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陈笑的问话,刘红妆顿时点了点头道:“画了一幅,便一直到现在了。”
“他当时已经发现我对他有感觉,只想着如何摆脱我,至于画不画,那会儿在他心里或许已经是次要的了。”
“我答应之后,他便带着我到了倒数第二个场景,一路上我们两人都没说过几句话,显然两人都有心事,我想着该如何与他在一起,而他则是想着如何摆脱掉我?说起来实在有些讽刺。”tqr1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那么犯贱,就想着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只要他对我稍微温柔一点我便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刘姐你痴情一片,想必风前辈也看在眼里,那之后呢?”陈笑喝了口酒问道。
“之后我便开始给他画那倒数第二幅画,依旧是画不出来他的亡妻,不仅是因为我心里抵触,最重要的是,我心里已经完全容不下她,连她一点样子都不愿意想起来,如此一来自然没法再画出来。”
“作画讲究的,是形神相和,但我这个状态实在画不出来。却又不敢开口跟他说,怕他就此离开我。”
“于是我提出给他画背面,这样至少我可以把他旁边的女人想成自己,然后去着手画。”
“他同意了,最后我画得栩栩如生,他看着双眼带着震撼,显然非常高兴,不过这份震撼片刻之后却有黯淡了下来,看着那幅图发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了画中的女人不是他的亡妻,而是我。”
“他没有再质问我,也没有让我重新画,只是带着我又一路回到了当初的破庙。”
“这前前后后已经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回到这时,只感觉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一般,看着他亡妻的墓碑,我之前原本没有丝毫波动的心,在这一刻却变得难过不已,我不知道他带我回到这里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这么痛,甚至有种想把这墓碑砸了的冲动。”
“我在嫉妒,在羡慕,在哀伤,但想要留住面前的男人,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红妆说到这里,指着画墙上偏后面一些地方的一幅画道:“我们只在这破庙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便开口赶我走——”
“我心愿已了,多谢你这一个月来的帮忙,沧海感激不尽!”
“不是还有最后一幅么?没完成便不算心愿了!”
“最后一个地方现在已经被魔道所占领,我们若是进去,九死一生——有这几幅,已经够了。”
“不够!既然是最后一幅,那肯定是最漂亮的,你带我去吧,我——我一定好好帮你画。”
“去不了,我打不过魔道中对于一个高手,那里面煞气众多,你灵境修为也去不了。便这样吧。”
“你——你这是在赶我走么?”
“——下山的路,你知道。”
“那你会一直待在这么?”
“不会,我小住几天,便回我该回去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丧妻之后,我心智大乱,执念便是能够带她去这些地方,但今天我心愿已了,也该放下了?”
“对啊!你早该放下好好振作了!我相信她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看到你孤单。”
“我放下的是她的死,不是对她的誓言,红妆,我们便在此分别把,你若有难可以来找我一次,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等等——总该告诉我,你去哪吧?”
“——”
刘红妆回忆到了这里,整个人眼眶再次一红,开口道:“可惜这个狠心的人,到最后都没跟我说过他要去哪。”
“那之后呢?”陈笑继续问道,他隐隐中觉得,后面这部分才是重点。
“他要走,我自然拦不住他,不过就在我们要分别的时候,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许多魔门中人,个个都是高手,一起围剿他。”
“我心里着急便跟着他一起抵御外敌,这些人虽然强,但他更不弱,手中龙渊光芒万丈,直接将这些人杀得片甲不留。”
“但这些高手似乎找他许久了,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便带着我逃跑,一路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一直逃回到了潜龙渊,前来追杀的人才少了些。”
“不过那时候他整个忍已经力竭,我又实力不济,又有高手追上来的时候,便再也没有办法处理。”
“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过去围殴他,我替他挡了很关键的一剑,那些人被他全部杀了,我却奄奄一息。”
“什么?你替他挡了一剑?”陈笑一听这话,顿时一愣,眼神中多了几分心有余悸。
刘红妆点头道:“那会儿他就抱着我飞速的狂奔,他脸色刚毅,但看不清表情,我那会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便想跟他说几句话,但嘴唇动了动,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想跟他说,我不后悔遇见他,更不后悔爱上他,我让他放下我一个人跑,他没有回答,就这么抱着我跑了一天一夜,最后回到了潜龙渊。”
“自此之后我便和他在潜龙渊里面疗伤治病,相处了一个月。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和他亡妻还有一个女儿,名唤倾城。”
“但他受伤的事,倾城似乎并不知道,也不知道我当时也受伤了,她似乎被派去做什么训练,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
“她看着我从沧海房间里出来,便愣在了原地,就这么盯着我看,眼神中带着弄弄的愤怒,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那时的目光代表什么意思,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她打招呼,从那之后不管我怎么靠近她,她都对我非常冷淡。”
“沧海不会跟女儿解释我和他的事,我自己当时只想着能够和他在一起,也不想撇清这层关系,所以倾城从小到大都在仇视我,一直到了今天。”说到这里,刘红妆叹了口气,显然这件事也是她的心结所在。
“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倾城刚刚失去母亲才两年,估计看到这一幕,的确让人记忆深刻。”陈笑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