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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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佳人魂归关山外(4)

“你来到战场,虽然没有立下战功,但是你也接受到了战争的锻炼,我还以为,日后你会是个可造之才,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你真叫我失望。哼!”张居正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罗珏却笑了,仿佛一切的愁绪和哀伤都不存在了,仿佛他得到解脱了。他在心里说:“舅舅,我既做不到杀死兰儿用生命换回来的汉奸,也做不到大义灭亲,更做不到袖手旁观,那就让我陪你一起死吧。只是……”眼前浮现起张冰雪临别时依恋的神情。“只是冰雪,我今生亏欠了你,希望你能把我忘了,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罗珏的事暂时放下了。再说韦煜爰等人出关后,直奔俺答的大营,在进入蒙古人范围内,遭遇到驻扎在杀胡口长城关外的蒙古军,双方厮杀起来。他们从清晨杀到次日上午,双方都有死伤。蒙古军听说有明军杀来,增援的人马也逐渐多起来。

这时,俺答亲自率领一队人马赶来,喝令停止厮杀。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万多匹补交的战马。明、蒙双方便停了下来,各自回到队伍里。俺答看到是韦煜爰,不悦道:“韦煜爰,不是说好了让我们出关吗?为什么又杀气腾腾地到关外来了?你们还讲不讲信用?”

韦煜爰拍马上前,厉声喝道:“俺答大汗,罗移清之死,是真是假?”

“是真。”

“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竟然害死了罗移清,到底是谁不讲信用?快把她交给我们。”

俺答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韦煜爰,我知道这次的战争,你们那方是韩文熙在指挥,所以,我要见他。”

“把罗移清的尸首交出来,否则,我们就是打不败你,也要跟你同归于尽。”申彦亮怒吼道。

俺答也怒道:“我只见韩文熙,否则就不交出罗移清的尸首。”

“我们如何才能相信你的话呢?”何家庆道,“你这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的家伙,我们怀疑你害死罗移清,就是要引韩文熙来想再害死他。”

俺答便从袖子里掏出罗移清交给他的玉佩,高高举起来道:“这是罗移清临死前要我代为转交给你们皇帝的东西。你们皇帝不在这里,那我就交给韩文熙。要是害怕我会害死他,就不用来了。”说着,将玉佩抛给了韦煜爰。

韦煜爰将玉佩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认出的确是韩文熙的东西,因为韩文姬身上的玉佩除了那个字不同,几乎一模一样。韦煜爰急忙让一个骑兵将玉佩急速送回杀胡口,交给韩文熙。

此时,韩文熙单人独骑已经出关来了。今天早上,他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于是不顾众人的阻拦,坚决地出关来找罗移清。于是,他和送玉佩的骑兵半途相遇了。

韩文熙接过玉佩,先是悲痛,哀伤,紧紧地将玉佩捧在胸口,仿佛捧着罗移清的脸。他在心里呼唤了几声“兰儿”后,忽然脸色大变,表情古怪极了。“假死药!”他几乎狂喊起来。“假死药!兰儿,你吃了假死药!兰儿——”韩文熙的呼唤在山谷里回荡,用力在爱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然后奔驰向前。

韩文熙很快来到了韦煜爰和俺答对峙的地方。韦煜爰见他来了,刚要跟他说什么,但只叫出一声,韩文熙就已经穿过骑兵队伍,冲向了俺答。

俺答看到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策马奔到,大声道:“来者可是韩文熙?”

韩文熙奔近了,勒住马头,高声道:“不错。”

“嗬,你来得真够快的。”俺答骑在马背上,打量着韩文熙,道,“看你这么年轻,真不敢相信你是第一个让我败得这么惨的人。你真不愧是韩智临的儿子。”

“废话少说,罗移清呢?”韩文熙迫不及待了。

俺答道:“不急,不急,反正她已经死了,在我这里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儿吧。我问你,你真的能让关内的明军不会随时再出关来杀我的人吗?”

韩文熙道:“那就要看大汗是不是想让你的人活着了。如果你们要越过长城来杀我们的百姓,那种结果是避免不了的。”

“我还想问……”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事,要说也等到以后两国真正结成了联盟后再说。我问你,她死了几天了?”

“六天。”

“六天了?”韩文熙恼怒,“她都死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将她的玉佩送来?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因为她曾经答应做我的孙媳妇,所以……”

“做你的孙媳妇?”韩文熙差点气疯了,这才明白罗移清拿到人证物证时交换的条件,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

俺答继续道:“是啊,她答应了做我的孙媳妇,结果她却毒发而死了。不瞒你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把我们带出了关,让我们活了下来,又答应过做我的孙媳妇,所以,我本来想将她安葬在蒙古。”

“但是你怕我会找你麻烦,所以将她送还给我。”

“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我特别喜欢这个天命皇后,她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叫人怎么也忍不住要喜欢她。她死了,但是她的家乡在关内,我怕她的魂魄找不到家,所以,才决定把她还给你们皇帝。”

“哦,谢了。”韩文熙此刻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因此平时的惯有姿态又开始显露。

俺答又道:“韩文熙,我听得出,罗移清非常信任你。她希望我们蒙古人能在关外好好生活,为了蒙古人,我决定听她的,放弃战争了。但是,你必须保证明军不会出关来杀我的人。”

韩文熙道:“如果要保证的话,也该大汗你保证。近两百年来,都是你们蒙古人不甘心江山丢失,而对我关内百姓烧杀抢掠,作恶多端。远的不说,就说大汗你吧。四十年了,你为了获得与我大明的贡市而挑起战争,截获了我大明百姓多少财物,已经无法统计。但是你并不满足,你们蒙古人的铁骑已经踏碎了我大明的美丽山河。关内关外的百姓,形成了一种相互杀戮的恶性循环。所以,大汗放弃了战争,我大明自然会放弃战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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