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爬上山头,刘端仙心急,便催促沈小龙赶快带大队兵马进二道沟去取那蛇眼。沈小龙上下打量了刘端仙一番,见他那一张麻脸,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红光,不由又厌恶起这个人来,道:“刘元帅,本相爷今天身子不舒服,就在这住下了,还劳您带兵马去取那蛇眼。”
“这……”刘端仙没想到这么老实的一个人竟想出了这个法子来整自己,不由怒火中烧,可又不敢发作,嘿嘿一笑,道:“相爷,我哪里有那个能耐取来那蛇眼,还得您亲自出马才是。”
“你怎么没有能耐,你可以再作碗迷汤叫我喝下,然后你就指挥我,向东走,我就向东走,你说向西走,我就向西走。”
“下官哪里敢给相爷喝什么迷药,一切都听您的。”
“是吗,一切都听我的,好吧,今天就在这休息一日,哪都不去了。”
刘端仙气得脸憋得通红,却不无法发作,只得由他。
沈小龙坐在帐外晒太阳,觉得阵阵头痛,便叫人找来,钱御医,道:“我昨晚酒喝多了,到现在还头痛,大夫,给我些药吃。”
钱御医为人耿直,说话没会绕圈子,直接道:“相爷酒喝得并非太多,只是有人在酒中下了迷药,老朽又无能,是刘元帅给您救醒的。”
“什么,有人在我酒中下了迷药?”难道又是这个刘麻子,快把人给我叫来。”
一会儿,侍卫将刘端仙叫来了,沈小龙道:“大胆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在我的酒中下迷药。”
刘端仙扑腾一下跪下,道:“相爷你可是冤枉死人了,准是昨夜有人进了您的帐中,那俩人侍卫都被人剌死了。相爷您好好想一想,昨夜有谁来过没有?”
正这时,一个兵马探子给出沈小龙送来一封书信,是公主林若惠写给他的,沈小龙急忙打开来看,不由大吃一惊。
林若惠在信中说,阮笛儿假扮成杂耍艺人潜入相府要杀死她,她百般哀求,阮笛儿不肯放过她,后来是栗将军救了他,可那霍石光又来帮助阮笛儿,杀死了栗将军,一行人逃跑了。信中还说,阮笛儿、霍石光都会去蛇山去找他,望他百倍小心,切勿大意。
沈小龙看罢了信,勃然大怒,暗道:“你们*我太急,为何我替我想想?竟敢到相府去杀人。还有你,我叫你叔叔,让你容我些时日,却在我酒中下了迷药,这么愚弄我。好吧,我还不听你的了呢。”沈小龙放下那信,大叫道:“来人呢,起兵,进二道沟。”
刘端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一阵欢喜,忙清点兵马,起兵向沟里挺进。
刘端仙远远能看见那老蛇卧在山坡上晒太阳,他止住人马,请下宰相沈小龙。
沈小龙由侍卫搀扶着下了轿子,众侍卫簇拥过来,分两侧恭恭敬敬站开。
沈小龙手持一根长鞭,傲慢地转身向周围望了望,这儿,还是清山绿水,没有什么变化。林子苓带兵马来取蛇取的那场鏊战,虽是尸骨遍野,可现在都被荒沙野草掩埋了。青山依旧,溪水照流,一切烟消云散。他挺胸昂头,向沟内走去,后面呼啦啦跟随着一群侍卫。
沈小龙不耐烦地挥了下手中皮鞭,说:“不要跟我这么些人,有什么用,都是废物,碍手碍脚的,退下。”
刘端仙心想:“取那蛇眼,只沈小龙一人足矣,只是我要那宝珠,必须是我自己的人。”他把自己的一千敢死亲兵留下,叫其余人等退守二里地之外等候。对沈小龙道:“有劳宰相爷,万望小心行事。我就在这恭候了。有什么吩咐,就喊一声。
沈小龙没有理他,一个人进了山坳。
这回,他没有上次那么害怕,反倒是有些兴奋。心说:“老蛇是我救下的,它不敢变心,我只要咳嗽一声,便会屁颠颠地过来。”
沈小龙高喊道:“老憨,老憨,我来了,我来了,我是宰相爷,快来见我,你死到哪里去了。”他没说他是沈小龙,这个名字已无人敢再叫,他与这个名字生疏了。
太阳光照晒得老蛇身子发暖,它还在打盹,睡得香甜。
这些日子老蛇总是在瞌睡,它老了,皮厚了,反应也迟钝了,那只好眼也不愿睁开。可它就是不离开这个地方,静静地呆在这儿,像是等待沈小龙再次到来。
老蛇没有动弹,这叫沈小龙很生气,把脸沉下来,道:“你这个憨东西,敢在众人面前丢我的面子?”抡起鞭子在蛇身上抽了起来,“啪,啪,”清脆的鞭声在山谷回荡。
老憨惊醒了,一只好眼不情愿的睁开。“哦,”它知道是沈小龙来了,舒展一下蛇身,微微欠了欠头,与沈小龙打了招呼。
“老憨,我又来了,你看我现在如何?”沈小龙见老蛇礼貌地与自己打招呼,心里高兴起来,双手提了提身上的官袍,在原地转了一圈。太阳光射在沈小龙崭新的官袍上,金光闪闪。他摇晃着脑袋,有意让老蛇见识一下自己头上的大官长翅帽,颤悠悠,威风八面。
老憨伸动一下蛇身,斜睨一下沈小龙,看不清它那只眼睛是睁还没睁开?懒洋洋的,像是还没有睡醒。
沈小龙接着说:“老憨,我现在是宰相,是驸马爷。你知道什么是宰相?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除了皇上就是我了,知道吗?什么是驸马爷?就是当今皇上把自己心爱女儿嫁给我,皇上是我的老丈人。你看看,今天来了一万人马,浩浩荡荡,这一万人马都归我调遣。这一万兵马多如蚂蚁,能把这蛇山踩平。”说起这些,沈小龙来了兴致,口冒白沫,就如小时与老憨蛇唠叨的样子,又在喋喋不休。
沈小龙拍了下老蛇的脑袋,道:“我的荣华富贵都有了,也不枉做一回人。不过……”沈小龙瞅了老憨蛇一眼,又在蛇头上拍了一下,说到这儿,他有点脸红,有些不好意思。他抬起头,望了望远处威风凛凛的大队兵马,那儿有万双眼睛看着他。暗想:“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当初,老憨没有我的小手指粗,是我救了它一命,现在它活这么些年了,早就够本了,现在我有难处,要它只眼睛有甚不行?”想到这,他变得心安理得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