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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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之上,偏安一隅的小茅屋内,香烟袅袅。

其内摆着几样简陋的摆设,但正中位置的一口青铜大鼎却是格外显眼,鼎内不知熬炼的何物,泛着丝丝热气,发出阵阵咕嘟咕嘟声响。

一位苍颜老者盘膝坐在大鼎正前,手掌合十,一道玄奥的紋印瞬间形成,直接冲入大鼎之中。

待他施展完手法,垂柳般的白眉轻轻跳动,双目随即闭合,却没有任何言语,耐心等待着大鼎内的变化。

“吱呀——”

茅屋的门轻轻打开,那位中年男人走进来后,悄然立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唯恐惊扰了老者。

鼎内咕咕作响,热气越发浓重,小小茅屋内犹如一间蒸汽炉。

就在此时,苍颜老者嘴唇蠕动,道:“那小家伙怎么样了?”

立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犹如大梦初醒般,正了正色,道:“被我打发走了!”

“哈哈哈!”苍颜老者拂须微笑,仿佛他能够看到良人吃瘪时的精彩神态,继而言道:“若非变着法儿激励一番,那小子还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此子的心性却是甚合我意啊!”

“师尊,据良人与拓跋芸回报,恐怕已是多事之秋。”

“你觉得会是何人为手?”

“北域!”

中年男人回答后,便又作出自己的分析,说道:“如良人所述,玄塔试炼中,神秘势力的出现,就目前形势而言,他们的目的是想让殇墓现世,却因其中隐情误了算计,良人与拓跋芸在小山村能够遇袭,绝非偶然,那些人的功法实属北域。”

苍颜老者一旁听着,时而点点头,却又摇头言道:“有人想浑水摸鱼自是真理,但他们的目的绝非殇墓,甚至弄巧成拙只怕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中年男人心中一惊,忙问道:“师尊的意思……”

“凡事皆以宗法为度,去吧,近些时日你好生布置安排!”说罢,苍颜老者再次闭目,他的手掌内隐约浮现出一抹灵光。

中年男人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那潺潺流水中,伴有散落的桃红花瓣,随着水波浮浮沉沉……

良人一路返回牧场,面色失落,便连头也不曾抬高,好似一具离了魂儿的躯壳。

依着良人所想,心境不可浮躁,那便要表现出一副落魄的姿态来,这样才会让人觉得自己普普通通。表面做着样子,不过良人的内心却是由衷感谢中年男人,并且自己也认识到问题所在,心高气傲绝非宏伟梦想,只要自己能够坚定信念,便是做给某些人看,又有何妨?!

有人喜欢将良人看作成英雄,但良人情愿作那个狗熊,所谓英雄气短,而你却不知狗熊冬眠蛰伏过后的饥渴,才是最为可怕的。

一路漫不经心地走着,却是思量着如何回去面对秦瑶与邵建,之前自己可是答应那二人,回去后定有大大的惊喜。这下可好,惊喜没有了,反倒挨了一通说教,可现如今自个儿身上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啊!

走着走着,便已来到牧场大门处,却眼见一道白影在其中来回跳窜,良人心头顿时一喜,怎么把它忘了?礼物终于有了着落!

加快脚步,走进草场后,便听到一阵哭爹喊娘的悲怆之音回荡上空,邵建赤裸着膀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几根木桩间来回躲闪。而他面前不远处,冷若冰霜的秦瑶挥舞着手中长鞭,如同灵蛇出洞,每每向邵建挥击而去。

长鞭上的力道很大,伴随着淡淡光华,击打的发出破空之音,秦瑶并没有做作,她的每一击都很真实,刚巧邵建躲过一击,长鞭狠狠落在一处木桩上,木桩一震,木屑横飞,卷起一层尘土,而邵建口中仍旧装着哭腔喊道:“秦瑶师姐,你当真不惜疼师弟我啊!”

“我这也是为你好!再给我乱叫,当心鞭子不长眼睛!”说罢,秦瑶手中一紧,长鞭再从甩动,在空中打出一道火花,朝着邵建落身的位置疾掠而去。

“姑奶奶啊!”邵建心中有苦难言,自从良人上次离宗后,他这种好日子便日复一日,每天秦瑶都会来牧场,只要良人还没回来,她便强行拉着自己在木桩上修炼,这小半月过去了,自己身上到处都留下过鞭痕,每次重击过后,服用药酒,又浸泡药汤,说来也是神奇,鞭痕淡去,而他的修为却是一点点的再增加。

邵建乃是土属性的道基印记,最为惊奇的地方,便是这一番磨练下来,自己的抗击打能力突飞猛进。秦瑶的修为已是淬体四重境,长鞭力道自是不轻,但邵建却能赤身挨着鞭子,并没有过多的疼痛。

虽然如此,可邵建还是心中悲哀不已,尤其是今日,良人都已回宗,可秦瑶一切照旧,反倒下手更重,没有任何保留。尽管自己能抗住秦瑶的长鞭,但也只限于抗击能力,若论逃跑,他还没走出牧场,便会被秦瑶卷着长鞭带回来。

就是这般一走神儿,长鞭从一个方向突然甩出,只听啪地一声,鞭子狠狠落在邵建的那层肥肉上,便见邵建的体表浮现出一层土黄色的光晕,光晕包裹着身体,猛然一震,一道红印随即出现在邵建的背部。

邵建随即破口大叫,看似神情痛苦,可那一道红印仅仅存留片刻,便在土黄色光晕的照拂下,渐渐消退下去,肥肉依旧赘赘,邵建活像一只兔子,脚步一抬,点着木桩飞落到另一处地方。

“师姐,疼啊!”

邵建挤着脸上横肉,恨不得弄出几滴眼泪下来,可是秦瑶根本不为所动,反手将长鞭一抽,鞭子在木桩上缠绕一周,拉着秦瑶的身体便向着飞了过去。

稳稳落在木桩之上,秦瑶面色微寒,单手叉腰,扬起精致的下巴,冲着邵建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看着不疼嘛!”

邵建还想的反驳,谁知秦瑶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鞭子一甩,凌厉的劲风裹挟而来,更是看见一道刺目的火花飞落下来。

邵建这次留了神儿,眼见着秦瑶长鞭甩来,他当即便踏着脚底,连连爆退,又飞至一侧的木桩处。

良人站在远处望着秦瑶与邵建,那二人一个喊打,一个躲闪,草场中的几根木桩上发出砰砰声响,残留一道道的印痕。

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二人的修炼才结束,良人走到近前,此时邵建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瘫坐在地上,如同猪圈内的黑鬃彘一个懒散样儿。便是连秦瑶也是香汗湿身,隐约可见那玲珑的身段。

见到良人回来后,胖子从地上爬起,刚一走近,又闻闻自个儿身上的臭味,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便跑去洗澡了。

反观秦瑶,脸色腾地一下泛红,直接闪身飞出,留下一道曼妙的背影,看得良人忍不住摇头微笑。

邵建的洗漱最为简单,仅仅一会儿,他便穿着整洁的衣衫再次出现在良人面前,对着良人笑呵呵问道:“良哥,你跟秦瑶师姐咋谈下了?”

良人不解反问道:“谈什么?”

“师姐就没有对你表达下相思之苦?”邵建嘿嘿发笑,脑袋一个劲地四处张望,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思你个大头鬼!”良人狠狠一巴掌拍在邵建的脑门上,疼得后者口中直嚷嚷。

良人与邵建回了山洞内,二人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交谈着。

良人问得不外乎是他离宗后这些时日宗门内的事情,邵建知无不言,其中福伯找过自己一次,而五长老杜锋并没有前来牧场寻过,倒是那尖嘴猴腮的卞全偷偷摸摸来过几次,邵建没有抓住现行,最让邵建头疼不已、叫苦连连的还是这位秦瑶小师姐,天天来牧场打听良人的消息。

而邵建对于凤兰城也极为好奇,表示自己以后也要跟着良人去一趟,好好玩个够。

良人哈哈一笑,拍着邵建的肩膀道:“下次哥带你去凤兰城美美的游玩一番,咱可是堂堂分舵副执事,走在大街上,那些别个宗门的人见了都得恭敬的喊声‘良执事’呢!”

邵建听着良人说罢,心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动身去凤兰城,可是宗门有着严令规定,无派负任务,弟子不得随意外出。

良人宽心说道:“你这些天留在宗门,修为倒是长进不少。”

邵建明白良人的意思,这都要归功于秦瑶,若不是她每天“鞭策”自己,他也不会这般快速练就。

提及修为,自然又说到了百宗大比,而良人从少见的口中,也得知几日后便是宗内选拔,凡是淬体阶段的弟子,都可参加。

一听缘由,良人重重拍了一把桌椅,当即破口大骂道:“他奶奶个腿儿的,竟然又骗我!”

邵建被良人这下惊了一跳,还以为是在骂自己,疑惑问道:“良哥,这是咋地了?”

“没事,我从此多了一个新仇家,一个狡猾奸诈的板脸大叔!”

邵建不知良人口中的“板脸大叔”是谁,但他随即就表了态,道:“良哥,你的仇家就是我的仇家,我与那人不共戴天!”

“好兄弟!”

良人与邵建勾肩搭背,升起一股豪气干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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