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马大妮说他的症状和张翠翠怀秦子浩时一样后, 秦伀便沉默了下来,不过就算这样, 他也没忘了往嘴里夹酸菜吃。
李绮罗站在一边看的牙酸。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 白胡子老大夫给秦伀诊了脉,又问了症状,最后思索着唔唔几声。
“大夫,我相公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老朽猜的不错的话, 这位娘子你怀孕了吧。”
李绮罗点头:“三月了。”
老大夫笑着点点头, “果然如此。”
“到底是啥啊?”秦耀在一旁等着着急, 忍不住问道。
“这位相公是因为小娘子怀孕,感同身受, 所以才有这样的反应。症状与怀孕的妇女别无二致,一般孕吐症状过了后, 此症状自会消失,但也有极少数人,会随着孕妇的症状而变化,嗜睡,恶心, 甚至觉得肚子里也有孩子,等到孕妇生下孩子这些症状才会消失。小娘子, 虽然小相公会因此遭些罪,但也是因为他非常紧张你和孩子,妻子怀孕,丈夫会出现假孕现象的人极稀少。”
秦伀听了, 吃酸菜的速度无意识又加快了些。
李绮罗听了先是一暖,随后又很心疼,忙问大夫:“可是大夫,我并没有反应啊,相公怎么会有呢?”
大夫摸了摸胡子:“这.....天下奇事不断,具体原因老夫不知,但这确实假孕反应无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夫一说完后,马大妮就哈哈哈的笑开了:“我的娘啊,意思是说不光三弟妹怀孕,三弟也要跟着怀一回?”
秦伀默默放下手里的酸菜,一个人坐到一边发呆去了。
李绮罗看了一眼马大妮:“二嫂,你很高兴哦?”
马大妮本能感到危险,立刻摇头:“没,没有,这....这不是没有听过吗,嘿,嘿嘿....”
秦母瞪了一眼马大妮:“糟心玩意儿,话是这么说的吗?”
马大妮嘟囔一声:“那大夫不就是这意思吗?”
李绮罗走到秦伀身边坐下,心里既好笑又心疼无比,过了孕吐反应就消失了还好,如果真像大夫说的那样,秦伀会跟着她怀孕而一起“怀”一回,那得多遭罪。
“相公,没事的,也许过了孕吐后就没事了。\"
秦伀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反应过来后自己先抿了抿嘴角:“不是你受罪也好。”虽然他一个大男人会出现这些症状着实有些好笑,但比起让绮罗受罪来说,还不如他来。
“谁叫你这么紧张,定是笔记看多了,才会把自己带入进去。”李绮罗安抚的拍了拍秦伀的背,虽然很心疼,又忍不住想笑。
秦伀花了一晚上接受了这个事实,反而坦然了,还将自己的感受一一记下来。
“今日胃酸,有些嗜睡。”
“今日干呕两次...”
“今天还是不能吃肉....”
“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东西”西字拉了长长的一笔,可见主人在记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是多么震惊。
在李绮罗来肚子鼓起来的时候,她便看见秦伀行动间也小心了起来,有时候还要虚虚扶着肚子,撑着后腰。
李绮罗:“.......”作为一个女人,她真的实在太失败了。
每天晚上例行会凑到她肚子上面嘀嘀咕咕一会儿后,才会又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肚子入睡。
时间到了月末,马上又是新年,张翠翠和秦奋今年特意早早的关了铺子,准备和家里人过一个和和乐乐的新年。
在准备年货的时候,张翠翠打趣道:“现在三弟这么喜食酸,我们是不是要多备一点儿要酸梅?”
马大妮乐的前俯后仰,“对对对,现在三弟身子可娇贵着,当然要紧着他的喜好来。”
李绮罗一笑:“这就不劳大嫂二嫂操心了,我已经给相公备好了。”
张翠翠和马大妮对视一眼,同时转过头去闷笑。
秦伀自己抱着个干果盘,旁边放了些酸梅干,他自己拿起来,好像毫无知觉的一颗一颗往嘴里放。秦耀在一旁看的牙疼:“三弟,你吃了这么多,就不觉得酸?”
秦伀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李绮罗道:“我相公喜欢吃酸的怎么了,他这样子我喜欢着呢,二哥,你不是一向最喜欢二嫂吗,怎么二嫂怀孕的时候,你什么反应也没有?”
“对啊,相公,为什么我怀孕的时候你什么反应也没有,人家大夫都说了,三弟这样是因为太在乎三弟妹了。你是不是不在乎我?”马大妮回过神来,再也顾不得笑秦伀,气呼呼的看着秦耀。
“哎哟,媳妇儿,这咋可能,我咋可能不在乎你,你那次没听大夫说吗,也有体质的原因,我这体质,就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
“是吗,我咋没听见.....”
秦耀将马大妮拉到一边说话去了。
李绮罗勾了勾秦伀的手指,小声道:“我帮你报仇了。”
秦伀嗯一声,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
“相公,给我也吃一颗,我好像也有点想吃了。”李绮罗指着酸梅干道。
秦伀忙拿起一颗喂到李绮罗嘴里,边喂还边安利:“是吧,其实酸梅很好吃的。”
秦母和秦父看着吵吵闹闹的一家人,脸上满是止不住的笑容。
就在这时,大门却被敲响了。
秦子远忙道:“我去开门。”他自己站起来颠颠儿的去开了门,随后就听他喊:“爷爷,奶奶,大爷爷,二爷爷,舸叔 ,博叔他们来了。”
屋子里众人一下就静了下来,自从和那两房闹翻以后,他们就再也没上过门,平常见着他们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时候怎么上门了?
秦父倒是有些喜色,让他们进了屋。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秦大伯和秦二伯又是秦老爷子养大的,如果他们不老想着从这个家里捞东西,秦父也不愿意和他们这么老死不相往来。
秦大伯秦二伯后来还跟着两人,一人是秦舸,秦大伯家里的小儿子,一个是秦博,秦二伯唯一的儿子。
“老三,我们这次上门来,你不会还没消气吧?”秦大伯一进门就出声道。
秦父忙道:“哪儿能呢,咱们毕竟是兄弟,坐吧。”
秦母和家里其他人都在一边不做声,看着秦大伯和秦二伯拉家常,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说道了云阳县衙门名年招衙役的事儿。
秦父磕了磕烟袋:“哦,这事儿啊,我不知道,”他以为秦大伯和秦二伯也就随便说说。
倒是秦母在一边冷笑一声,这两房的人是见了缝才钻的蚯蚓,打死她都不相信他们是无缘无故提起这个。
果然,秦大伯继续说道:“三弟,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要是咱家有人进了县衙,以后办啥事也算衙门有人了,你看看,咱家的舸儿和老二家的秦博个顶个的壮实,他们又念了几年书,要是能进衙门肯定会干的很好。”
秦父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他哦一声:“那衙门招衙役是个什么章程,让他们去不就行了。”
秦大伯哎一声:“三弟,咱家无权无势的,想要进衙门的人那么多,如果就这么去,哪能被招上。”
“那你们的意思是?”
“让伀哥儿去和县令大人或者主簿大人说一声,主簿大人是伀儿的老丈人,县令大人是他连襟的爹,而且伀哥儿自己又是举人,他如果举荐舸哥儿和博哥儿,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秦父听了沉默了下来。
秦母一急,“老头子,衙门的事儿老三哪能随便掺和。”
秦大伯和秦二伯看见秦父不说,心里一喜,以为秦父已经在考虑了,谁想到秦父抬起头来却是沉着脸:“你们是老三的大伯二伯,也是我们秦家人,为啥就不能为老三为秦家考虑一下?”
秦大伯和秦二伯莫名其妙:“我们咋了?”
“咋了?”秦父将烟袋猛地向桌子上一磕:“你们还有脸问咋了?明知道老三后年就要去考会试了,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不想着咋帮忙,还想着去走后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别人知道他还没当上官,就为了家族里的人在衙门谋好处,别人会咋想他今天帮了你们的忙,如果以后别人也让他帮忙咋办?”
“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说说情,递递话吗?”秦大伯不满道。
“当然有这么严重,老三现在正是关揵时候,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打着他的名头干事,你们走,你们走,今天就当没来过,如果你们以后一上门还是惦念着让老三为你们办事,那也不用来了!”秦父站起来直接撵人。
“老三,你可太无情了,说的这么好听,大量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觉得现在你们家日子过好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吗!”秦大伯站起来气呼呼道。
秦父被气的一个踉跄。
“你还在我们面前装,以前二伯养着我们的时候,你就在我们面前端着你少爷的款,后来接济我们东西,不过也就是想证明你的优越感罢了,现在眼见着你们家起来了,觉得用不着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就把我们踹到一边,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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