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吃饭就欢声笑语的,大狗子反正一进奶屋里就不想出来, 一天到头的, 这个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候,有吃有喝,有说有笑, 还有故事听。特别美。
李延亭坐在饭桌上, 看着胡氏, 道:“你有什么话就说, 到底啥事!?”
胡氏扭扭捏捏的反正是吃完了饭也没说出来。
直到了晚上回屋了,胡氏才支支唔唔的道:“……延亭啊,要不,我们再生一个……”
李延亭一听额上青筋起来了, 头就开始疼了,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他猜着了,是为着王氏怀上了的事闹心呢。
结果闹到他了。
胡氏是糊涂人,以前说过的事,她不上心,你再与她苦口婆心的再说一遍, 他也累啊, 而且也不想解释了。
“你是想要儿子, 还是想要老二对老二媳妇的好?”李延亭道。
这话倒把胡氏给说怔住了。她倒是没想到这个。
李延亭道:“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话别再提了,大狗子听见了不好……他就算是个傻的, 听了这话,还以为我们嫌弃他。”
“不,不是……”胡氏的眼睛也红了,顿时不说话了。
她想说不是嫌弃,也不是想图他对她的好,她是个本分女人,没王氏那得意与贪心,她只是,可是剩下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延亭搂紧她,他是很大只的,而胡氏呢,与健壮的他比起来,却显得小多了,一时被搂在怀里。
便是中年夫妻,这个……咋说呢,反正喝了灵泉水的他们,也是,身体怪好的。
两人气息都有点不稳。然而,便是行了那事,李延亭也是极为克制的。
胡氏有点失落,但是也接受了,不会再生的事实。
罢了……
一时累的昏了头,倒也忘了。
李延亭看着她,突的叹了一口气。将她被子盖严实了,自己穿上衣服出来了。
大狗子还在老太屋里炕里不肯回屋呢,已经累的困的眼皮眨不住了,还要听石猴的故事,反正就是赖着舍不得走。
“娘……”李延亭进了屋,先将大狗子抱回屋塞被子里去了,这才回来。
林觅便知道他有话要说呢,便道:“有事要说?!”
“娘,我想带大狗子出门去闯闯,”李延亭道。
林觅手顿了一下,道:“出门?!”
“我也知道大狗子这个样子出门不好,但我会照顾好他的,看着他的,他虽傻,但不是蠢,好歹出门去见识见识,困在村上,也没个出息,叫他上山,我也不太敢,他那性子,怕他在山上出事,都没个能搭把手的人,因此上,虽叫他学了猎户本事,却是从没打算过叫他重复我走过的路的。”李延亭这么一说,林觅便听出来了,他是打定主意了。
“最近几个月,大狗子的手艺长进了不少,他比我天份高,在村子里当猎户都可惜了的,”李延亭道:“娘,我想试试,看他能不能适应些人情世故,也许见得多了,就好了,便是不好,我再带他回村,老实过日子。”
林觅知道他心里重呢,这个大儿子啊,心里担了不少的事。稳重,自持,但也……可怜他是个命不好,婆娘也不懂他,连个知心人也没有。所有的计较和事,也没个能商议的人,只能在自己心里琢磨。现在能说出来,也不知道琢磨多久了。
老四还有苏培盛呢,可是他……哎。
“你想好了?!若是出门可千万要看好大狗子,”林觅道。
李延亭点头,道:“这是自然。想带出门,教他些人情道理。”
“可有门路?!”林觅道。
“去走镖,是以前售猎物时认识的旧友,在镖局做事,现在在寻人呢,也不是去深山老林的走镖,只走京城这条线,一回一来的也就最多两个月的功夫,快的话,一个半月就能回了,”李延亭道,“镖局人事复杂,但也是个凭本事说话的地方,大狗子也能跟着去锻炼锻炼。”
林觅听了点头,知道他心里有主张,只是她这心里怪不舍的,道:“你先让我想一想。”
李延亭点点头。
翠儿在帘子那头听见了,也有点怔然。
李延亭良久,道:“儿子不孝,高堂在,还要出门,不能侍奉在娘膝下,儿子,于心难安!”
林觅道:“倒不必担心我,我在家里自在着呢,哪要着你天天侍奉的?只是你,也有负担,大狗子的事……”
顿了顿,道:“先让我想一想。”
李延亭点点头,道:“娘,都是儿孙不孝,叫娘这个年岁了,还要操心。”
“为你,还真没操过心,都是你替我担着事这么多年啊,”林觅道:“别想那么多,回屋睡吧。”
李延亭点点头,回屋去了。
翠儿低声道:“奶,大伯真的要带大狗子出门吗?!”
“授鱼不如授渔,你大伯心里也担了不少的事,”林觅道。
翠儿低声道:“可见有良心的人,都未必是好事,看看大伯多有担当,多稳重,可是心里苦,倒是我爹,傻乎乎的,这一辈子,都没怎么操过心。所以大哥这个样子,我觉得未必是坏事。他不是全傻,只不过是有些憨罢了,会好起来的。”
这丫头。这个年纪就能理解李延亭的苦了。
可见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心思重的人,可能都过得苦,心里苦。
林觅在现实生活里,其实也有操不完的心呐。
始皇上线了,雍正上线了,她也上线了。今天的她有点沉默。
翠儿没跟着上来,主要是怕老上线,果儿在一屋里看见端倪。果儿现在还小,心思还飘着浮着的,知道多了,不是好事儿!以后叫不叫她知道,也得看心性和本性再说。
“老人家有心事?!”始皇道。
“一点小烦恼,”林觅也不愿意多说,这样的事,其实始皇未必能理解得了。这毕竟是小老百姓的小烦恼。他是心怀天下之人,这种小事情,不入心的,她也不想说。
雍正看出来了,只怕是未解决,却不愿意叨叨叨的惹人烦呢。
人就这个样子的,心里遇到真烦恼的时候,那个当下,未必肯说出来。事过境迁了,反而会笑着说出来当时觉得难为的事情。
这些雍正全懂,便道:“老人家不方便说,咱就不问,只是若是遇到不能解决的麻烦,可一定要说出来,我们别的帮不上忙,好歹能给点建议。”
“那敢情好,”林觅笑道:“当皇帝的见识,自与咱不同。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是愁着大孙子的事罢了。知道是为他好,可是心里舍不得,大概与老鹰要推小鹰下山学飞的心理过程一样吧,一言难尽!”
始皇与雍正倒是有点理解了。
不过他们的理解可能是与小老太不一样,孩子嘛,是一定要历练的。
但是小老太的大孙子的确有点特殊。
若是特殊的生在皇家,一辈子当个闲王,吃穿不愁的有人照应着也过去了,可是百姓人家,怕是做不到的。
所以这二人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能一个说该推,另一个就说养着呗。
养着,怎么养?没有宗室照看,便是娶了妻,以后是什么境况都不能保证。可是说推下去,也不行啊,情况特殊,一时之间能说什么呀!
所以两人都沉默了。
小老太道:“我去竹楼了,看一会儿书。”大狗子的事还是得想想办法。
看上去是心情不太好,两人也能理解,便没有缠她,小老太便去竹楼了,消失在光幕之后,但光屏没有消失。
今天两人想掐,掐也不合适啊,因此便沉默了。雍正纳闷道:“今天翠儿咋不上线?!”
始皇道:“只怕家里不能常上线吧!她又不是闲人。”
雍正噎了一下,慢吞吞的道:“她上来,我还有个说话的人。”
怎么?跟我说话还委屈了你咋的?!始皇无语。
本来是当皇帝的最不闲,结果到最后,是这两个当皇帝的最闲了,倒成闲人了似的。
当然了,虽然没话可聊,但是也不舍下线,因此倒对坐着批起折子来,其实雍正现在效率很高的,他现在批的折子,多是一些废话折子,就是一个事拍了马屁一堆,最后才写到不到一页纸的正事,真是从粪里挑饭,看的雍正狂郁,一面批一面大骂:“下次把粪去掉,只写饭,不干人事,叫朕没事在粪里挑饭不成?!”
一面还大骂御史,御史写了啥呢,说京城的狗太多了,影响治安,屎尿横飞的,那些铲屎官的没几个有道德的,他们出门都能踩着屎。雍正一看又骂了,“说朕带的头是不是?!哼,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狗屎也是肥料,咋就你踩着了?外面有多少穷人孩子捡屎的?早把狗屎捡光了,偏你踩着,就是你活该……”
“……”始皇听他一口一个屎啊粪的骂,真是一言难尽的很。后世的皇帝都这个样儿?!
先秦还讲礼,以此为失礼呢。
这雍正……
始皇便看着竹简,一面窥着瞅着他,见他拿起朱批洋洋洒洒的自己还添了纸写了长长的红字来骂人,也是特别无语,大臣们话多,你话就不多?!我看你话更多!什么君配什么臣,都是话痨。
一时忍不住,道:“你就这么与大臣说话?!”
“怎么?不行?!”雍正道:“这些人,不骂骂皮就痒痒。”
始皇受到的教育可与这不同,道:“君者,不宜喜怒不定,很危险。多少因此而被大臣干掉的?!”
雍正乐了,道:“第一,先秦以前的宫禁是笑话,这个众所皆知,你不知道朕的清宫有多严吧?屁股里便是带了啥,也能给掏出来……”
始皇一听,恶心的不行了。
雍正笑嘻嘻的,道:“第二,大臣们都知道,朕费了多少纸骂的,倒无事,顶多吵吵嘴,朕要哪一天不骂了,他们才真的要战战兢兢。”说明要动刀子了。
始皇听了有些默然。虽然看不惯雍正的执政手腕,但是不得不说,他自有他的一套思路,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懒得吵嘴。
只问正题,“你那纸,是怎么做的?!”
雍正乐了,哦,原来重点在这儿呢。他心里美极了,看着始皇淡定的脸,越淡定越是想笑,还刻意的捏了一纸抖开抖了抖,道:“没见过吧,薄如蝉翼,看看,这是宣纸,光滑如丝,你那没吧?!”
始皇就知道他一定会奚落自己,看着雍正得意的小眼睛,道:“你这个人,那德性实在不怎么样。你告诉朕造纸的办法,朕用铸剑的方法与你换!”
雍正一听,心突突的跳了起来,他看着始皇,似乎在彼此衡量着真假轻重。
毕竟铸剑法是不是最好,造纸法是不是最好的,这得看彼此的人品不是?!得靠自觉。
一时沉默,这两个心里较量着呢,也没有当下就决断!
雍正看着始皇,笑道:“我给扶苏准备了月饼,顺便也给你一盒呗,当然了,你只是顺带。到时候给你,也叫你尝尝后世的糕点啥味儿。”
始皇知道他奚落自己呢,冷笑一声,道:“你竟不知便是我这里,也是食不厌细,脍不厌精的吗?!比你后世哪里差了?!”
“是吗?!”雍正道:“就是吃法儿落后了点,烤,烧,蒸,要不就是生的鱼片片,还能有啥?!便是小老太的炒菜,你都没见过吧?!”
始皇不说话了,也懒得动气与他掐。
“哦,也对!你连月饼是啥都不知道,因为秦不过中秋节。不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雍正笑着说的,可是这话,刺耳啊。
林觅出来不正好听见了吗?!
林觅见始皇不像生气,也不像好奇,倒是挺无语的样子,便乐了,道:“少理老四,他这是嫉妒你呢!?始皇啊,你可比他强多了。所以,尽拿小事,惹你不痛快!”
始皇不搭雍正,只问道:“中秋是何意?!”
“这个容易,我与你细说一说便是了……”林觅便科普了一下中秋的含义。
但是林觅科普的,也只是常识,却无法系统的说起源等事。
因此便听雍正得瑟了,笑道:“我补充一点,中秋佳节,是从唐朝明皇开始的,说起来,他的经历也与咱差不多吧……”
“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游仙的梦境……”雍正笑着,悠然的,说了一下这个中秋的起源和来历。始皇也没什么兴趣,知道是个佳节就行了。他比较有兴趣的,反而是唐朝和明皇。
林觅明显的感觉到始皇有这疑惑,但是也感觉到他不问。
可能是汉朝的事,他已经心里有数的,再加上问了,知道了,虽满足了好奇心,可同样的也带来痛苦。不划算是一,第二呢,便是林觅也劝过他,莫管后世事,惜取眼前时。
问的多了,对始皇来说,不算好事。
因此始皇便沉默了。
雍正见他不提换造纸的事了,知道他做不出来急求交易的事呢,因此倒是暗暗好笑。
行,你不急是吧?我再晾你几天再说。
他便悠悠然的笑着继续批折子。
林觅也静了下来,捧了书坐在地里看,主要是这里不闷,抬头还能瞅见两个同样看折子的人,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下了以后,雍正还笑呢,道:“始皇这个人,心粗!也不问问明皇是怎么亡的。”
“是是是,比起心细来,始皇可比不得万岁爷呢……”苏培盛笑道。
雍正心里便得意了。
万岁爷哎,别以为奴才瞧不出来,您就等着始皇问呢,偏人家不问,您还急得慌了。
也是,一人不开钥匙,难道锁还能自动开了?!
这要是真不由自主的先自己科普上了,岂不显得显摆!
对于亡国一事儿,走下坡路的,万岁爷是真的特别想说,可偏偏,人家就是不如您意呢!
这位爷,心眼子不知道有多小!
最近不就盘算着这造纸术换铸剑术有多公平的事了吗?!
这造纸术也不是说给就给的,给了方法,但是没有匠人和工具,始皇也是需要摸索一段时日的,而铸剑术更是,铸剑的方法是可以轻易得到,然而这个比造纸更难,因为这个技术对匠人的依赖极高。
所以雍正为什么还在盘算着没答应呢,就是因为他觉得不合算。
他的意思是,铸剑法要给,但是铸剑的匠人也得给,配套着一并来换,才公平。
而他呢,给造纸术,也给造纸的人,和作坊的工具啊之类的,也配套着才像样呢。
这只给一个方子,雍正怕自己吃亏。
为啥呢,造纸术说白了,便是琢磨着,看着方子,好歹大差不离的花点时间就弄成了。不过是纸好点差点的事情,不妨碍使用。但是剑不一样,普通剑能与名剑一样吗?要是普通剑,大清也不缺。
所以铸剑术不一样,对着方子,不懂的匠人就对着方子发傻吧,方子简单,可是其中的心得,窍门,还有注入的心血只有真正的大师级匠人才能办得到。
所以雍正就盘算着一两天了,还没决断呢。
这第一次就吃了亏,以后若是再有交易,岂不是更不划算?!
因此雍正心里是真的盘算了又盘算啊。到底怎么着,才能公平的换来,得到真正的先秦铸剑之术呢?!
这几天可不就琢磨这个事了吗?!
而始皇呢,也是白琢磨这个事呢,寻思着莫非造纸术,真的很神,所以雍正舍不得了?!莫非给的铸剑之法不够筹码!?
若是不够,那雍正也太贪心了点。反正加砝码是不可能的。始皇也决定晾着他。
哼,谁能求谁了?!不换就不换,还求你不成?!
这俩是猜忌,和晾上了。做皇帝的,每个决策都得权衡好了利弊,才做决断的,这才是明君所为的标准。不仅要果断,该出手时就出手,更多的时候,其实都是在权衡。
而小老太呢,这段时间的认识,认识了不少药草仙草的名字,但也仅限于名字而已,对它们的药性和彼此的相忌和配方,还是一知半解。
这个水平,怎么可能瞎配药呢,因此便有点沮丧。看来要弄出来,非一日之功啊。
也是!她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弄得懂呢?!而且这个对悟性的要求也高。林觅悟性一般,只能靠着用心和刻苦勤奋了。
然而,看样子,也绝不是短期内可成的。
林觅沮丧的同时,也调整了一下心态。不管怎么着,她都得继续下去,光沮丧是没有用的。慢慢来便是。
她来药房翻找了翻找,看看可有能提高悟性的现成的药丹什么的,这么本不抱期望的乱看着,还真叫她寻到了一种药丹,再看,药名是洗髓丹。
洗髓?!
林觅将此药丹的说明书看了,道是:洗筋伐髓,强身健骨,谓之筑基之本。
筑基之本?也就是说,这是改造丹,培根固本以后,会怎么样,全看人本身的可行性了。
是啊,只要有了基础,地基之上,能起小楼,还是高楼,都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觅便有点心动,要不要给大狗子吃吃看,哪怕,脑子一直是傻的,身子骨能好些,也是好的。只是不知这药丹给老四和始皇吃着会怎么样,老四身子弱,万一没能受住又当如何是好?!风险还是大了些。
想一想,不如给大狗子先试试看。
她又将这药丹的练制方看了看,见这倒也没那么逆天,便松了一口气,想必人的身体是能承受得住的。
林觅心一横,已是打定了主意。
这一次,是带着药丹出来的。一来便找到李延亭。
李延亭道:“娘,可是答应了。”
“嗯,”林觅将药丹递给他,道:“给大狗子试用,哪怕身子骨强劲些,在外也不会受人欺负。”
李延亭接了过来,看了看,怔怔然,道:“娘。”
“离出发还要多久?!”林觅道。
“也就十天后出发,中秋过了就走,最近往京城的人很多,都是贩货去的,年节里,京城热闹,采办买货的人很多,所以做生意的,都赶在这中秋后,年前运货去,”李延亭道,“很多掌柜的就指着年前两个月赚钱,因此十分用心,去的不止是一家,是多家,皆托了镖局一道护送。”
“这个丹药,七天既可脱胎换骨,试试吧。也好叫我放心。”林觅道。
李延亭看着丹药,也信任小老太的,便心一横道:“我与大狗子一道试!我先试。若是不妥,别给大狗子试,若是撑过去了,大狗子再试。”
若有个好歹,李延亭是做好准备做试药人了。
他虽信任,但出于谨慎,还是得做好准备。
“好。”林觅点了点头,李延亭当下就吞了一颗药进去了。林觅看他开始额上的汗直冒,便扶他到炕上去歇了,塞了件衣服给他,道:“咬着。”
李延亭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响,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四肢百骸呢,仿佛给人狠狠的踩碎了,然后再拼凑起来的疼,疼到肝裂,疼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
汗浆子,一层层的往下落,还带着股味儿,很是难言。
他咬着衣服,耳边是林觅不断的道:“撑过去,一定要撑过去!”
后来他就只记着抱着衣服咬了,实在太疼太疼,时醒时昏沉的。
这边李延亭一倒下,胡氏就急了,道:“娘,延亭,延亭……”
“叫大狗子来!”林觅很冷静,虽然也心疼李延亭,可是知道,必须得这么做。
胡氏慌慌张张的叫了大狗子来。
“陪着你爹,叫叫他也好,他听到你的声音便不会疼了。”林觅道。
大狗子很乖,看着李延亭疼,不住的叫爹。
老二听到动静也来了,一来就紧张起来,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我去请大夫!”
“不用请,”林觅道:“先前请的也不怎么样,还是老大命大自己撑了过去。这一次腿复发而已,不会有事的。你别咋呼的叫人都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大又怎么样了呢?!”
老二一听,便止了口,也是,他要乱叫起来,又像上次似的弄的人尽皆知,最后都以为老大又要死了似的。最后弄的不像个样子。
因此老二便道:“要不要紧?这腿怎么好好的又复发了呢?我去买点骨头来给大哥再补补!”
李延寿便匆匆的去了。
王氏与高氏也来看,林觅打发她们回屋,道:“不妨事,只是腿复发,有点疼的受不住,躺着休息休息就行了。”
高氏没多心,毕竟之前李延亭那么重的伤,有点后遗症是很正常的。
王氏却是往屋里看了看,便到村里大着嘴巴去说了,不过半天功夫,全村都知道李延亭的伤又复发了,有些还跑来安慰林觅,叫她别太难过。
只要命保住了,一点后遗症不妨事。
林觅一一谢过好意,虎着脸瞪了一眼王氏。王氏仗着肚子,吐了吐舌头,赶紧回屋去了。
村里人来看过,回了村里,便道:“这个家业,可惜了……”
“可惜什么?要不你去做媒,把你家妞嫁给大狗子,守着这家业过日子,也舒坦。”
众人皆笑起来,一面又可惜极了。
林觅可顾不上这个,只是盯着李延亭,见他抽搐了半天,终于不抽了,也昏睡了过去,她去摸了摸他的头,又给他喂了半碗灵泉水。还好,没有发热。想必只是疼。
见胡氏去做饭了,林觅取了一枚丹药,道:“大狗子吃下去。”
大狗子很乖,叫吃就吃了,咽了下去。林觅塞给他一件衣服,道:“若是疼就咬这个。”
大狗子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乖乖的应了,半晌才觉得浑身也痛死了似的,也在榻上打起滚来,却是一声不吭的不发一个字不叫人担心。这性子,与延亭多像啊?!
这父子俩……
胡氏本来就心乱如麻,一进屋见大狗子也这样了,一时急的脸色都白了,道:“娘,娘,大狗子怎么也?!”
林觅道:“别咋呼,父子连心,没事!”
胡氏本来心乱的要死,见林觅稳得住,才稍安了些,然而还是难受起来,眼泪啪嗒嗒的掉,道:“我错了,以后我再不贪心了,有大狗子就够了,我有他们父子就够了,以后再不看二弟妹的肚子了,我只要大狗子平平安安的,再不说生一个的事了,再不说了!”
说罢仿佛老天爷不信似的,又祈祷道:“我只求他们父子平安,以后再不敢贪心了的,只求老天爷给他们平安。”
看她如此哽咽,是真心真意,林觅便道:“不妨事的,我与你一道守着。”
有小老太坐阵,胡氏的心是很安的,那心中的骇惧,也消失了不少。
林觅哪敢离开半步啊,是半步都不稍离,她还稳着不叫胡氏看出来,道:“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好吃好喝的服侍着这爷俩,渴了饿了,好歹要有一口吃的!”
胡氏点点头,便忙去厨房了,一步三回头的。
李延寿也回来了,拎了点肉骨头回来,往大房厨房里放,道:“大嫂别担心,吃点骨头给大哥补补,都说吃啥补啥,大哥这是还没养全呢,再养一养就没事了……”
李延寿见胡氏心乱如麻的,还帮着她烧火,安慰她别多想。
胡氏点点头,又感激老二,说他费心了,也不多言,便炖起骨头汤来。
李延寿心里也急,可是急也不能多说,烧了火,架了柴,将火候调微微的慢炖汤,便又来大房屋里了,道:“娘,要是不好,还是得请大夫。”
林觅点点头,道:“不会有事。”
李延寿还以为她固执,一时闭了嘴,再一看大狗子也倒了,便道:“昨儿还好好的,大哥带着大狗子常上山,这样子是不是被什么蛇虫的给咬了,不然也不至于两个都倒下啊……”
林觅道:“你摸摸他们的头可发热?!”
李延寿摸了摸,见半点不热,也是有点狐疑,道:“奇怪,竟是不烫。”
“想是上山累着了,大狗子才十几岁的身子骨,你大哥又伤过,一时都倒了也是正常的,你别多想,不会有事的。”林觅道。
李延寿点点头,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有一个受过伤的客观印象在,总觉得有什么不好,一定会出事。他出了屋,寻思了寻思,倒觉得自己想多了。
也是,娘都说了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他回了屋,王氏也没说他,大哥又病了,李延寿心里不自在,哪怕王氏面对他买了骨头到大房去不高兴,也不忍心这个时候说他了。
她还安慰他呢,道:“大哥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大夫都说活不成了,还不是照样挺过来了?!出不了岔子的,放心吧。”
李延寿心里闷闷的,点了点头。
“三弟最近怎么连影子也不见?!”王氏道:“大哥又病了,不能光你一个人急,一个人忙啊,他呢?也得分担分担啊,虽然分了家了,但他还是做弟弟的人。”
“想是忙吧,”李延寿并没有多在意,道:“没事的,我照顾一二就行了,大房的事又不多。大嫂总是给两个丫头做饭,现在这个样子,我帮一点又怎么了?!”
王氏也没多说什么。
李延寿不放心,嘱咐她好好休养肚子,自己又来厨房帮着做饭了。
翠儿牵着果儿来了大房屋里,林觅对翠儿道:“这几天你好好带着果儿吃和睡,奶就不回屋睡了,得照看这两个。”
翠儿点点头,大约猜到点什么,却没问。她看了看大伯和大狗子,当下便先回屋了,却是倒了茶来,又打了热水来,给擦脸什么的。翠儿很贴心,见小老太没什么空,还帮着打理屋子,帮着大伯娘和小老太洗衣服,便是胡氏看着她,心中也是暖乎乎的,道:“好丫头,多亏了你!”
林觅这些日子便没空上线了。她哪肯分心啊,只全心全意的盯着李延亭和大狗子,便是睡,也是在大房屋里随意的支个榻就睡了的。便是如此,也是与胡氏二人,分开看顾,反正是不离人的。便是晚上睡觉,也是有一人醒着盯着。
好在这二人并没有发热,只不过有时候流冷汗,身上全是汗浆子,时醒时睡的,便是醒了,貌似也不太清醒。
林觅是一有空,便给二人喂灵泉水,半点不敢耽搁。
虽然费心,但过了两天,这二人算是稳住了。
胡氏是帮着擦汗浆子,换衣服,因她照料十分用心,这父子二人身上十分清楚,若不然,只怕脏的没了形了。
李延亭第三天就清醒了,林觅问他道:“什么感觉?!”
“仿佛有大象踩碎了骨头,又重新拼凑起来,然后就觉得体内有一股股的气流,冲向各个关窍,身上热乎乎的,充满了力量……”李延亭道。
林觅已然大喜,道:“果然那丹药是极好的,错不了,我就料定错不了。”
虽是料定,可是事关孩子与孙子,焉能不急啊,只不过说不出来,提着心罢了,如今见李延亭没事,心里一松,眼泪就掉下来了,却是喜的,道:“没事就好,大狗子还没醒呢,估计很快就醒了。你且等着,我去帮你们父子找一找有什么练武的书之类的,你吃了丹药也好,大狗子不懂这个,以后你带着他带,省得他自个儿进了误区。你指点他,我还放心些。”
说罢便进空间去了。
李延亭见胡老太闭紧了眼睛,心中砰砰直跳,他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能入神的。可是不敢问,不敢猜,只能尽量不去想。
然而眼下却是直观极了。
到底是叫娘为他们父子费心了。李延亭深感不孝,不禁眼眶也红了。
李觅匆匆的进了空间,始皇和雍正也紧跟着上来了,还没等他们三个说话,林觅便去打了灵泉水,一边货架上递上两壶,一边递还一边说呢,道:“最近我上不来了,忙着大狗子的事情,你们也忙自个儿的吧,等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咱再说哈。”
雍正道:“使得,没出大事吧?!”
“没有,没有……”林觅道:“劳你挂心了,真不妨事。”
雍正将月饼递了上来,道:“快过中秋了,应个景吧。这个给老人家吃,这两个,一个给始皇,一个给扶苏!”给林觅的大些,想是与翠儿一道分的。更因家里人多的缘故。
始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小心眼,还给自己准备了月饼。呵呵,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只怕有陷阱。
林觅笑道:“那敢情好,我且收了。”
说罢将龙案盒子的递给了始皇,而寒梅傲霜的盒子给了扶苏。她自己的盒子呢,则是寿星的盒子,这雍正,送礼也是真会送。
当下也不多说,自己抱了月饼盒子,匆匆的到光幕后头找功法去了。
她就是想找一个普通点的,就是普通人能练的功法,估计着应该能找到。李延亭能感觉到体内气的流动,便已是练武的好身体了。这对父子,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她总得给支持。不管走不走得通,都是他们的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可是不能因为太忧心,而关他们在自己身边,不叫他们展翅去飞。
这样的林觅可做不出来。
她一时没找到得,所以光屏也就没关。
三人见小老太这么忙,还不忘给灵泉水,这样的心思,都挺感动的。
雍正道:“老人家有点忙,怕是最近几日恐见不到面了。”
始皇将水和盒子拿下来,打开看了看,却见不止有月饼,还有一张纸呢。他一愣,竟有点郑重的轻轻的将纸给拿了下来,仿佛神圣的不得了的一种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才看清竟是小篆写的造纸之法。
便是始皇再冷硬的心肠,也是不得不服这雍正做事就是细密。这细节做的真的让人心惊了。
纸是上好的宣纸,给人的观感极强,上面用的不是汉字,而是小篆,可见有多细心,再加上那月饼盒子上是龙纹,可见是他自己的御用之象征,他也用了,给他同等的尊重,而月饼呢,更是小而精致,上面,各式各样的月饼都有,中间有一个大的上面刻着五爪狂龙,威武霸气。四周辅开是小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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