇阿玛,真的累啊,以前呢,实在忙着斗这斗那的,是累的没空管你,稀里糊涂的你就这么大了,但是朕老了,却希望儿子是帮手,不是对手。朕不想与儿子也斗,不管咋样,只要你立得住,朕,不会害你。这一点,你得信你皇阿玛!”
这几乎是掏心的与他说,不是利用儿子平衡什么了。
弘昼眼睛突然一酸,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向来不肯透露真心,不敢露出期待,更不习惯与雍正交心推腹,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哈哈大笑道:“皇阿玛,这话你说的自个儿信么?连儿子自己都不信,哈哈哈……”
“……”苏培盛嘴角一抽,这五爷是疯了,真的疯了,这样说话!换个皇帝试试,打劈了去!
雍正也是无语,嘴角一抽,道:“这熊的!还不滚出去,好好办差去!”
也懒得理会这老五了。
弘昼应了一声,一溜烟的出来了。
却沮丧极了。
他原本不想说这个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不像样的来。他有点丧气极了,他原本不想破坏这气氛的。可是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同时,心里心酸的同时,也稳了心神。
说到底,皇阿玛是信他的,肯真心用他的。
就这够了,就这有底气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总觉得有点对不起皇阿玛,因此便坐立难安的,来回徘徊,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要不要再去说点什么,解释一番?!可是,怎么解释啊。
他一向是混不吝的,突然柔情起来,也不像样,表忠心,表孝心的,也不是他会干的事儿,他也不常干,更不习惯!
可是不说点什么,突然有点心疼皇阿玛来,连交个心,都被他放了空。
这可真是!
弘昼突然难受了,天家父子相处,其实也难。
他心一横,丧气的想,不管了,反正他一向混嘛,皇阿玛不会怪的。
能用他办差就不错了,不该,也不敢,不能去生出他以为的那种意思。哪怕皇阿玛说的再明确,他也要守住自己的心,不能生贪妄之心来,不然父子悲剧,君臣悲剧就开始了。
这绝对不是弘昼想要的!
也好,也好。皇阿玛信任就用用他。其它的,哪怕明示了,暗示了,他都装糊涂!
这个容易,他一向糊涂惯了的。
老五一走,雍正特别无语,道:“这熊的!哎!你去告诉他,办砸了,朕先锤他,对了,把名单给他,统计统计,别漏,先查蛀虫,查个底儿掉,一个都别放过!”
苏培盛赔着笑道:“是是是,皇上消消气,五爷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怕辜负了皇上的期许呢,才这态度,时日久了,自然就见人心了。奴才瞧着,五爷还是本性极好的。”
“说到底,与扶苏一样,都不信老子,”雍正心里知道自己要占很大责任的,所以也怨不了老五,倒是更心疼这小子了。
将粘竿处报上来的名单扫了扫,雍正都嫌弃名单上的人和家族,粗粗扫了一眼,见没漏的就完了,道:“去吧,往重了办!这群缺德玩意儿,守着大家族,就知道败坏祖宗名声,无恩无义,无忠无孝,白辜负了这些年朕的容忍与重用了,这样的家族要来何用,只配当蛀虫,早早清理了。竟还有人命官司,行吧,就彻底的查!”
“是是是,”苏培盛忙笑应了。
雍正还叨叨呢,道:“但凡大家族,虽然庶出确实有牺牲,然而正经人家,多数都是或以诗书传家,或是以武艺传家,或是以祖宗的家训传家的,战时,他们是中流砥柱,是朝廷和百姓的柱石,或为武热血洒疆场,或为文,支撑着家与国,和时,便低调些门户,培养子嗣读书识理,此方才是大家大族的中兴之道,如此才配得上长久。那几府,哼……这些年,在江南盘锯,却越发的不知道轻重和轻狂了。这样的人家,迟早得把江南都给朕掏空了,看样子,还想给朕闹事!”
而且这些事,咋现在出来?!偏在他游南的时候添堵,只怕是有心人授意的。
这个授意的人是谁?!
雍正心里有点疑心有老四的手笔,可是他不敢想,更不敢疑心儿子。
这个儿子,他以前曾多么看重啊,现在,他心里有怨,雍正也是可以理解的,本来也是打算晾一晾再用的。况且他本就监管户部。本就有重职在身。
可是,没想到,这么一步也忍不得啊。
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来,恶心的不是他,而是想挖坑坑老五。
若不然,好好的怎么出这样的事来?!
雍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呢,道:“江南这些全是废物。朕都懒得说。行了,去吧。提起来就郁闷!”
苏培盛赶紧的带着单子去了弘昼那。
弘昼看着名单,道:“这名单可有什么讲究吗?!”
“五爷哎,这两个,是重点查的对象,都有人命官司,不可不慎重,万岁爷说了,早查清,早死早超生!”苏培盛笑道:“五爷也是知道的,万岁爷心里是容不得沙子的,这样的事儿,多败坏吏治和社会风气,影响太难听,必须重办!”
“得!爷是明白了,”弘昼笑道:“这是要爷干好多活啊。”
“这不是还有好处嘛,”苏培盛笑道:“这几家,可都有钱着呢,以后奴才还得从五爷这手里漏点儿,奴才都吃用不尽的……听闻那宅子,那粮食堆成山,那田产,连奴婢加起来都有上万人!”
“皇阿玛容许我伸点手?”弘昼笑道:“要不要带皇阿玛分点儿!”
“那敢情好,”苏培盛笑眯眯的道:“反正都是白发的财儿……”
“皇阿玛虽是财迷,但从来不揽私财,苏公公呀,”弘昼笑道:“说句实话,皇阿玛要私财作甚?!是不是真的有私生女!”
我的爷哎,以前那是肯定要否定的,现在就不好说了……
反正这事,真是越扯越扯不清了,真是……
越来越混乱了。
苏培盛躲了,边跑边应付着走了。
弘昼眯起眼睛,这奴才的表情不大对劲啊。果真被他猜到了吧?!他是越想越疑心。
这事咋就这么古怪呢?!
但是弘昼虽疑心吧,但也不敢肯定的说一定有啊,再者说,问过一次,讨过一次打了,再去问不好!
弘昼纠结啊,因此他倒忽略了苏培盛对他的态度。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子,皇上的贴身太监总管,对他这样子亲密,这本身就是一种讯号。
弘昼呢,因为太纠结其它的事,倒是忽略了这个。但是弘历没忽略。
得知今天苏培盛又去见了弘昼,而弘昼呢,又大半夜的去见了雍正,弘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以前皇阿玛有什么事,他基本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要知道什么,还得从弘昼口中去打探。
与以前……终究是不同了!
皇阿玛不再与他议事也就算了,偏偏问弘昼,也是一问三不知。
弘历冷冷一笑,热茶变成了冷茶,喝到了心里的滋味,真的又寒又凉。而弘昼成为了热门人物了。他四阿哥,如今倒成了靠边站的人,如今更是门庭冷落,在路途也无人问津了。
弘历心中冷乎乎的,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拔起腿便想去见见弘昼,想一想,又不甘心再拉下这个脸面。
皇阿玛既要重用弘昼,又不忌惮他,为何弘昼却不提要他也帮一帮的事呢?!说来说去的……其实,人心都一样儿。
这一晚,反正是雍正没咋睡,弘昼没咋睡,弘历也是如此!
所以第二天出门,雍正便在御车上打磕睡,磕睡醒了,还叮嘱苏培盛呢,道:“要加快脚程,中间所有城镇都不停了,直奔苏州,全部换车马,不必用轿,无需人抬,车马快些。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苏培盛知道雍正急着去苏州,便吩咐下去了。
虽然路程确实加快了,但是大臣们也嘀咕啊,皇上急着去南边干啥呢?!
直到弘昼透了点风声出来,他们才恍然大悟。
哦,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急着去查案,抄家的。呵呵,就说皇上这人,没什么游玩的兴致,看看这加快的脚程,这叫游玩吗?!
哎,真是路上人都累够呛。
天渐渐冷了,林觅已经穿上了袄子,高氏每天都住在胡氏屋里,白天便与老太,翠儿果儿作伴,帮着做饭,洗衣,倒也不算寂寞。
而老三呢,一开始还每天回村回家,被家里发现以后,又见高氏不住屋里了,干脆搬到城里去了。
林觅和高氏便是拦,能拦得住吗?!
高氏为此还回娘家与高秀才说过此事,然而这沟通几乎是无效的。
因为高氏所担心的,高秀才却只道是杞人忧天,还遵遵教育她,丈夫要出门寻出息是好事,作为妻子,就在家里好好照顾婆婆,而二狗子三狗子有他照应呢,白天上私塾,晚上回高家,他都教育着。叫她别惦记,反正私塾若有假,便叫回家一趟看看就成。
高氏见说不通,也就只能回家了。
只是高氏却没料到,还是发生了一件特别不妙的事情。连林觅都很意外。
这一天,秋风很冷,高大嫂难为的来了,一脸的郑重。
高氏一见心就一沉,道:“出什么事了?!”
高大嫂都说不出口,一脸难色,不肯在院子里说。
高氏便拉着她进老太屋了,翠儿果儿见有事要说,便避出去了。
高大嫂看着林觅,高氏道:“嫂子只说,家里有事也是不瞒着婆婆的。”
高大嫂这才道:“这个事,说是好事也是好事,说是丑事也是丑事,所以我才说不出口的,主要是真不知道该咋说,没的叫亲家母见笑了……”
高氏见她一脸难为,一时心中发沉,看了一眼胡老太,胡老太拍拍她的手,道:“先听你嫂子怎么说?!”
“这个事,我就说了,”高家大嫂道:“其实要我不说,过段时间,大家也就都知道了,这个事,肯定得传的到处都是的。”
顿了顿,在高氏越来越沉的脸色,越来越沉的心,才道:“公爹他,要,要纳妾!”
高氏眼前一黑,林觅忙扶住她。
她都心疼高氏心疼的不行了,只恐这个事,没那么简单。这个三媳妇真是不被折腾的心累死,估计这命运都饶不过她去似的。
这几天,好不容易天天灵泉水喝着才好点儿。
这身体和心情又突然这么一下,谁能受得住?!
高氏缓了缓,看着高家大嫂同样难看的脸色,道:“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个事怎么出来的?爹要续弦,我不反对,以前也劝过他,叫他续一门继妻,好照顾他生活起居,也好夫妻相伴,到老有个伴,可是爹不愿意。为何这次,却是要纳妾,而不是续弦?!”
“纳妾是怎么一说?!高家虽是有点门第的秀才家,可也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哪有那么多的贵人毛病?什么妾不妾的?!”高氏有点接受不了。
若是高秀才要娶妻,她还不意外,可是这纳妾是什么意思?!
高家大嫂脸色也很难看,道:“那是个贱藉的丫头,不能娶为妻房的,因此只能纳了作妾。”
“贱,贱藉?!”高氏的脸色白的已经如纸一样了,摇摇欲坠,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动了动唇,抖了抖。
林觅心中也是重重一沉,道:“这件事,与延治有关?!”
高家大嫂点点头,道:“应该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细节上,爹不肯说。”
“那劳大嫂说说知道的过程。”林觅道。
高家大嫂道:“那是个丫头,也就二十边上的样子,长相也不算太妖,周正的很,又有规矩,说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无父无母的,到了年纪放出来了,想寻个丈夫过活,但是,年纪在这,不好找,因此就算了,然后延治就将她带了回来,说是让她以后照顾公爹,我们也没多想,寻思着一个丫头,照顾就照顾,反正家里一个月出个几两银子作月钱,也使得,只这一个长辈,也就没多说什么,更没多想什么,哪知道……前天,我就去……恰巧看着了,原来是那个服侍法,服侍到榻上去了……”
高家大嫂也觉没脸,因此脸色很是难看的。
“爹也羞的很,说是要自尽算了,我们哪里能这样逼他,因此就劝住了,”高家大嫂道:“我与你大哥二哥想着,不过是一个贱藉丫头,也不妨事,反正错都出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眼不见为净,谁知昨日爹又变了一个人似的,改了说辞,说是,要纳她为妾。因是贱藉,是不可能配功名的秀才的,作妾更勉强,作个丫头还使得,可是这,这,……亲家,你说这样的奴藉出身的,便是出来配平民老百姓的,人家也未必愿意,更何况是……况且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别的事,没那么简单。她那样的,便是不妥,想要跟个老爷,哪个老爷跟不着?!何必非赖着我们公爹作妾呢?!所以这个事,我是既疑心,又郁闷。倒也不是嫌弃出身,只是才一晚,就这么能作妖,怕不是个简单的,因此,这真是难上了,这才来的……这个事,我都说出去没脸的很……爹还在家里闹呢,说是不纳她作妾,就跳井死了算了,这是逼上我们了,再闹下去,外面人岂不是说我们两房人都不孝了吗?!”
高氏的嘴唇是哆嗦上了,既是恨李延治,又是怨上高秀才了。
高家大嫂怕她有个好歹,忙道:“好姑子,你可别气着了,家里够乱的了,你再有个什么,叫你两个哥哥心里怎么好受?!”
林觅也掐了她一把穴道,高氏才缓了过来,一直在喘着气。
林觅道:“这件事,我定问李延治。”
高家大嫂道:“再怎么问,也是事实了,弄的家里不宁的,旁的倒不怕,就怕不遂公爹的意吧,公爹想不开,被唆使的真个的寻死,这不是开玩笑么?!可是遂了意吧,家里留这么大个祸害,这个丫头,怕不是个精怪,就怕以后公爹被她哄的没了魂……”
林觅苦笑一声,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高家大嫂回去了。
高氏呢,也在发呆呢。
林觅是真的觉得李延治好手段。他治这么一出,怕是想辖制住高秀才,为他所用,向着他的意思了。
这心思深到可怕,真的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李延治回来的时候,林觅也是这么审他的。但是李延治不承认,只一个劲的说,“我真的是好心,不曾料到这个丫头心大,想攀高枝,竟爬上了丈人的榻,这个事,我也觉得没脸,这事闹的……”
李延治也一副丢脸的表情,懊恼道:“娘,真不是我,我本是好意,看丈人没人照顾,大嫂二嫂毕竟不及身边有个人贴心,因此这才安排的,正好这个丫头年纪到了,要从我主事的主家家里放出来,她无父无母的,也不愿意嫁人,也找不到良配,因此便自愿卖身再为奴,自愿到高家了,谁知道……我本是好意,谁知道惹出这桩祸事来。我是真没料到,娘……”
“你是不折腾死你媳妇不罢休吧,”林觅冷笑道:“老三,你还是人吗?!”
李延治低了头,道:“不管娘信不信,这个事,真跟我无关。”
林觅的脸特别的寒,冷冰冰的看着他。
他这是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伤了所有人的心,也要拉拢住高秀才了。
但是用到这个手段,连林觅也没想到。
一般笼络长辈,顶多是孝顺,哄人开心。但是直接送女人,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为了前程,为了往上,为了有助力,对自己的丈人使了这种手段。
林觅都要冷笑连连了。
这是不顾高家的体面,也不顾妻儿的心思了。
简直太可怕了这个人!
林觅光看着他,都觉得他的心深不可见底,让人心里发寒的厉害。
偏偏还特别会伪装成无辜的样子。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呢,这样睁着眼睛,说谎话,而毫无内疚和愧悔的样子。
多说无益了!
林觅道:“那个丫头的卖身契呢?!”
“儿子见丈人要纳为妾,便将卖身契与了丈人了,丈人当场就撕了,言是既然是贴身人,虽是妾,然而相伴,家中又无妻,就是两心相知,因此,万没有掐着人家卖身契的道理,”李延治道。
林觅冷笑道:“手脚挺快的啊。速度也很快。手腕的确不错,算是把你丈人把在掌心了,你这牌确实打的不错。不过延治啊……”
林觅语重心长的盯着他道:“你是我生的,你知道吗?你有手腕,我再清楚不过,可是你也要知道,你老娘我,也不是普通人。你要不要也尝尝我的手段!?”
李延治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道:“娘,这事真与我不相干的。我也无辜,娘冤枉我了。况且,这事都是定局了,传到各村的也难听,娘再有手段,也没有去拖了人家卖了的道理。”
林觅看了他一眼,却不接他这个话,只淡淡的道:“今年是苍国立国三十年了,你娘今年七十了,前四十年,你知道战乱有多乱吗?!这才太平多少年啊,当然了,你是没有记忆的。所以,你不知道你娘有多少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延治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千万别太自负,小心算计不成,自己折了蹄。”
“那四十年,你娘也不是只光白长年纪,你就看看你娘,怎么拆了你的招。”林觅道:“老三,没那闹天宫的本事,偏有比猴子还大的心思,只怕你才不配心,德不配人,到最后只是一场空!娘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无论你想怎么样,现在收手,还有回头路可走!若再有下次,娘不会再给你任何一个机会!别以为娘就是普通人。普通人只会一味纵容,心疼孩子!可是你得知道,这世上,有公道,也有替天行道,有舐犊情深,同时,也有大义灭亲!你别犯了我容不了的事。你要记住了!”
李延治低着头,看着胡老太转身回了屋,面无表情。
林觅回到屋内,看着高氏,道:“他不会反省了。连错都不知道错的人,反省什么?!这一次我来解决,只是从今以后,你只当他死了吧。再有下次,我便是做母亲的,也容不得他了。”
高氏抬头看着她。
林觅的脸上全是冰寒,道:“他死不肯承认,呵。明日随我去你娘家。那是个祸害,不能留。”
高氏也知道,这个时候高秀才的事才是重点。
林觅心疼她心疼极了,现在的高氏心里是何种滋味,谁能知道?!
六月寒,大概就是这种疼吧。
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被亲爹和丈夫同时插了一刀的感觉,估计五味陈杂。这件事要是成了,可就真的叫人像吃了屎一样的感觉了。
林觅进了空间,寻了寻竹楼里的药房的药,果然找到一种忘情丹,加上有忘忧的成分的药,但同时,服用它,也有一定的副作用,会比较健忘,可是现在也是顾不得了。
她狠了狠心出来了。
其实那个丫头好办,只是高秀才万一真要寻死,就真的作孽了。所以林觅也不得不用这个药。
晚上林觅没有进空间,而是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与高氏去了高家。
高秀才呢,正与两个儿子对峙呢,两个儿子是打死不同意纳这种妾进门成祸害,若是普通丫头就算了,只是这一个,实在太有心机,是绝对不能留的。
但是高秀才是魔怔了一般,不仅不听,还骂两个儿子不孝,叫他们跪在正堂,作势要打呢。
都是成年的儿子了,因为这种事要打儿子,寒儿子的心,也是叫高氏心寒。
“爹!”高氏不自觉的去看站在高秀才身后的丫头,长的确实周正,怯怯的站在高秀才后头,一副受了欺被保护着的样子,也不出来劝,也不肯走,高氏看着她的脸,都反应不过来似的。长的也就一般,为何,爹如此执迷。
然而林觅却太明白,高秀才这是老房子着火,要纳妾像魔疯了一样,来势汹汹,挡也挡不住了。
既然劝不住,因此她不劝,便道:“既是亲家要纳妾,这件事就不能强着来便是,这样又是打儿子骂儿子的,传出去,多难听,亲家啊,听我一句劝,这个事,慢慢来才好。亲家先进屋歇歇,我来劝劝两位内侄,如何?!”
高秀才到底是读书人,因此还臊的慌,道:“为这个事倒折腾来了亲家母,真是丢人,这两个不成器的,叫亲家母见笑话了……”
说罢叹了一声,护着那丫头进屋去了。
那丫头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林觅,躲到屋里去了。
“娘!”高氏怔怔的道,“爹,爹,我从来没有见过爹这样子……”
俨然这事是非做成不可的架势了。
林觅叹了一声,道:“先扶你两个哥哥起来。”
高氏便忙去扶兄长们,两个兄长却气哭了,心里搓火,难免说话便不客气,道:“若不是延治没事找事,家里太太平平的,哪会有这种破事……”
高氏哭红了眼眶,眼泪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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