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熊猫人大陆这边的山林植被比精灵大陆那边更接近地球生态, 没有巨化的植物也没有那么多危险的植株, 除了较难看见的大型猛兽外, 旅行者最大的威胁估计就是那些更不容易防备、更无孔不入的蛇虫鼠蚁了。

这个麻烦对王林来说是不存在的, 亚空间结界下连扰人的飞虫都没法靠近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时, 王林还能有余力去思考人生。

回顾自己二十八，不, 二十九年的人生……说实话, 能让人开心地笑起来的记忆还真不那么多, 少年时代前家里精穷, 王林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维持较好的卫生状况，同班同学以他身上有臭味为名欺负过他；少年时代后家中稍微有点钱了,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父母先后离世，老房子换来的拆迁款引得亲戚眼红，初恋情人跟他分道扬镳时他一边要黯然神伤一边还要保住家里的钱；后来辛苦跑了半年办好网吧手续把拆迁款全投到网吧里面, 王林就彻底颓废下来了, 除了玩游戏磨时间外再也没有了去改变自己人生的勇气和力气。

王林并不会认为自己是过得最辛苦的人, 他身边的圈子里面比他还辛苦的就有谢三元，谢姐家最艰难的时候谢三元不得不放弃高中学业早早出校门打工, 经历过的痛苦是王林无法想象的；还有付友清, 清子他大哥前几年去了后清子的人生整个就急转直下，要不是自己把他从街边拖回来这家伙估计早就自我了断了。

所以王林虽然没有勤奋努力改变人生，但也不怎么怨天尤人，他只是对自己的人生没有太大兴趣了, 只是不想对自个儿的人生负责了而已。

如果……如果不是那天半夜驱车回家洗澡，如果不是开车撞上恰好来到地球的帝利亚斯，那么王林现在的日子应该是仍旧窝在他的网吧包间里不分日夜地玩着游戏，没有什么《审判》、没有什么物保部、没有什么华夏超凡《超能对决》、也没有什么欧洲恶魔异界开拓——

回过头去想想，这半年来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儿，这其中固然是帝利亚斯意外来到地球为主因，但更多的……自己确实也“献”了不少力，想到此处，王林不由得浮现浅笑，好吧他连暗恋都不被允许、连暗恋都给人指出来教育训斥，那个丢人败兴的劲儿真是提不得，但好歹……好歹他确实是用自己的存在影响到了挺多人，改变了挺多事情。

至少现在的华夏国政府是需要王林这个人的，连那个没怎么打过交道的陈友孝陈警官都面对面地朝着王林说出“你不能出事”这种话……明明最早王林搞出绿火猛鬼事件时这个警官被折腾得不轻。陈警官这人多精，知道地狱火魔鬼就是绿火猛鬼后他能想不到王林当时搞的事？连他都认为国家现在是需要自个儿的，那就说明自己现在并不是条可有可无的咸鱼。

长出口气，王林自言自语道：“算了……在帝哥那儿刷不了存在感，那就去别人面前刷，反正……反正……反正他也是需要我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赘诉。帝利亚斯不认同王林那“不成熟”的感情，对王林作为小弟的贡献也还是认可的，虽然承认这点是挺心酸的事儿……好歹总不至于让人当成废物一样嫌弃不是。

越是靠近那片有明显人工修剪痕迹的数量，空中不时划过的机械鸟就越多，进入一定范围后，王林发现了陈友孝提过的“智能生物识别激光系统”——从外形上看，这种装载在树木上的玩意儿像是地球上随处可见的监控探头，就是数量要多得多，一片区域内起码有四、五个探头对准了同一方向；这些缓缓转动的探头下方用连线连着块状的、似乎是某种能源装置的东西，从装置的手法上看颇为简单粗暴，似乎是不担心被人切断连线或是将能源装置去掉。

事实也证明这些拥有发达科技文明的外星人有傲慢的本钱，王林蹲在一旁观察那些智能激光系统是否可以拆除打包带走时，一条花纹斑斓的手指粗细小蛇从草丛中无声无息滑过时，附近树身上的探头立即180度转动、红色光点乍闪，那条小蛇当场给轰得七寸以上消失无踪……

“……”王林咽了口唾沫，这别说是人形生物了，就连毒蛇都别想越境呢？

又蹲在旁边观察半天，果然，不止是毒蛇，已经被生物学家确认携带多种未知病菌的蚊虫靠近激光拦截区也是一样被轰成渣的命，除了无害的草食动物和比较干净的益虫，任何有可能危及那几个外星圣母的生物都没法通过这片区域。

王林不敢去打那些激光装置的主意了，自个儿老老实实躲着这些东西走，花了差不多两小时的时间才通过这片激光区，进入了那片不仅是有人工雕琢痕迹、连植株分布间距都明显给人为优化过的区域。

整齐载种的植株间隙穿梭着不少无害小生物，松鼠兔子瓢虫天牛等等随处可见，地面上的草地也给人工修剪过，草皮平整悦目、与周围排成行列的树木植株间留出同样也是修剪出形状的灌木间隔，除了没有载种大片花圃外，看上去居然很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庭院花园。

走到这片开放式庭院的中段，就能看见那些外星圣母居住的地方了——实话说，看清那边的情况后王林是有些怀疑自个儿眼睛出问题的，要不是外面那片呈包围圈状的激光区王林还印象深刻着，只看那几栋很有本土风格的木屋及木屋前后的菜地、篱笆什么的，实在是很有原生态的本地人隐居住所的韵味……木屋前的泥墙下，居然还趴着一只有点儿像德牧又有点儿像田园犬的大狗在打盹。

“……呃？”王林都不太敢相信这个硬说是华夏乡下农家小院都说得过去的地方跟那个科技文明外星球有关系，驻足定睛细看之下才恍然大悟，那只看似在打盹的大狗贴着地面的肚皮盯久一点就会发现是没有丝毫起伏的，睁开的眼睛也看不见在眨动，明明是站着不动都会一身汗的炎热秋季，这狗却并没有吐出舌头散热……综合以上疑点，只能有一个结论：这狗不是真的，搞不好是仿真的机械犬什么的。

再仔细观察，王林又发现了诸多可疑的地方，比如木屋上盖房顶的并不是干草，而是某种表层模仿干草质感的科技产物，风吹过去的时候“茅草顶”纹丝不动；又比如泥土围墙看上去是土墙但其实是某种材料特殊的建材搭的墙体，表层随便糊了层泥巴装相；还有菜地外圈那圈很有乡土气息的篱笆墙，仔细看会发现其实是金属制品，只是表层涂了仿竹子颜色的涂料罢了。

这么硬要作出田园隐居的形式主义……王林也是惊呆了，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前；实话说就算是看见超出他理解力的高科技房屋都不会让他这么忌惮，但这么强行作出归隐田园腔调的外星圣母，很让王林怀疑这到底是圣母呢还是圣母女表——别看这两者就差一个字，区别那是海了去，前者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少死几个也是善事”理论者，代表形象为地球上奔赴各个战乱国家悬壶济世的无国界医生；后者是“别人家的孩子能为了我的理念、利益而死简直是丫天大的荣幸，反正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理论者，代表形象嘛……嗯，大家意会。

王林记得木林说过，这些外星圣母派在早期是对本土熊猫人提供过物资援助的，且在援助过程中没有对熊猫人提出要求，直到银色怪物军事力量强行干预这种无条件的物资援助才中止，在这么个正面历史前提上这些圣母派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嗯……不过王林还是没有第一时间靠过去，不蹲旁边多观察一下不符合王林的本性……

作为一个玩暗黑3时能用火多重dh磨过100层的骨灰级网游玩家，王林在耐性和坐得住方便还是比较靠谱的，如此猥琐呃不谨慎地蹲在金属篱笆墙外守了一个多小时后，其中一间小木屋的门开了，走出来个……嗯，一个穿着银色生化防护服、戴着手套口罩，但没戴那个全覆盖式头套的外星人类。

这个外星人就外表上看和地球人高度类似，发色、五官、面部线条尤其像中东人与蒙古人混血，有标准的蒙古大饼脸和中东人较为深刻的五官轮廓，头发微卷、发色与瞳色皆黑，口罩下露出来的小部分下巴皮肤上能看见短短的胡须渣子。

这个外星人走出屋子后活动了下胳膊，从举动上看他身上那看似厚重的银色生化防护服似乎是用极轻的材质制成的，把胳膊举到肩膀以上并不费力。活动了下身体后外星人走到大狗旁边，蹲下摸了摸大狗的脑袋，这个过程中大狗依然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很让人怀疑这东西是不是个标本。

摸了狗头后外星人便在自家菜园里散起步来，神态上看他似乎有些神思不属，散步过程中踢到放置在一旁的农具、还踩到了菜地里的菜，让蹲守在篱笆墙外的王林无语地发现院子里摆放的农具和种植的青菜原来不是实物，外星人的大脚居然是从农具和菜的形体中直接穿过去的，貌似是某种投影科技弄出来的花架子……

把归居田园的形式主义搞得这么全面，也是没谁了。

这时木屋内传来了人声，另一个外星人推开门走了出来，这个外星人也穿了身看似厚重的防护服，没有戴口罩、能清晰看到面部——从那与地球人高度类似的面孔来看似乎是个女性，扎着个马尾辫，出门后以相当激动的语气对着先出来的那个外星人大声地呼喊着什么。

王林听不懂这些外星人的语言，他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集中了女性外星人没有关上的木门内——里面的景象和外面的仿本土风情完全不一样，只透过半开的门缝就能看见明显是属于高科技产物的金属家具轮廓，还能看到一个方形物体的边缝，黑色框体内有画面在活动变化，这是地球人都颇为熟悉的——就算只看到一道边也能确定是某种显示器！

“果然只是作出田园隐居的样儿，本质上过的还是科技生活？”王林挺无语的，就这种归隐的道行，比起李子柒都差多了。

两个外星人似乎产生了某种争执，男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女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肺活量惊人地吐出一串串的不知名语言；没多会另外两座木屋子也走出人来，都是清一色的银色生化防护服，有男有女，外表上看年龄倒是很集中、都是青壮年；虽然王林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从神态动作上来，后出来的五人似乎是在劝解先出来吵架的男女，气势汹汹的女外星人似乎是被人说服了又或是给人踩了痛脚，忽然掩面痛哭起来，闹得其他人又不得不围着她努力安慰。

就在这一团混乱中，女外星人没关上的木门内忽然出现个小小的身影……

这个小小的身影，居然是个熊猫人儿童。

熊猫人儿童身上也套了一身迷你版本的银色防护服，人类穿起来有些宽大的生化服在体型圆胖的小熊猫人身上恰好合适，他没有走出木门，趴在门框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七名外星人，那软糯弱小无助的神态可以让任何人瞬间解除心防。

情绪崩溃的女外星人冲过去将小熊猫人抱起，在他毛绒绒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然后面向另外六人大声地说着什么，语气相当愤怒、带着哭腔，另外六人似乎是心有愧疚，有的低头，有的移开视线，只有最早出来的那个男外星人还在努力说着什么。

就算王林听不懂这些人的语言，只看这场面也能弄明白他们是为了啥产生争执了……显然，那个女性外星人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获得、或者是救了这个小熊猫人，估计给这个小熊猫人穿的就是自家孩子的衣服，想把这个小熊猫人当成孩子养，她抱着小熊猫人的动作非常专业，对小熊猫人颇为亲密，绝壁是当过妈的，而这种行为大约是这些圣母派也颇为忌惮、也可能是有什么顾虑的，所以招致了包括自己的伴侣在内的其他人的反对。

“这好像是一个插|进去的机会，但也像是个不太好的时机啊……一个群体内部出现争执后有可能比较容易接受外来者，但也有可能更加排斥外来者。”王林摸着下巴琢磨，依他谨小慎微的性子，以往的话他肯定是要把这个事儿琢磨透了才会做出决定，现在的话他却实在是懒得什么东西都要去顾虑了——这帮人的居住区完全就是个开放性空间，除了那条一动不动的大狗外没有看见任何有攻击性的装置，陈友孝对这些“和平主义者”的评价是颇为合理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当然……留个安全退路这个习惯不能丢，王林把揣兜里的传送符文球拿出来握在手上做好随时能发动的准备，这才直起腰解除亚空间结界，对里面的人们挥了下手：“嗨！”

七个外星人同时扭头，看到一身本地土著打扮的王林齐齐露出了惊诧表情，被女外星人抱着的小熊猫人反应却很不一样，他转头看清王林后立即一脸惊喜，小手拍拍抱着他的女外星人，十分开心地用手指着王林，嘴里不停地用本地通用语喊：“是叔叔、是王叔叔！”

“……嗯？”王林一愣，这才发现那个熊猫人小孩……似乎是他最早遇见的熊猫人母子里面的一个？

同一时刻，地球，g省省会。

谢三元坐在电信大楼下方的广场台阶上，正一脸忧郁地啃着德克士卖的打折汉堡。《超能对决》播出后谢姐就当不成网吧收银了，全市认出这家网吧的市民都跑来林子网吧看热闹，人潮堵得客人都进不去，没奈何下谢姐只能把看店工作托福给另一个白班收银，自己慌不择路地逃窜出了a市……

逼迫谢姐逃走的自然不仅仅是围观群众的热情，知道她出大名了有大本事了还端公家铁饭碗了，之前谢姐家落魄时那些刻意去找都找不到的亲戚也就都冒出来了，一群论辈分谢三元得喊什么叔公大伯舅舅的老辈人天天堵着谢姐她妈要借钱要谢姐利用职权人脉给亲戚里的小辈安排工作，有脸大的出了五服的还暗示只要谢姐肯帮扶那么他们可以让家里的未婚男子娶谢姐，话里话外一副谢姐现在的形象高度男性化孩子都不见得生得出没他们家的后辈接盘就要注孤生的态度……

甚至谢姐家里那个十几年前丢下妻子儿女跑去外省娶了年轻老婆生了聪明儿子的爹都赶来了a市，一副要认亲的嘴脸……

这么些屁事儿把谢姐恶心得够呛，她现在确实是有武力，但怎么说也没法儿跟一群平均年龄六十多还有血缘关系的老年人动手，除了躲出来也么办法可想；然而就算是她躲出来了吧，那些亲戚们还是没算完，在她妈妈的老家以及a市流传起了谢寡妇（谢姐她妈，爹跑路的时候谢姐跟她弟弟还没上户口，跟的妈姓）发达就忘本、绝情绝义之类的流言，还传得声势浩大。

谢姐那个恨真是别提了，她爹抛妻弃子跑路那几年家里艰难的时候买米都要扳着手指头精打细算，除了同样家庭困难的三舅不时背点米粮送过来外，其他的亲戚就像是忘记了她妈妈这个血亲一样——谢姐的妈妈出生在解放初期，同辈兄弟姐妹十几个，还有什么叔公家、叔祖家的分支，谢氏宗族那叫一个繁荣昌盛，按理说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吃饭都艰难……可就是这么大的宗族也硬是没庇佑过谢姐一家三口，逼得谢阿姨自嘲寡妇，跑到城市里卖苦力打工这才勉强把俩孩子带大。就这么个背景居然还有脸嘲讽自己老妈忘恩负义，谢姐能有好气才怪了。

咔咔啃完十块钱三个的廉价汉堡，谢姐等的人终于来了……嗯，董晓兰走过来的时候面皮是僵硬的，笑容是僵硬的，连步态都是僵硬的……亲眼看见物保部的三号人物（帝利亚斯一号，神龙见首的地狱火魔鬼二号，王林得排到四号去）蹲在台阶上吃超廉价德克士汉堡实在是个刷新世界观的事儿，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董晓兰都觉得自个儿的精神抗压能力不足。

“造谣污蔑你母亲谢女士的人我们让当地派出所去抓了，是你妈妈家隔房的几个年轻人干的，他们指望着靠你给安排工作进事业单位，你没答应，他们就用这种手段来报复。你放心，这种扰乱社会治安的事情警方不会坐视的。”坐到谢三元边上，董晓兰这个物保部的保姆尽职地对情绪浮躁的谢三元进行安抚，“特保局方面拨了笔款子解决物保部的员工家属居住问题，我建议你给你妈妈争取a市检察院的机关大院，那地方的房子虽然不算特别好但安保系统齐全，外人是进不去的。你们家的政审上没有问题，检察院方面愿意通融。”

嗯，这个政审当然是把谢姐那个早年就抛妻弃子、没在谢家户口本上的父亲划出去了的。

谢三元知道检察院的机关大院，那地方的房子是上世纪末建的，不算新，但确实环境挺好安保工作到位，看董晓兰的眼神儿就跟看救苦救难女菩萨似的：“这感情好，我怎么去争取？”

“我帮你递申请就好，手续材料都是现成的。来，在这个申请报告上签个名。”董晓兰跟小叮当似的掏出个文件夹……

解决掉谢三元的后顾之忧，董晓兰这就把戏肉端上来了：“‘车站’那边开拓的精灵大陆工程进展还不错，物保部这边呢，王部长有没有提过在熊猫人大陆这头扩大援助规模？”

“我都半拉月没跟林子碰面了，哪知道情况呢。”谢三元没防备，“回头我跟他联系下看看，他应该是有想法的。”

董晓兰点头，又换个催促方式：“你这几天躲在省城，还没看到‘车站’那边的报告吧，精灵那边的进化路线很有意思，从现有的女体样本观察记录来看，精灵族的男女差距似乎是微乎其微的，女性精灵体表特征与男性高度一致……”

“诶？真的假的？”第一次听说这个的谢三元惊诧地。

“真的，没有胸部，也没发育出适合胎儿孕育的盆骨，甚至有高度与男性特征相近的体外生殖器，我看到报告的时候也惊奇得不行……”董晓兰以闺蜜，呃，以姐妹淘间聊天的语气一步步地勾起谢三元的注意力，没多尔谢三元就表现出了对异界的强烈好奇心……

咳咳，董科长拿出这样的策略也是无奈之举，有了花妖后华夏开拓团的工程进度一日千里，那么希望还拥有诸如地狱火魔鬼这种非人超凡的王林能在熊猫人大陆作出实绩的想法自然也在领导们的心头浮现，奈何王林这个家伙那种小市民混日子的心态要扭转过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董科长也就只得尝试一下曲线救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