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摸摸她的头说:“傻妹妹,你先看看。比岳云强百倍的怕有的是,不过是月儿你没缘发现。你先在上面看了,哥哥为你做主。”
“那个不是张绣吗?他不是娶了韩世忠的女儿?”月儿低声好奇的问。
赵构嘴角歪撇了冷笑:“娶了又如何,若是妹妹看中,定然能有办法让他成为驸马,也是他前世造化。”
月儿笑笑,忽然想起吴嫂嫂跟她讲过的故事。是说唐朝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就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一位少年将军。那少年将军的出现令她情窦初开,但为了让那将军为驸马,武则天残酷的毒死了将军的妻子,逼了将军娶了太平公主。月儿觉得那是个很凄美的故事,太平公主似乎不知道事情原委,而她只是一味的爱那个少年将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赵构说:“还有什么不是赵家的?”
月儿也不便推却了九哥一片好意,也想到云儿哥哥看巩姐姐时那心怡的眼神。想想心里颇不舒服,也就顺了窗走了一圈,听九哥低声介绍:“那位,是秦相公的衙内,人还是温厚;那位紫衣的,是赵鼎丞相的孙子,能文能武;那位,是韩太傅的孙子~~”
走了一圈,月儿都一直在挑剔奚落。不是说哪个的眼睛小,就是谁的鼻子大。谁个的眼睛色迷迷,哪个一直在下面炫耀的夸夸其谈。
只有靠了左边端坐的两位少年文静风雅,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九哥,那两个是谁?”月儿指了问。
赵构看了看说:“白衫的是大理寺周三畏的公子,叫周原。旁边那个圆脸的正同他讲话的是殿前司公事杨沂中将军的儿子杨养浩。”
月儿看了看说:“也就这两个看上去忠厚些。”心里还在暗想,杨沂中她是远远见过的,是岳飞元帅的结拜兄弟,岳云叫他十伯父。似乎是这些将军元帅间互相结拜,杨沂中排行老十,所以岳元帅都亲热的叫杨沂中十哥。
赵构得意的笑笑:“月儿,你怕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九哥~”月儿微嗔的责怪:“看月儿去告诉母后,让母后来教训九哥一国之君口舌孟浪。”
赵构呵呵笑笑,如小时候一样拍拍月儿的头。月儿轻巧的小嘴微挑,目色中流溢着魅人的神采,小狸猫般的娇嗔可爱。
月儿提到的母后是隆佑太后孟太后。孟太后本是宋徽宗哥哥赵熙在位时的皇后,算是赵构的伯母。
金兵破城,这位孟太后幸免于难,而赵构登基称帝后就尊了她为隆佑太后,当做母亲般的侍奉。
一阵脚步声,张绣来到楼阁上。
赵构递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只笑了拉月儿在窗口说:“给你看大戏。”
楼下忽然有人传了声:“官家驾到~~”
众人低头刚要拜,忽然一声:“抓刺客!”
楼下慌乱成一团。
钻桌子的,逃跑的,你推我撞,所有人里只那个周三畏的儿子吓得愣在原地未动,但显然不是英勇无畏的准备拒敌,而确实是被吓得不浅。
月儿仔细看时,倒是那个圆脸俊秀的杨养浩悄悄不动声色的躲去了柱子后。丝毫没有擒拿刺客的动作,或似乎看出了这是场试探。
慌乱过后,楼下忽然静成一片,御林军闯进来大骂说:“谁个喊的抓刺客!好在官家不在,若是惊了圣驾怎么办?”
原来是一场虚惊。
就见桌子下爬出来的;惊魂未定头埋在椅子下,屁股露在外面乱颤的,还有个人挪不动步,离开时脚下拉出水印,旁边的人指了他窃笑:“尿裤裆了~”
月儿开始捂了嘴笑,笑得不敢出声,但又笑得肚子疼。
满头花钿乱颤,索性贴了赵构的身边笑着喊赵构说:“九哥给月儿揉揉肠子,月儿要笑死了。九哥的臣子,大宋的未来栋梁之才,就都是这个样子,见识了~~”
赵构也被月儿笑得一阵发窘,又不好发作,哭笑不得的骂月儿说:“小妮子,你倒是越发牙尖嘴利了。”
一边转身对张绣说:“去吩咐他们散了吧。另外,把今天诸位衙内的丑态想个妥帖的方法告诉他们家里的大人,好好训教。”
“九哥,你这么做就太歹毒了。人家千金之子,在九哥这里受了惊吓,裤子都尿了。被九哥这一告状,回去还要挨上一顿板子,这下次谁还敢为官家‘尽忠效力‘?”
提到“尽忠效力”四字,月儿又笑得花枝乱颤一般,赵构脸上一阵窘态。
“月儿,那个巩玉蝉,听说也是个美人。若是月儿嫌她妨事,朕已经下旨各府衙去招募宫女填充后宫。”赵构一句话,月儿愣愣问:“九哥是要把巩姐姐弄进宫中,断了云哥哥的念头?”
月儿感叹,九哥毕竟是九哥,这主意都是不一般。玉蝉姐姐不曾同云哥哥成婚,官府就有各种理由充了她到后宫。宫门一入深似海,怕就没有出去的日子,云哥哥就不得已要另觅新欢。
赵构带了月儿在御花园走动。
“月儿,你在金国回大宋时,你是说是大金的皇储完颜亶放了你,拿了度牒去找到伪齐的太子刘麟?”
赵构问。
月儿点点头说:“刘麟太子并不像传说中的龌龊,他是个谦谦君子。”月儿感激的说:“刘豫当儿皇帝,刘麟大哥也没办法。月儿亲眼见到刘麟大哥规劝刘豫,被刘豫斥骂。若是刘麟大哥是同他们沆瀣一气,就不会想方设法帮了月儿回江南。”
“那怕是刘麟在讨好完颜亶。”赵构说。
月儿不喜欢九哥总用恶意去猜测玉离子哥哥和刘麟,猜测所有人。
看了月儿不高兴,赵构笑笑说:“岳云就要来京,看朕如何收拾这个浪荡子,敢动朕的妹妹。”
月儿眼里溢出兴奋,随即又矜持的问:“九哥召他来京做什么?”
“那你告诉九哥,你为何说完颜宗翰就是那粘罕大王去日无多?”赵构十分关注金国动态。
月儿说:“比起粘罕,怕玉离子哥哥更恨宗磐王爷~~”
“这是为何?”赵构一句问话,月儿一阵抽搐。那段惊魂的噩梦又浮现,她该如何讲?
于是月儿说:“粘罕大王把了兵权,威胁最大。平日也最跋扈。玉离子哥哥面上敬重他,怕老皇爷一闭眼,最先遭殃的就是粘罕狼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