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龙道:“老憨,我现在遇到难处了,有件小事要求你帮忙。皇上,就是我那老丈人,要你这只眼睛治病,我没有办法,就来了。我想,你岁数大了,躺在这儿不愿动弹,有眼睛没眼睛不都一样?再说了,你们蛇呀,天生就是眼神不济,还不是靠舌头闻味来识别人呀、物呀的,要不你总吐舌信子干什么?留这眼睛也没有什么用,干脆就给他吧,也算是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沈小龙说得十分轻巧,他又傲视了一下周围,蛇山四周兵马林立,战旗猎猎,威风凛凛,那几千将士都在注视着他,他感受到了什么叫作伟大。
老憨听明白了沈小龙的话,它没有动弹。老蛇伤心了,两个眼窝淌出浑浊的泪水,山地湿了一片。
老憨一身的不情愿,它的泪水似乎要告诉沈小龙:“我不是胆小怕痛,也并非舍不得这只眼睛。小龙你说得极是,我老了,我是一个阅尽世间沧桑的老者,老眼昏花,世间的事也看够了,有眼还不如没眼。在这个世上,当你对周围还有用途的时候,你就尽量满足他们,一但什么用途也没有了,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也别来烦人家。可是,我这只眼睛是要送给你娘的,沈小龙,你娘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她老人家,我也活不到此时。笛儿没有把这眼睛拿去,我心里很难受呀,为什么我不能为你娘作些事情?”老憨极是伤心,它并不知道沈小龙的娘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老憨怎么与沈小龙述说?它不会说,也说不懂,它无法告诉沈小龙,与你相依为命的娘眼睛瞎了,她需要我这只眼睛来治病。老蛇心里着急,浑身颤抖。沈小龙呵,你不想你娘吗?你不想笛儿吗?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唉,有什么办法呢?沈小龙必定是我的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给了我性命,要我一只眼睛有何难的,给他吧。”老蛇蛰伏在地上,把好眼一侧转向沈小龙。
沈小龙见老蛇把那好眼参着他,心里就明白了,老蛇听懂了他的话,是叫把来取这只好眼,心中一喜,道:“老憨,你真叫我很感动,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讲究情意,懂得我的心,不像我那大头叔,竟然在我酒中下了迷药。老憨,我会感激你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我现在就要动手了。也许会痛一点,不动你要忍住,忍住呀。”沈小龙现在很着急。他急着回去向皇上复命,也不知现在公主怎么了,忙掏出一把短刀,急不可待地向老蛇那只好眼刺去。
(二)
忽然,一声孤傲、凄怨的怪叫,惊心动魄,“黄嘴儿”鹰飞来了。
阮笛儿与赵志钢分手之时,让他将“黄嘴儿”鹰带在身边,有事好再联络。赵志钢眼睛被刘端仙扬了药粉,河水冲洗后,又闭目静养半宿,眼睛不再火辣辣的剌痛,看东西也能看清轮廓,便追赶刘端仙的大军奔沟里而来。远远见大军的兵马已进了沟里,心急如焚,怕那沈小抢先下了手,老蛇又遭残害,便先将那鹰放了进来。
“黄嘴儿”记忆力极强,知道老憨蛇就居住在这附近,耍了个欢,向下扫了一眼,就找了老蛇。鹰见了蛇,很是高兴,在太平镇时,蛇还很小,沈小龙、阮笛儿总叫这它叼着那蛇,飞来飞去的玩耍。现在那蛇已是巨大无比,它再也叼不动蛇了,便落在老蛇身上,鹰眼里射着凶悍的光焰,死死地盯着沈小龙。老憨也是“黄嘴儿”的朋友,它们一起玩耍,一起逗主人开心,多年有友谊,成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现在,沈小龙竟拿出刀来要剌杀老憨,叫“黄嘴儿”百般不解。难道沈小龙你真的疯了吗?“黄嘴儿”不会让他办糊涂事。
老憨蛇见“黄嘴儿”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了,很是高兴,把蛇头抬起,反转过来,朝“黄嘴儿”吐了吐蛇信子,作了个怪态,与“黄嘴儿”热情地打个招呼。
“黄嘴儿”在老蛇额头轻轻一啄,也回敬了老蛇。
沈小龙见“黄嘴儿”突然飞来,先是一惊,回头四处瞭望,并不见阮笛儿的影子。暗说:“‘黄嘴儿’飞来,难道笛儿就在这附近?我的娘啊,笛儿你可别来呀。”
沈小龙看着“黄嘴儿”凶恶的样子,很是不悦,用短刀指着“黄嘴儿”,道:“你来干什么?这儿有你什么事?你这个坏东西,从来没给我报过什么好消息,你是个丧门星,快给我滚开,去找笛儿吧,要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黄嘴儿”没有动弹,仍是死死瞪着沈小龙。
沈小龙再次向老憨蛇举起短刀,“黄嘴儿”突然跳起,用嘴来啄沈小龙的手腕,沈小龙一缩手,短刀落到地上。
“‘黄嘴儿’,你个混蛋东西,我是谁,你难道不认识了吗,竟敢叨我?快快滚开,免得我把你碎尸万断。”沈小龙越骂越厉害,气得满脸通红,又从地上把刀捡起。
“黄嘴儿”飞起来,在沈小龙头了打了一个盘旋,“嗷”地叫了一声,像是给谁在送信息,又稳稳地落在了老蛇的身上,鹰眼如电般地盯着沈小龙。
沈小龙大怒,道:“你告诉我,是谁叫你来捣乱的,看来,我得先收拾你了。”他把那把短刀举起来,冲着那鹰就剌去。
此时,一马蹄声由远而近。沈小龙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顿时跌坐在地上。来者正是两次引他逃走之人,赵志钢。
赵志钢来到沈小龙近前,用刀指着沈小龙说:“沈小龙,你也是将门之后,怎这般没有人性,到现在还为狗皇上卖命,杀害你的老朋友,还有何脸面活着?我现在就替你娘和你媳妇阮笛儿来教训你这个畜生。”赵志钢挥刀便砍。
沈小龙浑身颤抖,翻身躲去,大叫道:“你住手,把话就明白,是谁叫你来的?”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个姓赵的叛将是何人,为什么总是来管他的事情?听林府中的人讲,他只是林传忠比武招来的一个武将,和我们沈家,和阮笛儿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仿佛记得昨夜大头叔又说他父与我父是生死患的兄弟,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我刚刚说了,你难道没有听见,不要装聋作哑。”
沈小龙哆嗦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休要管闲事。老憨,有人欺负我,你快点过来帮我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