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应该算开始虐了吧
本来想顺顺剧情给改掉的,以一种轻松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坚持完整写完吧,对自己对大纲负责,毕竟都说了要虐的。
施纤纤眉心蹙着不松, 突然有点后悔好奇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和她跟昌杰明比起来, 这两个人简直就太不普通了, 让人理不出事情发展的头绪。一个要回北京,一个要出国, 两个人之间的定数越来越小,肯定是要分手的。听安卜这语气,也是要放弃的了。
施纤纤咬咬下唇, 转头看看别处, 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么无措半天,问了安卜一句:“你都不打算让她知道吗?”
“你觉得应该现在让她知道吗?”安卜看向施纤纤,“明年四月份省里有春季舞蹈比赛, 她和周老师商量好了要参加比赛,最近正在忙着编舞。之前的比赛,团里没得到一等奖,她就一直觉得遗憾, 我不想让她分心。”
施纤纤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一圈失血白印, 仍旧蹙着眉看着安卜。幼稚隐忍慎重克制冲动理智,这些都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过。曾经一直说不会分开的人,现在却不想把问题抛出去让蒋珂做选择,他自己选择主动放弃, 不让蒋珂为难。然后也说不清是为了蒋珂,还是为了自己。也说不清,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施纤纤觉得, 如果把自己换到蒋珂的位置上,会觉得很不公平,所以就跟他说:“你好好想想吧,我觉得可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太小心翼翼了。就算她回北京,你出国,也可以不掰啊,分隔两地再等几年,时间合适了,再在一起不就行了。”
安卜摇摇头,“我知道等人的滋味,半年都觉得长,别说三年五年,我不想让她等我,也不想耽误她的人生。我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变数太大,不想再拖着她。”
施纤纤抿口气,“当初一开始的时候蒋珂变数那么大,都不知道能不能留在部队入党提干,那时候你已经是党员干部了,已经可以找对象结婚了,可你也没有犹豫啊,也没嫌弃她,然后耗费自己那么多时间陪她走到今天。现在你怎么知道,蒋珂不会愿意迁就你的变数,去等你呢?”
安卜态度坚决,说话的声音却很低,“她是她我是我,我陪了她这么长时间,是我自愿的,不是为了让她以同样的方式回报我,从她说了在舞蹈和我之间不会选择我,我就没指望过什么。我那些年也就那样,被她浪费浪费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不浪费还有别人浪。但是让我心安理得地浪费她的人生,我做不到。”
这是什么胡七八道的理论,施纤纤听得头晕。但安卜似乎是自己想好了,她论起来也没劲,便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再用多余的心思深入地管这件事。
她和昌杰明的日子很简单,各自上班,下班的时候回家吃饭,空下来要带孩子,家里的家务也要帮着婆婆做,每天的生活都满满当当的,琐事一堆,根本没有多少胡思乱想别的的时间。
至于感情上的事情,对她这种已婚又有孩子的妇女来说,已经是疲于应对了。结了婚就知道了,柴米油盐磨得人没脾气,哪里还能折腾得动这些事?她现在单看着安卜和蒋珂折腾,都觉得力不从心。
这件事情施纤纤帮着安卜暂时瞒下了蒋珂,没让她知道。当然她也发现了,就算让她跟蒋珂说,她也确实说不出口。蒋珂现在在跟周老师商量编排新舞蹈的事情,是支独舞,这一回她想一个人上比赛。
蒋珂呢,只以为安卜那边是家里人不同意,还要沟通磨合,所以她也就没给他施加压力,怕他两边为难,因此就安静地等着他把问题解决掉,想着等解决好了,再进行他们之间的事情。
然后蒋珂每天的生活还是和以前差不多,练功跳舞,和周老师在一起商量编新舞的事情。吃饭有安卜陪着,有时候会有施纤纤。只有一件事发生了变化,安卜不再在团里住,开始每晚都回家。有时候晚上会陪她,就回家得晚一点。
对于这件事,蒋珂问过他,“是首长的意思吗?”
安卜不看她的眼睛,低着头撒谎,说,“是。”
而事实是,他找了外面的私教,每天回家都在学英语。学到深夜,开着窗,到学习结束洗漱完躺到床上,基本都会抽掉半包烟。不抽静不下来,觉得一分钟也熬不下去。
他有时候有点憋不住,就想把事情全部摊在蒋珂面前,让她自己做选择。可是又想到她这么多年付出的努力,在练功房里流了多少汗,为了那一个梦想吃了多少苦,他就把话又咽下去了,自己闷着,闷不住就抽烟。
后来蒋珂自然也就发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安卜开始随身带烟和打火机,有时候抽烟抽起来没完。当然,也能看到在她面前还是有所克制的。
蒋珂不知道他怎么了,脑子一根筋地往他们恋爱结婚这件事上想,问他:“是不是首长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慢慢沟通吧,你不要太焦虑了。”
安卜回她的话,说:“我没事,就是最近闲得骨头疼,抽烟解闷。”
蒋珂看着他,把烟从他嘴里拿下来,说一句:“别抽了,吸烟有害健康。”
那之后,安卜在她面前就没再抽过烟。
到十二月份,蒋珂的注意力便从编舞蹈和等着跟安卜打恋爱报告的事情上移开了一些。因为十二月七号八号九号,正是高考的日子。之前蒋卓从北京寄来信,说会抓住这次机会,不会让她失望。她心里这就惦记起来了,平时练完功,便等着家里什么时候寄来信,跟她说一下蒋卓考大学考得怎么样。
这封信一等就等过了除夕,在年初四的时候蒋珂收到了蒋卓的来信。
她收到信后紧张得心脏嘭嘭跳,双手不是很利索地但很急切地拆开信来看。范旧范黄的信纸很薄,蒋卓的字迹很重,有的地方笔尖戳得信纸都漏了光。蒋珂怀揣着紧张字字往下扫,越往下心里那紧张就越成为激动和按捺不住的欣喜,心脏也嘭嘭跳得越来越厉害。
结果没有让蒋珂失望,蒋卓已经收到了北京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春天的开学季一到,他就可以去上学了。蒋珂一边看信的时候一边捂着嘴笑,然后逢人也就咧嘴笑。
喜形于色,别人迎面看到了,当然问她,“可儿,什么喜事啊?这么高兴。”
她也不藏着掖着,跟人说:“我弟弟考上大学了!”
这一说出来可就真的是喜事了,没人不祝贺恭喜她的。施纤纤和安卜听了也眼睛发亮,换了花样夸蒋卓厉害,步子走得稳,从宣布高考恢复到高考进行,那才几天啊,能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复习完大纲知识考上大学的,都是极其不简单的人。
蒋珂听了这话还很得意,说:“那肯定啊,有我这个姐姐在,弟弟必须不简单。”
蒋卓考上大学的事情让蒋珂持续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和周老师研究新舞蹈又加紧练习的时候,精神都是非常饱满的。
她对于安卜爸妈那边的情况也还一直关心着,但并不能从安卜嘴里得到更多的解释说辞。她心里总归还是不安,又觉得不该给安卜增加压力,便一直自己忍着。
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她问施纤纤,“纤纤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是首长那边不同意我们的事情,还是安卜自己想跟我分手?我总觉得怪怪的。”
施纤纤心说你觉出怪就对了,这事本身就怪。但施纤纤看着没多久比赛的时间就要到了,自然就安慰她:“我整天忙家里的事情,哪里知道这些啊。不过你别多想,安安心心把周老师和你一起编的新舞练好,先把比赛拿下来再说。这时候不宜分心,你专心点。”
蒋珂算算距离比赛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月,舞蹈是新编的,一直还存在很多问题,没有达到完美的地步。她看看施纤纤,想想时间,又想想安卜的状态,便把略微烦躁的心思往下压了压。
压是压了,但还是忍不住会冒头,然后她还是找了安卜问:“是不是你自己想跟我分手?以前我不太理你,你追着我,因为没得到。现在我要跟你结婚了,你烦了腻了,害怕了,要跟我分开。或者你又看上别人了,所以才这样。”
安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看到她因为这个生气烦躁恼怒甚至质问他,心里五味杂陈。
蒋珂看他不说话,继续追着他问:“你告诉我是不是?”看他仍旧不说话,心里懊恼的情绪更重,便直接赌气跟他说:“你要是想跟我分手你就直说!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分钟都不会多缠着你!”
她什么都跟他说,对他一直坦诚相待,从来没有藏着掖着过什么。结果轮到他了,有事全在心里闷着,并不跟她说。
因为这种事情,蒋珂不止跟安卜闹过一次。最后一次闹起来,是在一个晚上。两人在公园里因为这个事吵起来,人少偏僻的角落里,蒋珂站在他面前,目光带火地盯着他,态度强硬地逼他,“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要不然今天就分手,要不然明天就去打恋爱报告!你选一个!”
安卜还想试图回避这个问题,蒋珂却揪着他闹,情绪激动地冲他吼,“我不想再跟你不清不楚下去了,明明不是你爸那里有问题,你骗我!是你自己不想跟我结婚,却又不想主动提分手是不是?怕心里有负罪感,怕我记恨你,怕被人背后嚼舌根子说你是负心汉,是不是?那我提,行不行!”
“是!”安卜的这一句是低吼出来的,然后说:“你说得对,我是不喜欢你了。我就喜欢以前的你,专心跳舞,可爱有魅力,我喜欢追着你跑的感觉。可是现在你变了,你每天粘着我,没我不行,吃饭要我陪我,回宿舍要我陪着,什么都要我陪着。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现在每天粘着我的感觉,追着我要跟我打恋爱报告要跟我结婚……”
安卜话没说完,左脸就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落进旁边的草木丛里,震得草木丛下亮着绿眼珠子的野猫身子一惊,拱身蹿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