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山蛮来袭

雨季过去，四月开始忙着收割冬麦，整个北地开始繁忙起来。

就在洛里斯特从磐石城堡出发前往家族领地各处巡视的时候，西莉薇亚公主一行人也从东荒省虎踞城堡启程前往北地，她被菲萨布伦大公赋予重任出使诺顿家族。

因为山蛮大军侵袭在即，洛里斯特为此特意下了命令，要求在收割冬麦的同时不忘战备，一手持剑一手拿镰刀，时刻准备着反击山蛮部族对家族领地的入侵。

但直到冬麦收割完毕春耕进行到一半之时，两山镇才传来山蛮大军集结完毕马上就要下山的消息。按照预先的计划安排，两山镇的居民开始向后撤离，并故意留下一种匆忙来不及收拾就急忙逃离的现象，迷惑下山的山蛮大军。

四月二十一日，山蛮大军的前锋占领两山镇，两山镇故意留下的大批美酒和丰富的各类生活用品让山蛮大军的前锋喜不自胜，所有的山蛮都认为以他们的军势肯定能扫荡整个北地，个个争先恐后的要求充当先锋，生怕自己落在后面失去了掳掠的机会。

洛里斯特是在四月二十三日抵达卧牛岗要塞，这里直达龟山要塞的防御长墙即将迎来山蛮大军的攻击，洛里斯特必须前来坐镇。但在下午时分，他收到了北地东部地区猎骑军团代理兵团长瓦辛玛骑士紧急派来信使送来的消息，菲萨布伦家族派西莉薇亚公主出使北地，准备和北地四家联盟商讨战俘赎回和物资贸易的相关事宜。

洛里斯特收到信使传来的消息后很高兴，同时又很为难。高兴的是菲萨布伦大公这头老狐狸终于承认大势已去，失败不可避免，主动派出使者前来北地就意味着低头认输。为难的是前来的使者是西莉薇亚公主，洛里斯特现在分身乏术，无法前去迎接。考虑了半天，他只能派侍卫去通知坐镇磐石城堡的史胖子，前往北地东部地区代替自己迎接西莉薇亚公主前往磐石城堡，自己这边等打败了山蛮大军就回去。

实话实说，洛里斯特心里感到最歉疚的就是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西莉薇亚公主，他很清楚自己和菲萨布伦大公翻脸，率领家族武装灭亡伊比利亚公国，消灭了菲萨布伦家族的好几个军团，让菲萨布伦家族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压制了菲萨布伦家族的兴盛和崛起，可以说自己早已成了菲萨布伦家族中人的生死仇敌和眼中钉。

也正因为如此，那个对自己一往情深非自己不嫁的西莉薇亚公主肯定在她的家族中受尽委屈和非难。就象肯麦斯公爵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开玩笑说，这次伊比利亚王国攻略其实就是北地四家联盟为洛里斯特出口气，谁叫菲萨布伦大公这老头拒绝了洛里斯特向西莉薇亚公主的求婚。现在民间的传言就是诺顿家族为了当家家主诺顿大公和西莉薇亚公主的亲事被拒绝才一怒之下灭亡了伊比利亚王国，盯着菲萨布伦家族武装穷追猛打。西莉薇亚公主都快成了红颜祸水的代名词了。

唉，洛里斯特轻轻的叹了口气，只能等这边结束了和山蛮部族的战争后再过去好好的补偿下西莉薇亚这个单纯的丫头，让她为自己受苦了，白白的担当了一个红颜祸水的骂名。事实上菲萨布伦大公和自己心里都清楚，即便那时答应了西莉薇亚公主和自己的亲事，这场战争还是避免不了的。因为这是菲萨布伦家族和诺顿家族为了争夺前帝国整个东北地区的主导权和支配权，总有一个家族得倒下。

“殿下，山蛮来了。”

洛里斯特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茂密山林中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小不点，这些小不点很快就汇聚成一大片，黑鸦鸦的犹如潮水一般向着防御城墙涌了过来。拿起单筒望远镜，就看到出现在圆形镜框里的山蛮战士身上披着各色各样的兽皮甲，甚至还有些袒胸露腹，身上和脸上画着青黑色狰狞的怪异花纹，手里拿着青铜斧头和其他造型别致而又粗糙的各种武器，披散着须发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四月二十三日下午四时左右，山蛮大军的先头部队向着卧牛岗要塞和龟山要塞之间长达六七十里的防御城墙发起了第一次的进攻。只是这些山蛮战士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漫长的防御城墙，他们往往冲锋到防御城墙前面的壕沟前就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看着深达三四米下面还插着尖利的木刺狼牙的壕沟直发呆，然后被防御城墙上的战车钢弩轻而易举的夺去了生命。

第一次的进攻，山蛮的先头部队丢下了四五百具尸体就掉头往后逃窜。直到天色近黄昏，大概在五六点左右，这些山蛮的先头部队再一次的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这次的山蛮战士举着粗制的用藤蔓捆扎的木头盾牌移到壕沟前面想先填出一条通到防御城墙下的路，但在城墙上面战车钢弩的射击下很快就灰飞烟灭，倒下了近千勇敢不怕死的山蛮，那些粗制的盾牌也被钢努射得七零八落，失去遮掩的山蛮战士不得不又退了回去。

“哈哈，实在是太简单了。我们就象在城墙上射火鸡一样，真是轻松。”驾着战车钢弩在宽敞的城道上来回奔驰的射手们一个个都很兴奋，城墙下站在壕沟前的山蛮战士简直就象一个个箭靶子，还死倔死倔的不肯撤退，勇敢的被弩箭给串成了一个个的葫芦串……

卧牛岗要塞至龟山要塞之间的防御城墙长达七十二里，高八米，宽却有五六米。而且并不是一溜的笔直长墙，而是每隔五六里有一个突出城墙的城楼和塔楼，做为巡防近卫士兵歇息和值勤的地方。战事一起这些城楼和塔楼又能分段给一个个防守的近卫士兵中队负责。而城墙前面十米处还挖了一条五米宽三四米深的壕沟，将平地变成了天堑。

“有些无聊啊……”洛里斯特打了个哈欠。这些山蛮没有给诺顿家族武装带来一点的压力，比起去年下半年和中部四公国联军及菲萨布伦家族武装带给自己的威胁，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也就是这些没上过战场的近卫营士兵才这般的兴奋。

不过难得让这些一年到头总是训练的近卫营士兵开开荤见见血，洛里斯特决定对这次的防御战不做任何的指导，看看这两个近卫营的统领能不能合格的进行指挥作战。他此次坐镇在卧牛岗要塞一是为了让防御作战的近卫营士兵安心，二是防范山蛮部族中相当于大剑师的高手突袭。十万山蛮大军，应该也有几个相当于大剑师级别的祭祀。洛里斯特主要的目的就是对付他们。

只是碰了两次钉子的山蛮先头部队总算了记住了失败的教训，知道凭借他们是不能攻破这道防御长墙，接下来的两天很有自知之明的宿营在远处的山林，等待后续大部队的到来。

两天后，山蛮大军到达。洛里斯特发现消息没错，到来的山蛮大军不止十万，只有多没有少，虽然山蛮大军缺乏物资没搭建帐篷军营，但夜晚上时那遍地的篝火遮天蔽地，远远望去犹如满天的繁星，整个山林直至天际，都是一堆堆燃烧的红红的篝火，无边无际……

很多近卫士兵都没见识过这般震撼的大场景，前两天初战胜利的喜悦早已丢得干干净净。他们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交谈，言语中都流露出了我们能守得住吗的疑问，这么多的山蛮怎么能杀得完，我们不可能胜利吧……

大战前的紧张和不自信在第二天山蛮大军大规模的拉开了对防御城墙的攻击后就被所有的近卫营士兵给抛到了脑后，面对无穷无尽的进攻人潮，防守者只是机械的上弦，发射，继续上弦，发射。他们已经忘记了一切，只知道凭借着长久的训练本能在长官的口令下象个木头人一样麻木的发动着反击。

“放！”一声令下，长弓大队再次以抛射向城下密布的山蛮大潮射出了手中的羽箭，犹如暴雨般的羽箭落下，清空了一小片地域，无数中箭的山蛮战士抱着中箭的部位开始惨叫，但很快又有一批山蛮战士涌了过来，又填补了这片空白。轻伤者很快就被抬了下去，而重伤者则在赞颂山神的战歌中被送往山神的灵魂神国……

壕沟已经被山蛮战士的尸体，树枝，泥土，石块等乱七八遭的东西给填平了好几段，无数的山蛮战士从这些被填平的地段通过迫到了城墙之下，但他们很快就遭遇到一个很困难很尴尬的局面，他们所携带的长梯根本就够不着八米高的城头，一些心急脾气暴躁的山蛮战士愤怒的将自己手持的武器给扔上了城头，倒是给防守的近卫营士兵造成了很轻微的伤亡。

一些头脑灵光点的山蛮战士已经呼喝着准备把两架长梯连接起来，但正在连接的长梯工作现场很快就被城墙上面的钢弩射手给瞄上了，正在连接两架长梯的山蛮战士马上就被城墙上面射来的弩箭夺走了生命。即便山蛮战士前赴后继，但只要被钢弩射手给瞄上的长梯就没一架能连接的起来。

反而是更远处的几架长梯因为钢弩的照顾不到被连接了起来搭上了城头，只是那些挥舞着武器的山蛮战士还没爬到一半就被城墙上抛下的大石头给砸落下来。闲得发慌的那些剑盾大队的近卫士兵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一边从城上往下抛石，一边扔火油罐和火把，不但那几架长梯熊熊的燃烧起来，连城墙下也烧成一片，很快风中就充满了人肉烧焦的气味，不少的近卫士兵都恶心的呕吐起来。

山蛮大军这次声势浩大的进攻从早上持续到下午，唯一一次出现的险情是下午临近退兵前，山蛮大军集中了一批勇士强袭上了防御城墙，洛里斯特没来的及出手，这几十个山蛮勇士就被上城墙观战的怒熊骑士团的骑士给包圆了。当这些上了城墙的山蛮勇士被怒熊骑士砍瓜切菜般的剁翻在城头时，所有还在持勇进攻的山蛮战士就象被当面狠狠揍了一拳，他们发出了一阵阵的悲嚎，动作也显得迟疑起来。

退兵的号角终于吹响了，呜咽的号角声在天地间回荡，看着那些失魂落魄的山蛮战士向后撤退，留下遍地的尸体，铺满了整个战场，甚至有些地方尸体堆积了好几层，几无踏脚之处。洛里斯特发了慈悲，命令不用再继续射击了，就让那些丢了魂似的山蛮战士撤退回去吧，城墙下的尸体估计都有一万多近两万了，今天这一战已经给了山蛮大军一个深刻的教训，五万多人的进攻，伤亡近乎一半，相信山蛮们再也不会想进攻这道防御长墙了。

接到洛里斯特的命令，长墙很快就沉默安静下来，但随后就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我们胜利了！我们打赢了！我们守住长墙了！”

很多早已筋疲力尽的钢弩射手直接就瘫在了地上，战斗时他们麻木的只知道机械性的发射弩箭，等这会接到命令才发现疲倦的要死，动都不想动了，声音都哑了，只知道高兴的流泪，看着自己的伙伴们在那里欢声喝彩和庆祝……

相比这边的喜气洋洋，远处的山林中却传来了悲痛的哭声，哭声还越来越大，连成了一片，在阴暗下来的夜色中更显得悲伤和哀痛……

洛里斯特注视着远处的山林，看着战场上遍地的尸体，摇了摇头对身边的怒熊骑士团的团长特尔曼说：“或许我们家族的这道防御城墙将来会被这些山蛮称呼为哭墙了，他们会记住在这道长墙下战死了多少山蛮族的勇士。不过我不同情他们，如果这道长墙被山蛮大军攻破，那么哭泣的就将是我们领地里那些勤劳而善良的领民了。”

这次进攻失败之后山蛮大军就再也没有试图尝试攻破这道防御长墙的打算了，接下来的三四天里山蛮大军只是派人去收敛战场上那些战死的战士尸首。并把那些钢弩发射的弩箭都收集了过去。只是前来收敛尸体的山蛮不敢靠近壕沟和长墙，最后还是洛里斯特命令两个近卫营的长矛大队和剑盾大队的士兵在城墙上战车钢弩和长弓手的掩护下出了城墙将城墙下和壕沟里的山蛮战士的尸体都搬到了战场中线交给了那些收敛尸体的山蛮。

又对峙了六天，洛里斯特一大早就被兴冲冲赶到卧室外面的特尔曼的大嗓门给吵醒：“殿下，殿下，山蛮大军动了，他们分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