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孟驰此举有何深意呢?
以此来牵制自己?自己一名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纵使她心有不甘,纵使她报仇的欲/望强烈,可她势单力薄,对孟驰的上级而言,根本毫无威胁可言。
唐鸢忖度了半天,也猜不出孟驰此举的用意,只得将此事暂时放下。
既然这些人并未将自己的母亲杀害,说明母亲暂时并无危险,也许,母亲对他们而言尚有用处。
这样想着,唐鸢放下心来。
“小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然而,白霜却并不知唐鸢心中的担忧,白霜面上倒是有了些喜色:“你可以安心的追查张公子他们的下落?”
“张公子,哪个张公子?”宋荷顿生的困意。
“还有哪个张公子!”白霜没好气的说。
“你指曾经与我们小姐有过婚约的张公子?”
“嗯。”二人一问一答的。
“他怎么了?”
“他曾与张小姐一同来了海城,与我们相遇,我们在海城共住了些时日,随后,一起返回江城,可是……”白霜愁容满面。
“可是什么?”宋荷的好奇心被勾起。
“在江城,我们失去了联系,如今,他们下落不明!”白霜黯然的诉说。
宋荷的目光亦淡了些:“这样啊!难怪小姐忧心。”
“可不是嘛,在海城,多亏了有张公子的照料!”
“你刚刚提起共住?”宋荷小心翼翼的问。
“嗨!”白霜一拍宋荷肩:“你想什么呢!我们不过是同住一小院,张公子与小姐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有!”
宋荷嘿嘿的笑。
那厢,唐鸢却在暗自思量着:待寻得张家兄妹的踪迹,便前往香港探视母亲!
“小姐。”
宋荷的轻唤将唐鸢自恍惚间唤醒,唐鸢将目光移向宋荷面上:“何事?”
“如今,唐府已然不在了,宋荷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姐成全!”宋荷已双膝着地,跪下了。
“说吧!”唐鸢的语气淡淡的,连带着神态也是淡淡的。
“经过这些时日之事,宋荷感悟人生无常,想回家探望亲人!”
“宋荷,如今你自由了,想去哪儿是你的权利,不必与我说!”唐鸢扶起宋荷:“我还要多谢你一路悉心照顾我娘,让她平安抵达海城,登上了轮船!”
“小姐,我……”宋荷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堵在喉中。
“去吧!天大地大,亲人最大,你记挂家中的亲人是应该的!”唐鸢转而面向白霜:“霜儿,去取些钱财来,让宋荷带在身上。”
白霜不满的噘嘴,低低的咕哝:“宋荷不是父母双亡吗?她不是说是她的亲戚将她买到了我们唐府,对他们恨之入骨吗?怎么如今还惦挂起来?”
“霜儿!”唐鸢轻呵:“再怎么说,那些也是宋荷骨血至亲,她牵挂也属正常!”
白霜取来钱财,宋荷千恩万谢的告别。
待宋荷走后,唐鸢这才对白霜说:“霜儿,如今知晓母亲平安,我也安心了,我打算亲自潜回江城,查探念念他们的下落,你便留在海城,等我归来。”
“不行!小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白霜定定的望着唐鸢:“小姐,你别以为霜儿傻,好蒙骗,你定是觉得此去凶险异常,不愿我随你一同赴死,因而欲甩下我独自前往,对不对?”
“是!”唐鸢一口承认,索性不做隐瞒:“我要你留着这条命替我照料我母亲!”
“这……”这下子,白霜反倒寻不出拒绝反驳的理由来。
“那此事,是否通知韩少爷?”白霜窃窃的问,老实说,她如今越来越摸不透自家小姐的心思,也不敢混乱揣测,只私心想着提醒自家小姐,还有韩少爷可倚靠,毕竟,他如今势力壮大,况且,他亏欠自家小姐的,曾三番五次令小姐伤心,找他帮忙是理所当然的,白霜不觉得有何不妥。她想提醒自己小姐找韩少爷借些黑衣人贴身保护,好过于单打独斗。
“不必了!若他知晓,定会派人跟踪我,反而束手束脚的,不方便行事!”唐鸢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多个人便多份危险,目标更加明显,不若她一人,可进可退,方便攻守。
次日,白霜替唐鸢收拾了行囊,唐鸢准备夜晚动身。
是夜,未及唐鸢出门,另一名不速之客至。
唐鸢正于房中嘱咐白霜,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敲门声,侧耳聆听,有一下没一下的叩门,轻浅几不可闻。
白霜冲唐鸢摇摇头,唐鸢却是艺高人胆大,仗着自个儿会些拳脚功夫,加之院外韩旭派来的黑衣人暗中保护,想来不会有事,轻轻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人令唐鸢惊愕,之所以有此反应,是因他本是已死之人,如今却活生生的矗立她面前,她怎能不恐慌,怎能不乱了心智?
夜色并不浓,清晰可辨来人的样貌,此人生的浓眉阔鼻,方正圆润的面容泛着黑亮的光泽,短的几乎成光头的一头发丛荣荣。
此人不是旁人,当然,并非孟驰,却是王副官。
王副官迎夜造访,且死而复生,令唐鸢半是惊喜半是无措,怔了片刻,忙将他迎进来。
唐鸢心里想的是:王副官既然并未如同报上报道的那样战死沙场,想来爹爹也许有一线生机,当然,还有那不可忽视的人,孟驰,他是不是同样安然无恙的活在人世呢?他与她之间的恩怨,真的就此完结了吗?
唐鸢不敢深思下去!
“王副官?”白霜倒是喜笑颜开的招呼着,那模样分明是见了亲人般,高兴的合不拢嘴:“你怎么来了?你没死啊?”
当然,小妮子也是心直口快,嘴上没个把门的。
“难不得白霜姑娘希望我死不成?”王副官悠然的逗着小妮子,倒也不恼。
“当然不是!”这会子高兴,白霜没那闲工夫计较,忙替唐鸢追问:“那老爷呢?是不是同你一样,尚在人间?”
王副官用力的点点头,回答的更是掷地有声:“是!”
这短短的一字犹如一剂强心针,几乎令唐鸢昏厥,她被那巨大的喜悦包围着,那喜悦窜入心脏中,好似那原本该强有力迸发而出的血液,竟缓缓的回流,差点令唐鸢窒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