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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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小子与阮二姑娘?”姜鸿沉吟片刻,看向姜衡,“当真?”

姜衡目光微动,却也是点了点头,“两人的确在一起交谈。”

姜羽道:“大哥莫不是怕争不过傅小侯爷?”

她问的太过突兀,姜衡一反常态很没耐心的道:“你说这些做什么,阮潋与我何干?”

姜鸿摆了摆手,陷入沉思中,难道说阮府与傅侯府已然达成同盟?那傅家小子也是因为阮府的关系罢?

姜鸿面色一凝,阮元术竟然有意与傅侯搭线?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他自个女儿都与傅家小子走的近,想来还是有关系的。

看来这长安城的局势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聆听完父亲的训言,姜羽小心翼翼的跟在姜衡身后,见自家大哥脚步飞快,姜羽便也心知肚明,小跑着跟了上去,伸手拦住姜衡的脚步。

姜衡不冷不热的睨了她一眼,却是一言不发。

姜羽嚷嚷道:“大哥你这是生什么闷气?我说的本就是实话,你敢说你当真对阮潋一点也不喜欢吗?”

姜衡面色一冷,略微提高了音量,“姜羽!”

“大哥,在静安王府里我便问了阮潋,她说了她与傅小侯爷不过是相识罢了。”

姜衡一愣,有些口是心非的回道:“那又与我何干?”

“阮潋是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我也很喜欢她,如果她能当我的大嫂,我会很开心的。”姜羽倒是毫不犹豫说出对阮潋的感觉,虽然这份欣赏里固然掺杂着其他的因素。

“妹妹,你太天真了。”姜衡微叹,阮府关系复杂又与傅侯府扯上关系,只怕那傅云琛对阮府也是有所求,他们姜府本就是风口浪尖,何必再卷入这场风暴里?

姜羽眯瞪着双眼,目送姜衡离开,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绣鞋,喃喃道:“胆小鬼。”喜欢也不敢表达出来,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对方的心思呢?

…………

另一边阮府则又是一场风暴,松鹤院里,老夫人坐在高位上,一脸肃容,面露不悦的盯着下方哭的肝肠寸断的阮玉。

阮玉娇俏的脸蛋此刻却布满泪痕,她断断续续说着在静安王府的遭遇,每说一句老夫人的面色更沉一分,老夫人的心头就宛若被搁置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堵的她喘气都发疼。

蒋姨娘也是气的眼眶发红,不停的的拿帕子擦拭眼泪,倘若不知情,还以为谁欺负了这对母女俩去。

阮潋从容的站在中间,神色未变,她淡然的接受来自蒋姨娘阴鸷的目光。就像是毒蛇吐着信子,阴毒的教人全身发麻。

“老夫人,您可要为玉儿做主啊,我可怜的玉儿,在静安王府里落水,平白教那些宾客看了笑话不说,险些死于非命啊!妾身这口委屈实在是难以下咽。”蒋姨娘说的声情并茂,声音哽咽,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开口,接过方嬷嬷递来的茶盏,却是没有心思品茶,随手搁置在一旁的小茶几上。

蒋姨娘铿锵有力道:“二小姐好狠的心肠,玉儿虽不是你的亲妹妹,但妾身自认不曾与二小姐交恶。你竟然做出推自己妹妹落水这等恶毒的事,你可知晓,这样也是间接毁了玉儿的一辈子。”她句句指责阮潋的罪过,阮潋的无情,狠毒不念及姐妹情义。

阮玉也是趁势跟着道:“二姐姐,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可我不过是个庶女,将来也不比你荣华富贵。你难道眼里便容不得一粒沙砾吗?先是算计了四妹妹嫁入莫侯府,现在又像将我逼上绝路吗?”

“玉儿……”蒋姨娘悲从心来,两母女便是抱头痛哭不止。

阮潋冷眼见母女俩声泪俱下,不知为何却是想笑,前世今生她都是恶人。蒋姨娘母女俩的招数与伎俩倒是相同,哭诉,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一切都如前生一般无疑。

可阮潋却不是前世那愚笨的自己,这一次,她岂能令母女俩如愿?

阮潋正当出口,只听得背后传来一声怒吼,“孽障,我便是教出了你这样恶毒的孽女?残害自己的姐妹!当真是好本事。”

阮潋闻言唇边笑意更浓,眼中的冷意渐渐聚集成一股风暴,她转过身,冷冷的瞧着大步走来的男子。

她的父亲,阮玉的好父亲,阮尚书阮元术。

阮元术面色阴沉,阔步走来,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而蒋姨娘瞧见却是哭的越发卖力,“老爷,您可来了,可怜我的玉儿啊,您可要为玉儿做主啊……”

阮元术一向宠信蒋姨娘,不然也不会将中馈大权交由她,而蒋姨娘的确将阮府打理的井井有条。阮玉作为两人相爱的结晶,阮元术亦是疼爱之极。

“阮潋,你做的好事!”阮元术对阮潋怒目而视,就仿佛已然认定就是阮潋的罪过。他回府后便从管家口中得知阮玉在静安王府落水的事,又在进屋子的时候听见蒋姨娘感人肺腑的话,自然是更加肯定是阮潋妒忌而为。

毕竟阮潋从头至尾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逆女做了残害姐妹的事,还能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委实教人寒心。

阮元术私以为,他是万万教不出这等心狠的女儿,怕都是由于丁氏的耳濡目染,将好好的姑娘家教导变成了恶毒心肠。

果不其然,阮元术大声呵斥,“阮潋,为父今日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女!你残害姐妹,小小年纪,这般恶毒,我若不教训你,你还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他气的满脸通红,而阮潋却神色未变,煞有其事的开口,她语气里夹杂着嘲讽,“父亲是要请家法吗?”

阮潋说请家法的时候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就好像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很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深究少女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怨气,以及浓烈的讽意。

被猜中心思,阮元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然稍纵即逝,他板着脸,端起架子,“不错,你做了错事,为父自然要惩戒你一番。”

老夫人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一言不发,阖眼佯装假寐。

这是摆出不愿管此事了。

阮潋抬起头,瞧见蒋姨娘母女得意洋洋的挑衅眼神,瞧见老夫人阖眼却依旧颤抖的肩膀,瞧见方嬷嬷垂着头为老夫人捶着腿,最后目光落在盛怒的阮元术脸上。

她突然有些想笑,这便是她的父亲,她的好父亲。能毫不留情将自己送入火坑,能将自己当棋子利用的好父亲,榨干了她最后一点价值,能冷眼旁观她死去。

前世今生,阮元术依旧那么冷酷无情,他始终维护的只有蒋姨娘母女。阮潋早就看清了这个事实,故而阮元术这般质问自己,她并不感觉痛心,只觉得荒唐可笑。

“二姐姐,当时就属你离我最近,难不成我会那么傻,自个掉入水中吗?”阮玉倒是说的有理有据。

总归现在父亲在场,他不会向着阮潋的,只要她继续露出可怜兮兮模样,父亲必然会狠狠惩罚阮潋。

阮元术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完全不给阮潋解释的机会。

在众人神色各异中,阮潋微微一叹,她看向阮元术。阮元术冷不丁对上阮潋冰冷的眼,也是一怔,但他挺直了身板,毫不犹豫的与阮潋对视回去。

试图在气势上将阮潋压下一头,但很快他便发现这是徒劳无功。阮潋神色平静,定定的盯着他,一点也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反倒衬着他像是咄咄逼人。

阮元术别开眼,就听得阮潋轻声开口:“父亲倒是对三妹妹关切的紧,只是一昧急着教训我,我却是不服气的。”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阮元术自认为管教阮潋本就是天经地义,阮潋作为自己的女儿,何来的不服气?

“今日在静安王府,那么多的贵女都在场,三妹妹一时脚滑不甚落水,与我何干呢?我也并非见死不救,只是我不善泅水,莫不是蒋姨娘觉得我应当与三妹妹一同落水,这才算对姐妹情义深厚?”

少女神情淡淡,可唇边的冷意更深,似乎在嘲讽着在场几人。

“二小姐怎能这般说?”蒋姨娘忍不住出口,却是在不动声色的火上加油,“你害了玉儿不知悔改还竟然要倒打一耙,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阮元术也看着阮潋,分明面前的少女微微垂着头,露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瞧起来和和气气的,然不知怎的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戾气,仿佛是经受了莫大的冤屈。

压下心头那抹不安,阮元术双手紧握成拳,扬声道:“既然你仍不知反省,那就请家法罢。今日不给你一个教训,你怕是不知错在哪里。”

老夫人眼皮动了动,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见此事越发严重,这才开口道:“好了好了,若为此事请家法未免不值当。潋丫头,你快与你父亲道个不是,难不成你要忤逆你父亲不孝吗?”

阮玉隐约有些期待阮潋的回应,她满满的幸灾乐祸,因为她知晓阮潋不可能轻易弯身认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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