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说了会话,正说话间,却见黑暗中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疾速飞来。
白霜眼尖的瞄见来人,张着嘴,惊呼即将脱口而出,来人翩然闪至近身,将白霜的嘴堵的严丝合缝。
白霜惶恐的回头,却见此人正是多日不见刚刚自己与小姐正在谈论惦念不已的宋荷。
宋荷冲白霜笑着轻俯首,白霜点点头以示自己会意,宋荷这才松了手。
“宋荷,怎么是你?”白霜高兴坏了,忙拉住宋荷双手,蹦蹦跳跳的。
二人一同服侍唐鸢多年,虽然宋荷不若白霜,打小便跟在唐鸢身边,二人却情同姐妹,非常的投缘。
那厢,宋荷忙伏身向一直冷眼注视二人依旧恬然端坐的唐鸢行了一记大礼:“小姐。”
宋荷的声音有些哑,唐鸢亦喉中噎着什么似的,哽咽的搀扶其宋荷:“宋荷,你安然无恙,那我娘亲呢?”
唐鸢眼中已泛起了泪花,只死命的噙在眼眶中,努力不让它滑落下来:她不知等待自己的结果是什么,母亲是生是死?面对谜底即将揭晓的时刻,她却突然忐忑的差点窒息。
宋荷何尝不知唐鸢急切的心情,未有片刻耽搁,道:“小姐放心,三夫人依然健在,完好无损的尚存人间!”
闻言,唐鸢的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肆意而又汹涌!
白霜忙替唐鸢擦拭着涟涟泪水:“小姐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了呢?”
唐鸢回望着同样泪流满面的白霜,却是破涕为笑,指着白霜讥笑:“还说我呢,你不是一样哭的稀里哗啦?”
白霜也不争辩,替自个儿擦了擦顺着面颊流淌的泪水。
她们一样,被喜悦的泪水所冲刷。
“快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会子,阴霾散去,唐鸢精神抖擞的,逮住宋荷的小臂,语气已然松快了些。
“小姐,我们先回房再说!”宋荷左顾右盼的,瞄了瞄暗无边际的夜色以及空旷的小院,声音压的低低的,似有些忌惮。
“好!”唐鸢拉着二人一左一右拥着她,一同进了房。
一进屋,唐鸢便迫不及待的问:“是不是这小院外有人在暗处盯梢?”
“嗯。”宋荷点点头:“我好不容易打听到小姐的下落,本来打算直奔而来,禀报小姐三夫人安好消息的,不想,却发现这院外布满来历不明之人,只好作罢,待夜深人静他们不察之时,悄悄溜进来。”
“应该是韩旭派来暗中保护我们的人!”不用猜,唐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旭?”宋荷惊慌的重复:“韩少爷?他怎么会在这城,还派人保护小姐,他哪来这么大本事,他不是已经残疾自身难保了,又有何能力保护小姐?”
“你不知道!”白霜憋不住,快人快语的抢过话:“他如今已是这海城最大帮派地魔帮的军师,人家混的好着呢,如今是呼风唤雨,春风得意!”
“哦。”宋荷依然有些懵,转不过圈。
“母亲如今身在何方,身子可好?”唐鸢抓住宋荷手,紧紧的握在手心,握的宋荷有些疼。
“三夫人如今怕是已到了香港。”
“香港?”唐鸢喃喃重复着,好似自言自语,复又疑窦丛生:“母亲为何去香港,据我所知,哪里并无我们唐家的亲朋好友,她却哪里干什么?”
“那里如今是相当安全的地方,这是孟少爷的意思!”
“孟驰的意思?”宋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震的唐鸢神魂惧散,霎时,有些凌乱。
“是啊,孟少爷的意思!”宋荷重复着,却是不解自家小姐对孟驰称谓的变化,自原本娇滴滴的孟哥哥转换成冷漠的孟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宋荷却不敢直接相问,唯有拿目光征询的望向白霜。
白霜冲宋荷挤挤眼,摇摇头,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稍后再详细告知。
少顷,唐鸢恢复了镇定,忙吩咐:“你将你所知的原原本本告诉我,连一丝细节也不可错漏!”
“是!”宋荷乖巧的应着,娓娓道来:“想必小姐也听闻了,这一次,大帅与少帅一同上战场,兵败战死沙场。就在兵败前夕,孟少爷派人传回口信,命众人速速撤离江城,躲藏至安全的地方。那时,我们并不知晓前线的战况,加之大帅很少打败仗,即便有,不过是小战役,众人皆未放在心上。只道是孟少爷小题大做。可三夫人却笃信此事,还私下叮嘱我,收拾好行囊,做好随时准备撤离的打算。”
唐鸢陷入了沉思。
“对了。”宋荷补充着:“小姐离家出走后,我便被三夫人要了去,贴身伺候她身边。她时常跟我说,待三小姐归来,便让我回去服侍你呢!”
“那……去香港又是怎么一回事?”唐鸢从宋荷的话中寻出了破绽。
宋荷倒也镇定:“哦!那是孟少爷派回来送信的人单独给三夫人转交了封信,我猜,三夫人之所以对孟少爷的讯息深信不疑,定是孟少爷在信中嘱托了些什么,或者解释了些什么,从而令三夫人下定决心,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行动。去香港之事,我也是依着三夫人的吩咐,一路陪同她至海城,将她送上了开往香港的轮船,这才放心离开。”
“如此说来,这一切皆是孟少爷替三夫人提前安排好的?”白霜对孟驰之事,与唐鸢一样,自唐染口中略知一二,只不知是真是假。
唐鸢深凝眉:孟驰的安排,究竟是因着他早已知晓那场无谓战役自己爹爹注定的败局而提前谋划;还是他临时起意,在得知大势已去败局已定之时,因着自己爹爹的明亮再做的安排呢?
其实,唐鸢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这第二层不过是她替自己扯下的幌子来为孟驰遮掩而已,若果真爹爹知晓自己无法逃脱,即便不想办法自己脱身,也该为唐府阖家人精心谋划,而非为自己母亲一人。
可是,孟驰此举何意呢?
莫不是……将自家母亲软禁起来,用以要挟余下的唐家人?可是,爹爹倒下了,唐家再也无力反击,怕是会从此以后一蹶不振,更别提复仇了。更何况,拿母亲的性命可要挟的,不过是她唐鸢而已,在生死,在荣华面前,母亲的性命与唐家其他人毫无干系,甚至在关键时刻会成为他们的垫脚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