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周坚刹时气的脸色铁青,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眼看再有三个月,中平六年就要过去了。
明年开春,周坚就要对益州用兵,这是即定的战略行动,容不得半点差错,山越民竟然在这个时候反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也难怪他心头火气。
周晖道:“山越之乱必须要尽快平定,否则便要影响明年开春入川计划。”
戏昌点头道:“子安兄所言极是,主公本意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山越问题,只是没想到山越民却反了。虽然具体不甚清楚,但两郡在这件事上处置不当是肯定的,否则荆州境内的山越民一直不曾发生过叛乱,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造反。”
周坚起身在堂下来回踱了一阵,目露杀机道:“张羡和韩玄这两个蠢货,本将军一再告诫他们,处理这类问题,一定要用怀柔手段,没想到这两个蠢材还是将本将军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若非攻略西川在即,本将军定要好好惩治这两个蠢材。”
戏昌道:“主公,需得尽快平定山越之乱。”
周坚道:“零陵、桂阳两郡山越之兵不过数千,不足为虑,只需谴一将统八千兵马往讨即可,志才以为何人可领兵前往?”
戏昌想了想,道:“昌以为徐晃将军可胜任。”
周坚道:“罢了,派快马传令徐晃领兵八千讨平山越之乱,军资粮抹需如数调拨,务必在三个月内讨平山越之乱,为明春对西川用兵扫平障碍。”
“昌,领命。”
戏昌答应一声,即刻下去安排。
豫州。
刘表纳荀攸之计,命吴巨领军五千出梁国,截击孙坚粮道。
孙坚率军猛攻平舆,半月不下,为免粮道有失,只得引军退守汝阴。
九月末,青州曹巾聚众三十余万,再次杀进兖州。
曹操闻讯后不敢怠慢,连忙亲率两万大军北上迎击青州黄巾叛军。
两军战于太山,黄巾叛军势大,曹操难撄其锋,亦不愿与曹巾叛军死拼,遂引军退守巨平以北二十里处下寨,扼守险要,阻截黄巾叛军下山劫掠。
与时同时。
徐晃奉周坚将令领军八千出襄阳,南下零陵、桂阳征山战。
十月初。
大军进至营道,一战击破盘踞在营道的数千山越乱民,收复营道。
次日。
徐晃留下五百兵卒守城,率大军进入九疑山,追击山越乱民。
狭窄的山道上,七千余步卒正在只能容两人并行的小道上艰难前行,抬头入眼所见尽是险峰绝壁,下方则是深达千丈的险谷,令人望之生畏。
七千余人呈一字长蛇之阵,前后拉开近三里长。
“不要害怕,不要望下面,只管往前走。”
徐晃威严厚重的大喝声在山谷中回荡,只震的群山回林,兽惊鸟飞。
在这样的山道上行军,实在太过危险。
一旦被人从上方伏击,七千余大军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徐晃当兵多年,素来严谨,绝不给敌以可趁之机。早在大军开进山中时,徐已经寻了数十名当地向导,又派出斥侯跟着这些附近的山民遍探方圆十里,以防中了埋伏。
翻过这座山岭,前方又是一座深谷。
徐晃站在谷口地高之处,看的直皱眉头。
如此复杂的地势,光是行军就已经这么艰难了,这还怎么打仗。
好在深谷外面的地势相较而言还算宽阔,能够让七千余大军集结起来。徐晃当即下令大军在谷外集结,又派出斥侯前往深谷中刺探敌情。
然而大军尚未集结,徐晃就从两侧的山崖上看到了出没的人影。
很快,轰隆隆的巨响声中,谷中有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不多时,几名斥侯狼狈地逃了出来,却是少了三人。
其中一名斥侯队长道:“将军,两侧山崖上有埋伏,弟兄们还没到谷底,就被该死的山越乱民扔下的石头给砸死了三人。”
“知道了,你且退下。”
徐晃挥了挥手,浓眉却深深地皱了起来。
深谷两侧的山峰都是绝壁,根本就攀不上去。很显然,山崖上埋伏的山越民是从深谷的另一侧爬上去的。
这些山越民留在上面,只要多搬几块石头,徐晃的七千余大军就别想过去。
如此险地,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徐晃一边皱着眉头想办法,一边下令大劳就地扎营歇息。
在谷口乱了一阵,忽然心灵一动,当即大声喝道:“来人。”
有小校急上前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徐晃沉声道:“速带三百弟兄去扎草人,务必在三日之内扎上两千具草人,两谴人下山寻上百头弩马或毛驴,就地伐木造百辆大车,不得有误。”
“这,扎草人干什么?”
小校不解,吃声问道。
徐晃冷然道:“不必多问,速去准备。”
“遵命。”
小校不敢再多问,急领命而去。
三天后。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支庞大的车队就开进了谷中。
这些临时赶工出来的车子十分简陋,全都是用铁钉将木头架子钉起来的,连车轮都是将木头饼子削圆了,中间掏个洞拼凑上去,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缓缓前行,看上去随时都有脱轮散架的可能,拉车的牲口更是五花八门,瘦马,毛驴,水牛等家畜参加不齐。
简头的木车上,挤满了兵卒,缓缓开进谷中。
徐晃亲自带着十余名亲兵,大声吆喝着,驱赶着车队缓缓开进谷中。
左侧的山崖上。
“浑哥,官军进谷了。”
一名山越名飞快地冲进密林中,摇醒了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
“走,去看看。”
汉子一个机灵,立刻醒了过来,爬起来抓起生锈的马刀就走。
很快,浑身奔到一块凸出山崖的大石头旁,探头探脑的张望下去,虽然距离谷底离的太过多看不清楚,但还是能依稀看到足足有上百辆大车开进了谷中。
大车上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官军士兵,隐隐可看到布甲铁盔,只是看不清面目。
“咋整,浑哥,砸不砸?”
有精越地山越汉子张望一眼,连忙问道。
浑身抓抓头皮,不解地问道:“官军这是要做什么,为啥要赶车入谷?”
四周的山越民都答不上来,他们简单的脑袋哪能想明白这种深奥的问题。
浑身想了半天,也是不得要领,眼看车队已经深入了谷底,当即咬咬牙,喝道:“给老子砸,狠狠地砸,砸死这帮狗娘养的官军。”
“砸,狠狠地砸。”
山崖上的山越民立刻欢呼起来,数百条汉子一拥而上,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巨石和断木推了下去,刹时轰隆隆的山崩地裂之声震响了空寂的山谷。
另一侧的山崖上,也有数百山越民冒了出来,拼命地往下面推石头。
“快,射起来。”
徐晃早就在全神戒备,刚刚听到动静时,就大吼一声,迅速躲到了一处向里凹进去的山壁下面,十余名亲兵也飞快地奔了过来,挤在一起。
很快。
山崩声中,一块块石大的青石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谷中中的马车上,瞬间将一辆辆临时拼凑起来,原本就快要散架的木车砸了个稀巴烂。
至于拉车的驴马牛则受惊而起,拼命的狂奔起来,也有行动迟缓的,被山崖下飞落下来的巨石砸翻在地,血光崩射,却一时未出,发出绝望的哀鸣。
徐晃躲在向里凹进去的山壁下面,也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这要换成七千大军,怕是就这一轮从天而降的乱石,就足以将七千大军葬送在这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