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九章【宜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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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沈逸卿远点?!

耳边的声音有点大,震得迟风一惊,半晌没能做出回应。这话实在很蹊跷,怎么理解都像在怀疑他对沈逸卿生了窥伺之心,不解释不行!

于是:“属下不喜欢男人。”

穆席云倒噎了一口气,嘴角明显地抽搐了下,若不是知晓眼前的男人对他从来没有忤逆之心,只怕真要以为这话是在拐着弯讽刺他。

迟风看了看不说话的人,深感欣慰地以为听的人明白了,低头继续擦洗。

等到浴桶里的人出来,穆席云不无报复心态地命令:“不必穿了。”

“是。”迟风略感窘迫,擦干了身子走到榻边。自己何种身骨他还有数,只要是个神志清醒的男人,就不该对他生出邪念。

穆席云二话不说,恶狠狠地将人揽进怀里。

“唔……”迟风身子一偏,几乎是被人拽倒的,用的力气十分大,后背被床板硌得很痛,不由更加误会:“庄主,属下真的对男人没有兴趣。”比起解释对沈逸卿没有好感,迟风认为按正常人的心思,这句话更加具有说服力。说完后,丝毫不知身侧的人因为听了这话,脸上颜色已经堪比锅底。

穆席云忍了又忍,终于没真将这十锥子都扎不出一滴血来的人怎样。

心里却不禁暗问:究竟是隐门的杀手都如此之呆傻,还是闲云山庄仅仅只用四年就能把人养成这样?

想想怀里人回答了他两遍的话,不禁有觉得有些好笑,遂问道:“沈逸卿哪里不好?”

迟风闻言沉默,只想答一句:沈公子哪里都好。就算他真傻,也不会在穆席云面前说沈逸卿的坏话。而且除去他对武林正派都没什么好感这点,沈逸卿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要身份有身份,要背景有背景,要长相有长相,有名声有名声,人品也不差。

“属下愚笨。”但就是再好,他也没有和穆席云抢人的嗜好与胆子。

“确实愚笨。”眼睛无意间扫过怀中人后颈上的几道指印,穆席云看得有点出神。一时不知是不是被气得头脑混乱,竟觉得此印子就像种独有的记号一般,十分惹人喜欢。

“说说以前的事罢。”

以前?迟风愣愣回味着入耳的两字,不知穆席云想听的到底是什么。

“说说在隐门的事。”随便把话指向个地方,穆席云松开点胳膊,让怀里的人躺得舒服些,手也找准了腹部摸去。挑选暗卫从来马虎不得,四年前在他起意之初,庄主管事已经将人从头到尾查个彻彻底底,只不过他历来不好听这些,所以等回报到他那里,就成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评定。论起了解,怕还真只有四年前地牢中的一面。

迟风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细细将那些连自己都快要忘了的事慢慢在脑子里又梳理了一遍。隐门之于他,是人生天翻地覆的开始,如果有可能,他一辈子也不愿意对人提起。但穆席云,从来都是个例外。

“属下九岁入的隐门,同许多被买下的孩童一样,头两年由隐门中几位不算厉害的师傅教授武功与心法。买回的多是六到十岁的孩子,比起六七岁的,属下习武已经不占优势,但属下不想死,所以比起哭闹,更愿意将心思放在练功上。十六岁的时候属下挤进了隐门中前一百的名册,不再由师傅教授,那时属下已换过八名师傅。十八岁属下杀了温素雨,被苏方寒与烟雨楼一名杀手纠缠了整整一年,但一直未引来烟雨楼其他人注意,想是苏方寒不愿让烟雨楼干预其家事。一年后属下任务失手,投靠闲云山庄。”

穆席云一直在听着,只不过找不到什么回应的话。江湖便是如此,水深火热,凶残险恶,此种经历即便入耳,也难以让人牵起怜悯之心。但怀里之人太过平静的口气,却还是叫他心生出些感慨。十五年光阴,伴着刀光剑影,生死仇杀,而经历了这所有一切的人,却只愿意用再简单不过的几语一带而过。

有如最初期许的,这话成功压下了心头的怒气与恼意,只不过连聊聊其他的心情也一并压了下去。穆席云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春夜即使凉,也不会冷到哪去,迟风闭着眼,慢慢等待身后的人睡熟。搂抱的姿势并非没有见过,但他从来没有这种习惯,即便曾经也因需要夜宿过青楼楚馆。所以于身后之人的心情,他是真的不懂。马车里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敢忘,但他同样也记得让身后之人念想了两年的沈逸卿……

轻轻拉开了被子,迟风略带茫然地看了眼仍旧闭着眼的人,最后悄声穿好了衣衫,翻出窗口离开。

寂静少人的村子里,一道黑影闪闪避避,几乎找遍了整个村子,最后悄悄潜进一处人人避之不及的阴森老屋……

“吱――嘎――”

阴气过重的屋子里大概放过太多死人,吱嘎怪响的木门乍一被人推开,就迎面卷来一阵令人后背发寒的阴森之气。

迟风吸了口气,借着夜风清了清神,闪身走进透着阴森古怪的漆黑义庄。

停放尸首的义庄几乎是所有人的忌讳,且被放在这里的多数还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尸首,迟风屏住气,不想被涌入鼻息的恶心味道搅乱了心神。

越是乡野之地,越看重入土为安,若不是死者情况有怪,这密布了尘土的义庄向来不会被人用到,而在建造最初,似乎也有意无意地没有留出窗扇的位置,是以只要将木门一关上,这阴森森的屋子就没了一丝光亮。

“喀――”

突地一声怪声响起,迟风还不及握上腰间佩剑,已觉脚腕处一凉,一股阴凉寒意立刻在脚背蔓延散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迟风本能低头想要去看个究竟时,身后已然多出只黑漆漆的手掌向他背心伸去!

“哧――!”

在后心几乎被拍上的前一瞬,迟风猛然有所觉察,立刻将剑从腰间抽出,全力朝身后方向劈去。

“纾

但黑暗里的东西就好似鬼魂一般全能全知!只在利剑挥出一刹,便已将十成的内力尽数化去,连使剑之人牢牢握住的剑柄也脱手而出,被一股诡异的力气送到了几尺之外的地上。

“白日里杀了人,夜晚再来毁尸,若有人刚好发现,就将其一并送入黄泉?”

迟风粗喘着气,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眼前一片虚空的黑暗,依旧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背后一暖,被具近日来越发熟悉的身体拥进怀里。

“庄主……”

迟风认命地闭上眼,暗里却恨恨地咬紧了牙根。

“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动这些脑子。”是警告,也是教训。穆席云收紧了点胳膊,让松了力气的人完全倚靠到他身上。将人吓成这样确实有点过分,毕竟胳膊里环着的人还怀着他的孩子,不宜受惊吓。

“庄主能看见?”

“不能。”

再深厚的内力,也没法叫人在完全密闭黑暗里双眼视物,穆席云之所以知道义庄中情况,不过是在去监牢之前命暗卫打探过:“尸体周围撒了盐,盐上摆着碗,碗里盛着水。”

“是那妇人做的。”迟风肯定地断言,不着痕迹地挣出身子蹲下摸索了下地面。

“嗯。”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火折子,穆席云将之点着递过去。

迟风默默接过,伸臂在周围照了照,最后跨过地上围绕尸体摆了整整三圈的瓷碗,靠近尸体,边蹲下身子边道:“有人已经来过了。”地上的碗倒过三只,虽然除去刚刚他碰翻的已经全部恢复原样,地上的水迹却不是说干就可以马上干的。

穆席云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一死一活的两个人。

迟风又将火折子拿得靠近了些,试探几下尸体的脖颈,然后像被什么困惑住了一样,半晌没有动作。

“指甲里虽有泥土,人却真正是被悬吊致死的,且死前并未如何挣扎。”

穆席云没去关心地上尸体的死因,只是将目光锁在了凝神思考的人身上。

迟风顿了一顿,想起该解释些什么:“属下的养父是名仵作,曾常常与属下讲起这些。”

同样是叙述,用的却是与之前讲起隐门时截然不同的语气。里面藏着的,是从未有过的一星点柔软与怀念。穆席云默默地看着,不再打扰。仵作的手段他不清楚,但眼下滴水不漏的查看与利索的动作却能让他从中明白许多事。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迟风将火折子收起,递还给穆席云。

“庄主可否先回宅院中休息?属下去找些盐与水,将此处恢复原样。”

就算说得不明不白,穆席云也听出了门道:“已能找出凶手?”就算真的是精通仵作之术,他也不认为只要看下尸体就能断案了。要真有这般神奇,那闲云山庄干脆也改改行当得了。

“尚且不能,但明日便可。”迟风的声音冷静无波,听起来十分有把握:“庄主放心,此事明日便可了结,绝不会损了沈公子名声。”

穆席云在原地站了良久,最后点点头,返回从妇人处租来的宅院。

借着渐明的天色,穆席云躺在榻上想了很久。除去给沈逸卿卖命的半日,两人几乎都在一起,甚至包括刚才查看尸体的时候。所以要说真能推断出凶手,那他应当也能才对,但反复推敲许多遍,仍旧不能理出什么头绪。

想不明了这些,穆席云干脆开始猜测迟风会用何种办法寻找证据。但任他百般猜测,都没料想到天明亲眼所见时,会带给他如此之大的震撼与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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