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发起脾气还是很凶悍的,毕竟她跟着敏岚这么多年还能安然无恙,也是不能小觑了,只剩下战战兢兢地抬着空轿撵的男人。
不知所云的老板吼着嗓门,“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快把我的马赶紧还回来!”
阿丽怒吼,“闭嘴!”
那模样比恶鬼还要凶悍,竟吓得老板冒出冷汗。
沈思柔来到一烟花场所,春满楼。
里面人群极为复杂,却没有人敢在里面闹事,江湖风月场所,都是些不要命的江湖人士,连官府都不管,沈思柔下了马,缓缓走进,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沈思柔的身上,这里不是妓女就是野蛮的江湖剑客,要么就是一些有权有势财大气粗之人,虽然沈思柔遮住脸,但是盈盈一握的窈窕身姿,依然吸引着壮汉的视线,都不怀好意的在沈思柔身上扫视着。
老鸨扭着粗腰,嗲声嗲气向沈思柔走来,“姑娘,这可不是你这样深闺女子可以随意进来的哟,姑娘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沈思柔扫了她一眼,语气平静的问道,“这可是春满楼?”
老鸨眯着眼笑道,“是呢。”
沈思柔勾起嘴角,悠然自得,“那我就没有找错。”
老鸨又问道,“姑娘到春香楼有和何贵干?”
沈思柔甩给她一锭银子,大步向阁楼上走去,“你只需打开门做生意,又何必追问我是做什么的。”
老鸨见了银子便不说什么了,她说的在理,打开门做生意别人的生死与她何干,反正她已经劝导过了,剩下的事她也管不着了。
在沈家里,她有个弟弟对她还不错,纵然她的爹娘在不喜欢她,却在弟弟身上花了许多功夫,把弟弟教导的还不错,不过这小子却喜爱美色,在春满楼里很容易找得到他。
沈思柔直接推门而入,沈宗良抱着两个姿色艳丽的女子,笑得脸色绯红,满屋子的胭脂气和酒气,沈思柔一进来,沈宗良便吼道,“谁啊?”
一咪眼,原来是一年轻女子,虽然看不见她的容貌,却也知道定是一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更让人好奇充满了神秘感,对于美貌的女子沈宗良是最没有脾气的,沈宗良半卧在软塌上,衣衫不整裸露着胸口,油腔滑调道,“美人,是来找哥哥的吗?”
沈思柔挑眉,还是原来那样,十足的混蛋无赖,
冷声叫道,“沈宗良!”
沈宗良又灌了一口酒,眯起眼睛,故作陶醉的样子,“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这时,沈思柔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人,他一袭白色儒衫,与沈宗良比起来显然斯文不少,可是眼里不怀好意,并非善人,他望着沈思柔,玩味说道,“看来沈兄又摧残一良家女子,只怕是来找你算账的吧?”
沈宗良摸了摸下巴,流里流气,“也是,被我摧残的姑娘是挺多的。”
说完就掀下了沈思柔的帽子,见到沈思柔的模样便怔了怔,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美人,若是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
林靑然也处于愣神的状态中,却又暗暗羡慕,心道,这么好的白菜怎么就被沈宗良这头猪给拱了。
沈宗良色眯眯的打量着沈思柔,“这是哪家的美人是想哥哥了吗?”
林靑然讶异,“你不认识她?”
沈宗良一边挑逗美人一边回道,“若是能与这样的美人共度良宵,我怎么会忘记。”
林靑然暗自庆幸,还好,这颗白菜还没有被人采摘,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他一摇折扇。作出风度翩翩之姿,一双凤眼微微眯起,一脸笑意,“敢问姑娘找沈兄有何事,不过沈兄醉了,你也可以找我,若是能帮上姑娘,林某一定万死不辞。”
正说完,沈宗良打了一个酒嗝,“我没醉!”
林靑然用折扇敲了沈宗良的脑袋,缓缓道,“你醉了!”
然后沈宗良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沈思柔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扯,这人看似无害,可是以她的直觉此人不简单,“既然沈宗良醉了,那我也不好打扰,告辞。”
林青然哪肯放她走,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沈思柔重心不稳向林青然倒去,此刻,他成功惹怒沈思柔了,她本不是善人,哪会让人欺负了去,她的手腕开始变了颜色,由白皙变成淡绿,又由淡绿逐渐加深,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这种诡异的现状连沈思柔自己都没有料到,林青然惊恐的推开沈思柔。
若是再晚一步,说不定他的小命就没有了。
林青然从怀里掏出一张丝帕,使劲的擦着碰过沈思柔的部位,仿佛是碰到了极为恶心的东西,恨不得砍了这只手,他勃然大怒,“滚开!”
沈思柔被重重的推在了地上,头被磕破,鲜血流出,她虚弱的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林青然凶恶的盯着她的背影,问道,“惹怒了我,就想一走了之吗?”
沈思柔不屑一顾,扶着门便走了,只剩下一个背影。
林青然纵然恼怒,却也不敢轻易去触碰她,他没见过那样的人,居然在自己身上养那样恶心的虫子,她真是不要命了,还好那虫子没爬到他身上,否则他就一命呦乎了。
美色固然重要也不及小命重要。
沈思柔的身体像被人碾碎了一般,一种把她的身体撕裂的疼痛,脸色苍白如白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她不明白,这究竟为什么?
她回到了皇宫,蜷缩着身体睡着了,疼到麻木也就习惯了,瘦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醒来,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影,沈思柔使劲的看,朦胧的身影也越发清晰,那身影缓缓的向她走来,面若寒冰,却如清辉的月光,皎洁而又清冷,是郑澜沧。
他端着一碗药,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感觉怎么样?”
沈思柔皱了皱眉眉头,表情痛苦,感觉真是不怎么样,但是已经好很多了。
想要张嘴说话,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只有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郑澜沧没有言语,用手扶住她的背,把她扶坐在床上,拿起药碗用勺子舀起来,轻轻吹了一口气,送到了沈思柔的嘴边,沈思柔微微张开嘴巴,喝了一口,挑眉,好苦啊,简直苦到难以忍受。
药汁从嘴边流出,郑澜沧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平静如水,不起波澜,只是用锦帕轻轻擦拭掉药汁。
沈思柔望着他的脸,他长得很美,精致到完美无缺,每一处都巧夺天工,原来,男人也可以长得这样好看。
可是内心却是冷酷无情的,他双眸冷峻,如刀刃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炽热,郑澜沧转过视线望向她,四目相对。
沈思柔悲凉的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郑澜沧的手停下,注视着沈思柔的脸,迷茫中又有些清醒,绝情中掺杂着有情,让人看不穿他的心思,“因为你是女人,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自然要照顾你。”
沈思柔苦笑,“就因为我是女人?”
他对女人的确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从来没有为难过女人,纵然她以前做了背叛他的事他也没有发难于她,只是因为他的君子之度吗?
“若我有一天做了对不起你的是,你也不会怪我吗?”
郑澜沧面色阴郁,“就算是不可原谅,我也不会杀了你,我从来不杀女人。”
沈思柔自嘲一笑,原来,这便是他一次又一次放过她的理由。
他并不是只对她一个人这样,不管是沈思柔暗地的阴狠,还是敏岚张扬的狠辣,他都可以无视,他只不过是不屑与女人作对而已。
沈思柔撇过头,闭上双眼,“你走吧,我累了。”
郑澜沧望着沈思柔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你早点休息。”然后转身离开。
沈思柔看着郑澜沧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眼前,心中一片失落,果然这世上剩下的只有她自己,到头来还是孤身一人。
她什么都不奢望了,真可笑,她在期待着什么,明明就不曾拥有还总是幻想。
她醒了,现实就是一个耳刮子,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冷酷的亲情,虚假的爱情,就算不肯承认,真相就如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那种钻心的疼痛提醒着她,不要沉睡在自己所编制的梦里。
沈思柔你该醒醒了。
到了清晨,太阳缓缓升起,沈思柔睁开眼睛,身上已经没有那种刺骨的疼痛了,像往常一样平静,沈思柔眼睛一片清明,没有了自怨自艾,如死水一般让人看不透。
郑澜沧的药还是很有作用的,至少她现在感觉身体异常的轻松,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神药,她不想去知道,至少现在她不想看见他。
世事总是往往愿违,郑澜沧的贴身太监一大早就来传话,凉诏国的五皇子出使南魏,现在人已经到京城了,郑澜沧已经着手迎接,沈思柔也应当代表南魏与郑澜沧一齐迎接五皇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