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

曹晟听完一愣，花了一两秒钟的时间才回过神来，紧忙走过去掏卡出来往控制板上一贴。

――电梯微微轻摇，随即缓慢向上运行。

在狭小的厢体里苏老师并不感到有多安全，他只是很累，不愿说话也不想动，眼皮也不想再抬。

到楼层，苏裳希捂着臂低头走了出去，曹晟没言语默默跟在他后面。

家门口输密码的时候，苏老师顿了一秒侧眼觑向曹晟，曹晟装傻看楼顶，故意绷了张脸扮严肃。

门打开苏裳希自顾进家门没空理睬曹晟，曹大少趁机便是一记回马枪迅速杀来，猛不防突而转身用手顶住了门栓，狗皮膏药似的顺着门缝溜进苏宅。

苏裳希蹬掉鞋子赤着脚进屋，站在客厅里脱外套，很淡漠地问。“你来做什么。”

曹晟看着他脱下外套，接着又解了衬衣领口，一小截颈子露外面白嫩的直反光，他差一点口水都流出来。

“我等你回信儿老也没等着，所以……咳，过来看看你。”

苏裳希扣子解到一半，突然有一种如芒刺背的悚惶在身后悄然腾升，故稍作缓和侧过了肩，忍住不适又把衣扣一粒粒给扣了起来。

“别――！”曹晟低喝一嗓，蓦地快步上前阻止苏裳希，急道。“不是烫着了还穿它干嘛？不怕感染的吗！快脱下来。”他不详知苏裳希究竟伤哪儿，匆猝抬手一拽，把苏裳希疼的‘啊’出了声。

“碰哪儿了碰哪儿了？”曹晟吓得赶快松了手，紧着问。“肩膀上疼是吗？是这里不是？你先别动，脱了我给你看看。”

苏裳希抿唇不言，偏着头拉扯被拽下去的衣领，他右臂缝合的割伤现疼痛发涨，肩上烫到的地方愈发的烧灼。

只一眼扫见苏裳希肩颈处连成片的斑驳痕迹，烫破的表皮红肿严重，一块块露着鲜肉渗出血珠，在他本是像凝脂般的肌肤上狰狞迸裂溢下滴滴血痕……好不触目惊心。

曹晟当时脸就黑了。

***

忍痛走去镜子前看伤口，他试着碰了碰周边完好的皮肤，而后屏住呼吸一鼓作气撕掉了右手割伤上的敷料，转身却仍见曹晟站着没动。

苏裳希有些冒冷汗，他微微浅喘，扶住镜子叫人。“……你到底是做什么来的？”

曹晟一个晃神，望向他说不出话。

苏老师手撑镜面半露着双肩，衬衣褪到伤处下几厘米紧紧裹着细腰，他头一偏目光盯准曹晟，片时清冷道。“你要没事现在可以走了，我有事忙，今天招待不了你。”

“我陪你去医院！”

“不去。”

“你这样很容易发炎感染，别耍孩子脾气，跟我走――”

“我说了不去！”苏裳希骤然失态，拒绝的突兀，几乎是冲着曹晟低吼道。“我不要出去！别让我出去了！别让人再看到我这样子，我不想……”他越说身体就越止不住的发抖，萧瑟侧影不停对着镜子打颤，应当是没有哭的，但也慢慢滑倒在了地上，犹是难堪地低下了头。

曹晟的表情很沉，可以看出他当前情绪绝对的不悦，可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不问，掏手机出来敲了一行字，然后沉默走近，在苏裳希身旁停住脚步，俯身俯首尽量的轻声，说。“那不出去，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咱把伤先弄一下别让它感染，这样行么？”

苏裳希低着头。

“好么，”曹大爷难得温情这一次。“――听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