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媗待渐渐不到那傅博的呼喊声,才对了春燕说道:“正巧这日出来,何庆可是回来了?我们去看一看他。”
春燕笑道:“何庆他被铺上外派出去采买货物,还没回来呢。”
“外派?”
何媗皱了眉说道:“是惹人顾忌了吧,他毕竟是打着我们名号进去的。免不得有人要防着他。”
春燕笑了说:“他们那些人防的了何庆,却不能每个都防了。他们哪儿知道新招的那些小伙计,有哪个是我们的人。”
过了一会儿,春燕收了笑,低声说道:“姑娘,二夫人挪用的银子越来越多了。”
何媗亦低声说道:“可曾在外面贷了银子?”
春燕摇了摇头。
何媗合了眼睛说道:“若她不敢,那只得逼一逼她了。你且记着些,依然找人撺掇了徐妈妈那儿媳妇。让她借着徐妈妈去唆摆了二夫人,再让二夫人多拿些银子。待亏空的银子多了,就让孙来旺家的带着些婆子去哭着要月钱去。”
“上有老夫人看着,旁边有锦鹃虎视眈眈,不怕她不急着入局。待她向外面贷了银子,我就再给她送去一份子大财去。”
何媗闭着眼笑了说。
随后,春燕笑了说道:“姑娘,过会儿可要去许府?今天是许老爷的生辰。”
何媗睁了眼笑着说:“还好有你,不然我真记不得这么多事,差点儿就将这桩大事给误了。咱们先去一品斋寻块好砚台,听旭儿说,许叔喜欢这个。”
春燕说道:“许老爷出身武将,没想到竟爱这个文人好的东西。”
“我初听旭儿说也觉得奇怪,没想到许叔竟是个文武双修的全才。旭儿若能自他身上学得几分,却也够了往后用了。”何媗笑道。
随后,春燕便笑着让那车夫去了一品斋。
因何媗对于砚台之物不大有研究,到了一品斋后,何媗只皱着眉未说话一方方砚台看了。待看到最后,何媗虽没看出个什么,却也装作内行一般叹了一口气说道:“原以为在一品斋能寻到一个可心的,却只有些俗物。”
说完,何媗便摇了摇头,打算走出门去。
那一品斋的老板看何媗身着锦服,腰上了带了块质地不错的玉佩,便认为何媗是个不缺钱的。就连忙拦住了何媗,说道:“小公子,且慢走。这好东西自然不会放在外面,我这儿还存着一方好砚。”
说罢,那老板就拿出了一块砚台,说是极好。
何媗看哪一大块石头也不知道好在哪里,只摸着光滑细腻,分量较沉,雕饰的较为精致。
正待何媗要说话,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个愣头小子,抢了何媗手上的砚台,说道:“果然是好砚。”
那小子一抢,何媗倒是无妨,只吓得那一品斋的老板惊呼了一声:“小心啊。”
“老板,多少钱,你卖给了我吧。”那愣头小子笑着说。
老板只将砚台夺了回去,黑着脸说:“不卖,是那位小公子先看中的,怎能先给了你?”
愣头小子就一跺脚,走到何媗面前,趾高气扬的说道:“诶,这个砚台你别要了,给本公……公子了吧。”
何媗看那小子年纪大约十岁左右,长的面若桃花,十分娇俏。笑时,嘴角带着一对儿小梨涡。而耳上还留着耳洞,该是从哪家化了男装跑出来的小姑娘。
于是,何媗就退了一步,笑道:“若是小公子喜欢,就让给小公子了。”
那穿了男装的小姑娘一愣,上下看了何媗一眼,笑嘻嘻的说道:“你也还算识抬举。”
一品斋的老板许是看不大上那个小姑娘,只懒懒的说道:“一百五十两,短一两银子都不卖。”
小姑娘便对跟着她身后那四五个人说:“快拿银子出来。”
随即,便有个粗壮的婆子拿了一张银子交给老板。
那小姑娘便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面的马车旁边,捧了那砚台献宝,说道:“小舅舅,看我给你寻来的好物件。”
何媗也不由得看过去一眼,待看到自马车中走出的那个人,却是一愣。
怎是褚时序?
褚时序却也看到了何媗,弯了弯嘴角。
何媗也回了一笑,心想,那个小姑娘既然称呼褚时序为小舅舅,那也该是富贵家里出来的。只是并没听说褚家有什么女儿,那与褚时序该不是个多近的血亲。忠义王与汝阳王家族亲众多,便是女儿,嫁入王公贵族家的也有许多,便是入了皇宫的,却也有两三个。
若是寻常女儿,未必能得褚时序相陪,那就该是皇亲。
忠义王听说倒是有个孙女儿进了皇宫,现封为慧嫔,只生了个公主。倒也算是褚时序的小外甥女儿。难不成就是这位?
那小姑娘后头看何媗正看着她,随手把身上带着一块金疙瘩丢向了何媗。但她年小体弱,并未扔中了何媗,只堪堪落入了屋内。随后,那小姑娘笑着说道:“那,看你这么识趣儿,赏你的。”
褚时序撇了那小姑娘一眼,又看向了何媗。
何媗身边的春燕,也是换了一身男仆装扮。此时,春燕已被那小姑娘无礼的行为,气的脸上微微涨红。何媗未看那小姑娘,只看了眼褚时序。而后先前走了两步,捡起那金疙瘩一看,是块金球,上面精致的雕着些花鸟鱼虫之类的东西。动之,内里会发出一些清脆的声响,仿佛是铃铛的响动一样。
何媗捡了那物,便放入怀中,笑着回道:“谢姑娘赏。”
那小姑娘听了,就笑嘻嘻的坐回了马车。
褚时序只将何媗当做男儿一般,拱手行了一礼,也回到马车。
春燕待那一群人走了,才咬着牙说道:“好个张狂的小姑娘,竟这般的折辱人。”
“哪里有人用金子折辱人的?只弯一下腰,就捡了块金子,这是哪里能寻来的好事,你又气什么?”何媗笑道。
老板却也笑了,说道:“小公子说的正是,这世上哪里有人不需折腰的?”
而老板却也于此看出了何媗并未先前装的那般,是个清雅公子,且是个俗气的不行的。就笑着为她选了几块端正大气,价格适中的,拿给何媗看。
何媗对这些物件儿如同是个瞎子一样,只寻摸了一会儿,才看中一个还大约还不错的砚台。就有个圆脸小子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我家公子特命小的送来一样礼物,给姑娘。”
何媗虽那圆脸小子略有些眼熟,却不记得从哪里见过。
那圆脸小子没听到何媗答话,却也笑的一脸恭敬的打开了手上的礼物盒子。
还是一方砚台。
何媗先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个究竟。
可那一品斋的老板只瞄了一眼,就惊呼道:“好一方端砚。”
说完,那一品斋的老板,便情不自禁的的伸手欲摸。
那圆脸小子笑着避开了。
“你家公子可是姓褚?”何媗避开了那旁人,低声问道。
那圆脸小子点了点头,何媗这才点头让春燕收下。
待那圆脸小子走后,何媗便看了眼那且有些魂不守舍的老板,随后让春燕把这砚台交给那老板。老板立即砚台拿在手里,仔细赏看。
“当真是顶好砚?”何媗问道。
老板点头说道:“是好砚,却也不是顶好的。”
何媗眯了眯眼睛,笑道:“可有特殊之处,能看到来处的?”
那老板摇了摇头,说道:“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何媗这才放心收下了砚台。
待去了许家后,便把这方砚台送给了许平。许平自是爱不释手,却也未如那一品斋的老板那般痴迷。先是问了何媗这方砚台送何处来,何媗因这事知道的人多,便瞒了她与褚时序认识一事,隐了那小姑娘赏金球的事,简要的说了。
许平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那般长相,该是褚家大公子了。素闻褚家大公子年纪虽小,却知礼谦和,当真没错。”
何媗笑了笑。
原许平的生辰就未打算大办,因何培旭于许家往来的太多,也算了半个许家人。何媗就不得不走了这一趟,何培旭是早早的拿着何媗为他备好的礼物就过来了,现跟着许靖在一处下棋。
何媗自在许夫人处见过许平,就去看过何培旭一眼。便托事先走了,留着何培旭于许家一道贺寿。
本来许夫人正愁着何媗来,少不得要另辟开一席。但人口又少,哪有为何媗一个人另开一席的。谁料何媗只是来坐了一下,送过了礼便走了。
如此,许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何媗将要出许家门,就又碰到了许端与许靖。许端未看到何媗穿男装的摸样,就拉着他哥哥许靖看那何媗。许靖扫了何媗一眼,便不自然的垂了头不再去看。待何媗走远了,许靖才抬头,看了眼何媗的背影。
何媗回到府中,就看府中一些子丫头婆子神色紧张。待稍一打听后,才知道这是何培隽突然发了怪病,王氏只说是锦鹃给克的,说怎锦鹃才有了身孕,何培隽就病倒了。
于那里正在那里逼着锦鹃拿掉孩子。
锦鹃自是不肯,先已哭到了何老夫人面前。
何媗听后,就只做不知,且由着她们彼此陷害,由着何老夫人为这事劳神费力。
且让何老夫人受一受何府这个污水潭子的苦处罢。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我好像得了短小综合症了,求解救,求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