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条含玄机,避祸自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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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刺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左小吟,我帮你一次,帮你两次,不代表我能好心地忍你无法无天。其实证据这种东西,如果想查,又怎会查不到。哪怕是真的查不到,还有一个词,叫黑白颠倒。所以,你最好算算,有什么可以给我拿来交换的。”

左小吟捏紧了拳,下意识想朝后躲。

胳膊忽地陡然一紧,促不及防下抬头望见鬼刺那万年寒潭的眼,幽幽冷冷,象清灯明月,照进她最虚妄地恐惧里。

“”

“不如,你用南狼的身份和那八个字的意思来和我交换,彰爷一案盖棺定案再不追查的终结。”

幽暗的盏盏灯烛将不大的审讯间照得分外阴森,阴湿的空气在沉默无言中凝结,早已被折磨地晕过去的人倒在匣床上,进气少,出气多,更为两人间对峙不下的气氛添加了许多诡异和血腥。

身材瘦小的女子,抬着下颚,不卑不亢地仰视着钳制着自己的男人。半张脸上覆着若有若无的伤疤,一道血瘕纵贯左眼,一直无神而宁静的表情,平静得对抗着面前冷静到无感无知的冰冷男人。

良久。

左小吟嘴角忽弯,嗤一声轻笑。

她轻轻推开鬼刺,退了两步站了,盯着他直接而了然:“你要得太多,诚意却太少。”

“你在和我讲条件?”鬼刺睨了杀气看她,挑眉隐怒。

她巧妙收回视线,避开他那咄咄的气势:“自我来这以后,和人打的交道就是交易处世逢了人,也无非就是算计。你如今挑亮了话说你要什么,却只给我一份不再追查别人家案子的毛头小利给我。呐,鬼刺大人,且不说彰爷这案子关我屁事,我倒问你,纵然我现在屈于你毕竟是狴司老大从了你,给你你要的情报,你信,还是不信?这么便宜的买卖,不说我敢不敢做,你堂堂一个大狴司正卿敢受么?”

“”鬼刺不语。

一分利,一分钱,左小吟倒是学得精透,话也说得圆着。巧着劲不接话一改前态的死不承认彰爷一案和她有关,就赌着他鬼刺现在的确查不到证据证明彰爷不是自杀,亦查不到彰爷的印到底是谁偷的。

就算他鬼刺直觉左小吟和此事有关,可那只是直觉。他是可以威胁左小吟他能伪造证据之类,可左小吟却精着眼知道他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

她赖着脸赖定了,他倒也还真没吓得住她。

而反观自己呢?的确是最需要知道南狼和八字残本的秘密,现在大概可行的突破口,却只有左小吟了。

天平的两边,没有任何可比性的巨大悬殊。

左小吟说得没错,假若现在她真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去帮他查南狼和八字残本,自己又怎么会相信这么容易就得上手的情报?

便宜没好货啊。他倒是,性急了。

见鬼刺沉默冷思,左小吟比刚才自在得多了,伸手手指倒真真算起帐来:“南狼的身份不是不可以查,首先,你得把他给我放出来吧?然后呢,还好好地让她呆我身边,别再有事没事找她麻烦,毕竟你也不想让她引起别人的注意吧。再次呢,彰爷现在人没了,这大狱里头少不了一番乱斗,到时候呢,你得给我们女监做主。等你先别着急着拒绝,我一早就知道女监对你来说无所谓,再乱也抵不过内监那些重犯们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其实吧,那些人的死活当真还和我没一点关系,我也没那么多好心肠想去帮谁啊之类。可惜我现在是女监老大,怎么地得女监一旦有了事是绝对跑不了我这个冤大头的。所以吧,为了我不至于这么难做,你也和我绑在一起当一条绳上的蚂蚱吧。最后呢,等我想到了再说”

还没等左小吟美滋滋的算完帐,刷呲一道冷光嗽然穿过左小吟的耳际,径直朝后飞去,直至破空叮地一下深深刺入她身后的石墙内寸许。

真生气了啊。左小吟却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贼拉拉的疼,擦掉那血满不在乎地冲鬼刺一咧嘴:“于是你的答复是?”

“左小吟,你未免太过分。”

“别别,你搞清楚,从头到尾,我可都没损害你一点点利益哦。你从南狼嘴里问不出话,关着她也白搭帮女监撑个腰,又不真让你挡刀子,你只负责当个纸老虎就足够了第三个条件呢虽然我还没想好,但是以我这胆小的性子,是决计不敢动鬼刺大人您的利半分的”左小吟舔了舔手指上的血,摇了摇手指。

灯烛啪地一声燃得大了,光芒大现。

映着鬼刺那苍白冷俊的脸上,流光隐隐,莫名将一直冰冷森然的表情渐缓,明静的视线安安稳稳地看着左小吟很久,直至削薄的唇微启:“成交。”

天气真不错。

眯着眼睛感受着暖暖的阳光,左小吟伸了伸懒腰,心情很好地把沉沉睡着的南狼给一脚踹起。

咣铛

“我靠!”南狼捂着头惨叫,扶着墙站起伸手捏着左小吟的领子一把拽过来狠狠地盯着她怒,“左盈大早晨你就想打架是不?!”

“该干活了。”左小吟懒漫一笑,推开南狼下床穿衣排队,等着出去上工。还没等南狼刚想反驳呢,外面铁栅囚门外忽然咣咣铛铛响了一阵,随即就听见熟悉的狱卒声音大叫着:“狴司大人有命,今天午时大雨,不上工了!”

“啊?!”本来都在忙碌着等候干苦工的女囚们一听这话,先是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看外面分外晴朗的天空面面相觑,随即一想不管这大狴司正卿在想什么,自己都不用上苦工了不禁都是如蒙大赦,欢呼着该干吗干吗去了。

南狼不耐烦地抓了抓脑袋,一倒头仰面就重重躺到床上,还不忘记一把将左小吟给拉到床上。

左小吟促不及防栽倒他怀里,抬手就想给他一拳,结果却刚好看到南狼清澈的眼睛里极其认真的视线:“喂,你说鬼刺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看着南狼那极其严肃的表情,左小吟嘴角抽搐了半天,愣是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是,不然你看,先是莫名其妙把我放了,还送回了东一间。然后这差不多十天里,有四天都是各种奇怪的理由不让女囚们外出,连饭都有狱卒送进来,他一个狴司正卿,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管女监这些破事啊?你说他不是脑袋被门夹了还能怎么?”南狼若有所思的分析,好似真地在分析什么重要事情一般。

左小吟翻过身来仰躺看天花板,表情倒是恢复了木木的状态:“啊,可能吧。”

南狼见她这反应,更有兴趣地侧过身弯着身子把头凑到了左小吟面前,距离极近地盯着左小吟的脸说:“呐,呐,还有一种可能哦!”

“碍”左小吟感觉从小窗里透到监房里的阳光晒着,暖暖地又引着她上了乏,眯了眼睛随口应着。

“鬼刺啊,是看上女监里的哪个姑娘家了吧!”

“噗“左小吟一口口水把好不容易跑上来的瞌睡给顿时呛没了。她跟吃了个苍蝇一样转过头看了南狼,推开他的脸狠狠说:“离我远点我受够你了!”

“喂你别不信啊混蛋女人,你听我给你分析哈。女囚被那些达官贵人看上又不是第一次的事情,朝里面老早就有这样的变态,又不缺鬼刺一个。要不然,罗伍月这样的官媒娘上做女囚的生意?嘛,不过鬼刺这人吧,和那些糟老头子不一样,属于典型的闷骚还清高的要死,估计看上哪个姑娘又不肯来硬的还怕别人看出端倪来,不得以才用这种蹩脚的方式示爱啊!”南狼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亮以及意淫。

左小吟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一巴掌照南狼后脑勺就招呼过去了,成功的把南狼从不知道飞到哪的思想给拽回来之后,说:“你个半大孩子毛长齐了么,就瞎说这些有的没得!”

南狼愤怒捂头,青涩秀稚的脸上浮现一丝难以描述的愤然,红了脸半天憋出一句:“长齐了!”

“”

左小吟终于放弃了和这个人沟通的一切努力,四肢无力瘫倒在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外面不太平得狠,内监那都死了几个人了,乔楚放信给我们,也说让我们多加小心了。外监更是乱成了一锅粥,王顺不还被那暴乱的囚犯们给揍了好几顿了?听说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看到左小吟一下转变话题,南狼无力地泄了气,好象有什么不满一样看了左小吟好几眼才嘀咕:“所以我才奇怪,鬼刺为什么突然对女监这么好,好象故意在这乱子中间罩着女监一样。彰爷一死,这监狱里私底下就跟乱了一锅粥似的,如果女囚们外出和那些男囚们接触,保不准出什么岔子,我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情,倒是有种现在被鬼刺给保护了的感觉真是不爽。”

看了看外面依旧灿烂晴朗的天,心知外面内监和外监里看不见的血腥和厮杀等一切围绕着利益,金钱,存活,权力的黑暗正在愈加激化,左小吟心里却是异常冷静。乱吧,乱吧。

越乱越好,乱到鬼刺无暇分心女监之事,再加上和鬼刺的交易为先,她只等一步一步套出钥匙所在逃出这里。

想到这里,她眯着眼睛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很好,女囚们各干各地,倒没人注意也没人敢接近她俩。于是,她翻了个身,一搭手拉住了南狼的腰。

正兀自无聊的南狼身体猛地一僵,低下头的时候,正对上半躺在床上侧眼轻笑的女子温和的视线。

“呐,南狼,你不觉得你欠我个说法?”

“啊?”南狼后背一凉,本能地感觉左小吟这样温和的笑分外危险。

可左小吟却挪了挪身子,整个人半侧着窝进他怀里,笑着抓住了他的前襟仰头看着他。

他的下巴刚好抵着她的前额,两个人的距离暧昧到南狼的心跳忽然加大了很多女子的脸早已恢复了很多,先前的恐怖和丑陋逐渐退却的同时,带给他的每一次接触,都如新生幼凤一般鲜艳而明亮。

“你说的钥匙,是不是鱼雁书?”左小吟见他呆木,不耐地挺身,怕惊动旁人只能咬着他耳朵小声说话。

耳朵热热麻麻,从未有过的热量猛然烧灼了南狼的意识。他惊地朝后一退,却不料左小吟看他如此以为他不肯说实话,一拉他一翻身,整个将他压于了她身下。

现在,倒是当真完蛋了。

南狼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左小吟,身体里,意识里,有危险的信号在不断聚集。

“我我”

“现在没人注意我们,你倒是说啊。”

“我”

“喂,你别磨蹭,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呢。”

“我你”

“你别吞吞吐吐的啊!”

“我那里被你压得很痛啊!!”

一声惨叫,将本来喧闹的东一间彻底浇灭成了古怪的寂静。

感觉到身下的不对,费了一会才理解南狼到底是哪里被压得痛之后,左小吟尴尬的咳了两声,从他身上翻身爬下。扶了眉角看着脸上羞愤交加的南狼,看了看四周表情怪异的女囚们,又看了看外面阳光大好的天。

啊啊,她真的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早早地,偷偷地,套出南狼的话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果然对付南狼这种家伙,还是要学鬼刺严刑拷打么?

好不容易安定了南狼忽然狂暴的情绪以及女囚们的疑惑心理,左小吟费了好大劲才把鱼雁书的事情给南狼讲了清楚自然,是自动过滤过很多信息的那种。

“是的,鱼雁书的确是其中一把钥匙。”南狼非常干脆的承认了,但是,看向左小吟眼睛里一瞬间燃起来的希望之时,表情有些复杂地别开了视线。

左小吟沉浸在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光明里,没有察觉,只是兴奋地继续说道:“现在鱼雁书上就八个字,盈为血引,命定之地。你有头绪么?”

“这个。”南狼苦恼的皱了眉。

“怎么了?”

“其实吧,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为一位大人做事的。从一开始让我试探你到帮你的,也就是这位大人。而知道这个钥匙的人,也是他。”南狼跟左小吟解释道,“所以,有头绪的,也该是他。”

左小吟愣了一下,脑子里一闪而现一道光:“那个人,是不是叫老妖?”

“哈?”

“不是么?”

“不只是,这个名字倒还真符合那位的作风。”南狼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大刺刺地躺平伸了懒腰。

“既然你都见过这位大人,倒不如,你们两个亲自谈吧。”

“啊?你不问问我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么?”左小吟其实已经准备好一套说辞专门应付南狼了,毕竟她不想让狴犴印的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

南狼一翻身挥了挥手:“那么麻烦的事情,我才懒得知道。所以说,不如今天晚上,就让你和那位大人正式见见面吧。”

“可以么?“左小吟有些疑惑,毕竟这个人从头到尾都神神秘秘地半遮半掩,现在就算她查到了鱼雁书的残本,也应该构不成和这个人见面的时机吧。

“放心吧,他会见你的。“南狼打了个哈欠,“真心给你个建议,趁着还没见到我师傅,好好珍惜睡觉时间吧。”

“啊?”左小吟现在的确不理解南狼这句话,可当天夜晚真正再见老妖之时,她就非常非常深刻的理解了南狼这句话的意思,以及稍微明白了南狼为什么如此嗜睡的原因。

于是,这是什么状况?

左小吟站在空荡荡只有六七个泡澡木桶的牢房内,愣了半饷,终于忍不住扭头一句话也不打顿地质问南狼:“不过就是洗澡而已,你至于大半夜贿赂狱卒一百两银子费劲的从水洞里1出来而不是走正门直接来么?”

南狼伸了伸懒腰,走到这间监牢门口,啪地一下从里面把锁给锁死。顺便极不情愿地回答:“一百银子,买的是时辰。四个时辰的时间,不过是为了让你和我师傅好好相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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