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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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色未晚,赶紧找个地方歇脚才是正理,她虽然不在意住所的条件,嬴惜想来也不介意风餐露宿,可是到底自睁眼起便教阿娘娇养了这么多年,若能得一挡风避雨之处安安稳稳地休整,总是好的。

经过了第五家人满为患,被掌柜的告知没有多余空房间的客栈,两人几乎要走遍大半个信都的街巷,这才看见一座在煊赫之中尤为静谧因而显得格格不入的客栈。

那客栈边停了一溜烟儿的车驾,拉车的都是神骏强壮的妖兽,每座车厢上都刻有一个明显的标志,钟离晴认出那是御宝商行独有的徽记――看这阵容,他们似乎包下了这一整座客栈。

钟离晴想了想,计上心来,袖手掏出一物递给那守门人,正是之前在御宝商行出售法符时那管事给的乾坤袋,上面也有御宝商行的标志。

“麻烦这位小哥,我找你们的管事,谈一笔买卖。”那守门的小伙子看了看乾坤袋上的标志,又探手摸了摸,似乎是在确认真假,而后朝着钟离晴一摆手,返身去了内院。

没一会儿功夫,那个与钟离晴交易的中年管事便快步走了出来,目光在钟离晴和她身后的角牛兽车上一扫而过,脸上随即扬起一个亲热的笑:“原来是公子您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是老朽怠慢了,您里边儿请。”

他也不提钟离晴借口引出他的买卖,只是热情地邀请她入院,在钟离晴装作面有难色地看向车子时,又十分有眼力劲儿地命人将骑兽和车带去后院,对下了车后就寸步不离跟过来的美貌少女视而不见,主动在前头带路。

钟离晴对他的识相很满意,也省去了一番口舌解释。

她在来时已经服用了席御炎特意为她炼制的易容丹,自是不担心这修为只在金丹期的老头发现她的真实样貌,只是嬴惜的模样还是太过打眼了些,即便之后劝服了这丫头离开,怕是也要为她多打算一二才是。

思及此,惊觉自己对她宛若保姆一样的心态,钟离晴不免又是一叹。

待到随那管事走进一间幽静的屋子,打发了斟茶倒水的仆役,钟离晴稍稍抿了一口茶水便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冒昧来找管事,想出售一张御空符,不知管事是否有兴趣做这个买卖?”

之前卖给这管事的最高不过白银级的符,他虽然重视却并不会太放在心上,毕竟白银法符虽少,但也并非没有;而后为了赎嬴惜与那罗孟杰竞价,又换了两张黄金级的法符,但是这御空符乃是黄金级中也颇为珍贵的法符,是修为到了元婴期的符师才能炼制的高级符之一,就连钟离洵这般的符天才,成功率也不足三成。

况且,能够修炼到元婴期的符师少之又少,所以黄金级别的符特别是这御空符也格外吃香,钟离晴也是考虑再三才拿出这一张来,不怕对方不上钩。

果然,只是听她这么一说,还没看到实物,这管事脸上的笑便更甚三分:“唉,我姓何,道友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何老便好――道友来找我,那是信得过我,我必要承你这份情的。这御空符可是好东西,道友只管开价,定不会教你吃亏。”

“何老客气,实话说,我也是没法子才来寻的你――眼看着明日便是莘元学院招收学生的日子,不巧我来得匆忙,至今都没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这才出此下策,想用这张御空符向贵行换两间空屋子,不知何老能否行个方便?”钟离晴将一张隐约流转着暗金色晕光的符推向那管事,笑着说道。

虽然此举已然是打破了之前刻意在这老头面前营造的世家公子的形象,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她谋划的目标已经改变,相应的身份也该有所变化。

现在的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又天赋过人的东林散修罢了。

“嗨,我当是什么难事呢,道友若是信得过我何老,那便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下,我虽说只是区区一个管事,给道友腾出一两间空屋子来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这只是我以私人身份给道友行的方便,至于这御空符的价格么……”那管事顿了顿,看着钟离晴,似乎是在等她发话。

“何老既然将秦某视为朋友,那这张御空符便当作秦某送给朋友的见面礼又有何妨?”钟离晴点了点那张符,嘴角的笑意显得特别真诚,“朋友之间,何须计较……何老觉得呢?”

那管事已然意动,却还是装模作样地推脱了一番,好不容易才将他打发了,住处却也终于是有了着落。

――啧,这么一句干巴巴又假惺惺的“朋友”,可抵得上两块灵石呢。

等他一走,钟离晴脸上的笑便收了回来,淡淡地看向一直在边上装聋作哑,但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嬴惜:“怎么,觉得我很虚伪么?”

“惜儿觉得你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有一刹那,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一般……明明眼神那么冷,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笑呢?”嬴惜托着下巴,也不拐弯抹角,就那么随着想法问出了口。

“嬴惜,有些事,你若不懂,便会吃些小亏,但你若懂了,虽不会再中那些不入流的圈套,却未必感到高兴快活,与其将来后悔,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懂――你只需知道,我如今的背负,全是身不由己,但是,这都与你无关。”钟离晴知道自己这话伤人,但却不能不说,既然她提起,那便借着这个话头,把话摊开了――终归,长痛不如短痛。

“你不要惜儿了吗?”嬴惜听出钟离晴言语中的疏离,小脸揪作一团,也不顾刚才的感念,急赤白咧地拽住她的袖子――到底还记得她不喜人触碰的习惯,没有抓上她的手――泫然欲泣地质问道。

“你我萍水相逢,分开不过是早晚,你也无需难过,有缘自会相见。”钟离晴不会安慰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难过的,虽然嬴惜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情哥哥,惜儿想与你待在一处。”嬴惜擦了擦眼角怎么挤都挤不出来的泪水,认真地说道。

――而这期限,最好是永远。

她在心里默默加上了这一句。

“我来信都,是为了参加学院考核,等我考上学院,就会离开这里,加入宗派……我所谋甚大,也极为凶险,自身都难保,更别说顾及你――你离开,于我们都好。”叹了口气,钟离晴耐着性子解释道。

“惜儿不会拖你的后腿,相反,还能成为你的助力,”嬴惜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知道,我是僵王后裔,更是下一任僵主的候选,我能帮你……”就在嬴惜忍不住脱口而出自己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和大半力量时,却被制止了话头。

“惜,修炼也好,复仇也好,那是我自己选的路,没有人能帮我走,也没有捷径――你不准插手。”钟离晴沉了沉眼眸,下一刻再睁开,却只剩下冷漠。

纠缠了半天,见怎么都说不通,嬴惜忽然赌气似地耍赖道:“我不管,我也要加入学院。”

“胡闹!你以为是去玩么?”瞪了她一眼,钟离晴觉得有些头疼,颇有一种孩子大了不服管教的无力感。

看她这气急的模样,似乎没有一个好的理由就能直接将她扔出去自生自灭,嬴惜想了想,强词夺理地解释道:“因为、因为学院里新鲜的血比较多呀,食物充足,对我恢复鼎盛时期的力量也有帮助。”

“……随你吧。”钟离晴蹙了蹙眉,随即又释然。

――她的决定,自己无权干涉,反正这小妮子没有灵根,应该不会被挑中的。

而自己目前最需要考虑的事,却也是灵根的问题呢。

一个人是否有灵根,决定了他是否能够修炼,而这个人的灵根水准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修炼的速度,所以判断一个修士的资质,灵根是关键――这也是修真界的常识。

钟离晴此前会遭受钟离家上上下下的嘲讽,无外乎是测灵石无法测试出她的灵根,更别说灵根等级,这也最终导致她被判定成了一个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凡人。

只有她最亲近的两人知道这其中的玄机――被她救下的席御炎勉强算是半个,但也只是知道她的灵根特殊,并不清楚她真正的能力。

为了保险,钟离晴在替她疏通经脉时还悄悄在她的水系脉象中刻了一道不起眼的小符咒,除非是如她这样再次替席御炎运功,用自身灵力探进她的经脉查探,且见识广博对符咒涉猎颇深的修士大能,否则绝对不会发现这道隐蔽的符咒。

而这符咒平日里并没什么作用,但是只要施术者催动法诀,便能瞬间激发这道符咒――钟离晴觉得席御炎不像是忘恩负义之辈,但这世上最难料的变故,便是人心。

多一重后手,也是让自己心里踏实。

――信任这种奢侈品,她从来不敢轻易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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