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明白他因萧清音的美丽动人，而联想到花盗辣手摧花的可恨。

方鸿与花盗间的关系更是异常微妙，令人再弄不清楚谁在捉捕谁。

花盗的身分是绝不可以曝光的，不论他武功如何高强，一旦败露行藏，将惹来天下人群起攻之，必然难逃一死。而他唯一的破绽漏洞，是方鸿的鼻子。

杨欢淡淡道：“敢问方老总的鼻子灵敏至何种程度？可否稍作示范？”

人人露出注意的神色，因为他鼻子的威力如何，已成破案的关键。

方鸿像变回以前的七省总巡捕般，双目闪动着自信和深思的锐光，道：“由于花盗总在女尸身上留下历久不散的强烈体味，所以我对他的气味已经有十成十的把握，只要让我到他曾停留过的旅馆或房屋，即使三天前遗下的气味，也瞒不过我。”

众人为之动容。

萧清音喜道：“岂非只要方总在碎叶城打个转，便可以像猎犬般搜索出猎物。”

慕容远大喜道：“我们从凶案发生的地点开始如何？”

杨欢向卓玉扬问道：“方总会到贵馆讲书的事，是否已是街知巷闻？”

卓玉扬苦笑道：“在到钟楼前我早公告此事，花盗只要不是聋的，肯定收到风声。”

杨欢又问方鸿道：“花盗是否晓得方总你有个超级灵鼻？”

方鸿颓然点头，似有点怪他明知故问。

萧清音苦恼道：“这么说，花盗会反过来利用方总的灵鼻，使我们不断摸错地方，以致疲于奔命。”

慕容远道：“示范的事可暂且押后，现在我想请方总去检验宁老大千金的尸身，看看是否亦是花盗所为。”

众人齐齐动容，因如此一来，花盗是否有真有假，或确是花盗一手包办，立刻便有答案。

羯帮和匈奴帮的势力均被限制在东门大街和北门大街间有“小长安”之称的区域，有长安城四、五个里坊的大小，位处碎叶城的东北隅。

为对抗其他大帮，匈奴帮和羯帮组成松散的联盟，共同管治此区，有联营的生意，亦有各自独立的业务。

像羯帮便以经营羊皮和牛皮买卖为主要收入的来源，与匈奴帮合作的包括胡药和胡人乐器。

小长安有三个市集，匈奴帮和羯帮各自经营其中一个市集，余下的一个由两方联手经营。如非两帮联手，其地盘怕早被其他帮会侵占控制。

小长安的主街名长安街，比诸四门大街是次一级的街道，仍可供四车并驰，东通码头区，西接北门大街，匈奴帮和羯帮的总坛，分别位处长安街西束两端。

众人沿河水旁的官道直趋长安街东端入口，甫进城便感到异样的气氛，大批百姓正聚集在羯帮总坛大门外，议论纷纷，人人脸上挂着惶惧的神色。

萧清音的到来立即惹起哄动，稍减拉紧的气氛，各方武士负责驱散民众，让各人可以畅通无阻地抵达总坛大门外。

安世杰是掌管此区的两大龙头之一，首先跃下马来，喝道：“发生甚么事？”

杨欢与慕容远交换个眼色，均感事不寻常。

几名混在民众中的匈奴帮武士迎将上来，带头的向安世杰报告道：“宁老大把女儿火化后，率领过百手下领着骨灰离开，说再没有颜面留在碎叶城。”

在场各老大或老板人人现出震动的神色，想不到爱女惨遭辱杀竟对宁启天造成如此严重的打击，致心灰意冷，自动把自己淘汰出局。

慕容远跃至安世杰身旁，眉头紧蹙的道：“羯帮有甚么人留下来？”

那匈奴帮头目恭敬的道：“是羯帮的第三把手宁赫显，现在仍有数十名兄弟跟着他，他刚到了我们总坛去，等待我们老大回去与他商议。”

夏侯长风的目光朝慕容远瞧来，现出忧色。慕容远心中明白，宁启天的离开，最大和即时的得益者便是匈奴帮。羯帮势力转弱是必然的事，没有宁启天的羯帮再无关重要。匈奴帮则有赫连卓亲来主持，彼衰此盛下，匈奴帮的坐大会再不受规范和限制，若成功吞并羯帮，其实力更足以与其他大帮抗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清音失望的道：“如此岂非无法查证是否花盗的暴行？”

杨欢暗叹一口气，先翻下马背，正要侍候萧清音下马，安世杰早先他一步扯着纪千千的马头，请她下马。

慕容远道：“我们暂借羯帮的大堂继续会议如何？”

卓玉扬一声“同意”，有风度的向萧清音道：“请清音小姐移驾。”

杨欢向赫连卓瞧去，后者木无表情，丝毫不透露内心的神色，但杨欢可肯定他暗暗高兴。

众人鱼贯进入羯帮主坛。

钟楼议会可说是把羯帮的总坛暂时占领，各帮武士扼守出入口，又在附近的屋顶放哨，留守在主堂的几名羯帮武士已被“请”出堂外。

羯帮的此座大堂两边墙壁挂满各式战甲头盔，伴以少量兵器弓矢，显示羯帮除大做皮革生意外，还是制作盔甲的生产商。不过宁启天的离去，将使羯帮沦为微不足道的小帮会，手上的生意更会被别的势力瓜分侵占。

众人团团围在置于堂心的大圆桌坐下，萧清音坐在杨欢和慕容远之间，黛眉含愁，显为眼前的事态发展忧心仲仲，不过她的绝代风华总能使人纵然在逆境中，仍充满希望和斗志。

卓玉扬道：“奇怪！宁老大一向言出必行，既答应我出席钟楼议会，怎会忽然离开？”

慕容远叹道：“既已把女儿火化，来与不来已没有分别。”

叶凌虚目光投向方鸿，柔声道：“方总是最有资格和经验搜捕花盗的人，现在碎叶城的老大们全体在座，只要是切实可行的计划，大家定会全力支持你。”

欧阳绪道：“老夫提议钟楼议会的八席，每席所代表的一方各挑三位够份量的高手，分成三组，轮番每天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方总，且每晚留宿于不同的地方，教花盗无机可乘。”

众人纷纷点头，如此的做法既可安方鸿的心和保证他的安全，亦可令各方势力清楚在对付花盗一事上的发展。

红子春道：“最好是我们另外选出一队除妖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出击，一旦发现花盗踪影，立即全力出手，以最强的实力把他搏杀。”

在座者均是经验丰富的江湖道，不用思索便想出各种可行的有效办法。

慕容远率先表态道：“我建议选出一名领导人，组织我们大家共同对抗花盗。”

夏侯长风接口道：“我同意慕容老大的看法，蛇无头不行，在对付公敌花盗一事上，我们须选出领导的人，由他组织和灵活运用各方的力量。”

又往慕容远瞧去，道：“慕容老大心中该有适当人选，何不说出来让大家参详。”

慕容远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萧清音。

众人的目光不由都投往萧清音，因为只有她是唯一各方面均乐意接受的人选，至少在慕容远建议时，情况确实如此。

萧清音微笑道：“大家为何都看着清音呢？最适当的人选坐在那里嘛。”

从香袖内伸出玉手，春葱般的玉指点向方鸿。

方鸿立即变回早前诚惶诚恐的样子，一震道：“我怎么成？”

叶凌虚欣然道：“清音法眼无差，除方总外，再没有更适合的人选。”

祝老大也点头道：“方总应是当仁不让，既为己也为人。我们会以最强大的阵容配合你，若如此仍不能铲妖除魔，天下恐怕没有人能奈何他。”

卓玉扬喜道：“难得各位团结一致，这在碎叶城是从未试过的事。”

红子春苦笑道：“谁敢不合作呢？花盗连犯两案，已弄得碎叶城人心惶惶，若让他继续放肆下去，碎叶城的人会纷纷离开，想来的人则更不敢来。不要小觑花盗的破坏力，他可以把兴旺的碎叶城变成死市，届时大家只可以吃西北风。”

欧阳绪叹道：“我有个很不祥的感觉，假若花盗在我们的领地不夜坊犯案，会造成怎样子的影响呢？”

欧阳绪的不夜坊位于碎叶城的南部，是整个碎叶城夜生活的集中地，那里赌坊酒家林立，更包括红子春的流玉楼也在那里。是充满安乐享受的地方。

众人均默然无语，若发生此事，不单是对碎叶城的最大挑战，还是一种亵du，令不夜坊留下永不能磨灭的污点，而作为碎叶城象征的神圣区域再非安乐之窝。

“砰！”

慕容远一掌拍在桌上，双目凶光大盛，道：“方总是坐实除盗队老大的位子，请告诉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目光全集中在方鸿身上。

方鸿知道推辞不掉，下定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信心的光芒又似重现他眼内，扫视众人，道：“首先是保密，任何计划和行动，只限于我们在座的人知晓，因为我们之外的任何人，均可能是花盗。”

各人再次感受到他作为七省总巡捕的能耐，他说得对，因为花盗犯第二起案之时，与座的人皆在钟楼内参与会议，当然没有嫌疑。

方鸿续道：“除盗队的成员，就是坐在这张桌子的人。因照花盗以往的惯例，是很少在短时间内连续作案的，若是如此他总会暂时收敛一段日子，但假设他在三天内一再犯案，或可以间接证实杀宁老大女儿者是另有其人，可是马车一案则肯定是花盗干的。”

祝老大道：“照方总的经验，花盗过往在两次作案之间最短的时间是多少天？”

方鸿道：“那发生在长安，三年前花盗在长安于三个月的光景内犯下七案，其中两案相隔只有两天的时间，但亦仅此一次，之外总是要隔上多天的。”

安世杰骇然道：“竟有此事，为何我从未听过呢？”

方鸿沉声道：“因为皇帝硬把事情压下去，不准人泄漏风声，以免惹起恐慌。我便是因此被召入长安，奉旨组成缉盗团，不惜人力物力务要踏遍天涯海角去缉拿花盗归案。”

慕容远点头道：“方总没有一字虚言，我确曾从现居长安的族人处听过此事，只是当时没有留意。”

众人听得倒抽凉气，武帝如日中天，麾下高手如云，又有方鸿如此超级神捕，却连花盗的衫角都摸不着，可见花盗隐瞒有法。

赫连卓冷酷的眼神投往方鸿，平静的道：“方总可否让我们见识你的灵鼻。”

此时再没有人对方鸿的身分起疑，还感到赫连卓有点多此一举，不过老江湖便是老江湖，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也都想知道方鸿有否夸大，故没有人出言反对。

方鸿表现出胸有成竹的大将之风，缓缓起立，负手绕着众人转了一个圈，道：“我现在到大门外去，只要你们任何一个人到厅子的一角稍站片刻，我都可以清楚知道是那一位。”又轻叹一口气，这才朝大门举步。

慕容远讶道：“方总因何忽然叹息？”

方鸿停下来，有点尴尬的道：“说来惭愧，清音小姐拥有我从未嗅过的动人气息，不由生出自惭形秽之心，有感而发，请清音小姐勿要见怪。”

萧清音霞生玉颊，“啊”的一声，神态迷人至极，看得各人魂魄都差点给勾出来。席上诸人均是高手，鼻子较普通人灵敏，对萧清音清新的芳香都感受颇深，故可以想像到方鸿的鼻子若如猎犬般灵锐，其感受当然更比别人深入。而方鸿的坦白，正道出他自问没有追求萧清音的资格，故生出自卑自怜、失落无奈的情绪。

慕容远瞧着方鸿的背影消没门外，不由瞥杨欢一眼，他见杨欢比其他人沉默，而且他的沉默却似没有道理。

隐隐间，他感到杨欢心内所想的，与在座者可能有分歧和出入。

方鸿巡嗅四角后，回到座位，在众人期待下，侃侃而言道：“卓馆主到过东南角，西南角则有红老板和慕容老大的气味，以慕容老大的气味较轻，停留的时间当较短，其他两角都没有留下气味。”

众人听得难以置信，如此神奇的鼻子，令一切如亲眼目睹，是没有人曾想像过的。

萧清音赞叹道：“方总确是奇人。”

夏侯长风叹道：“难怪花盗不杀方总难以安寝哩！”

方鸿双目掠过悲愤的奇异神色，垂下头去，似在掩饰心内某种不可以说出来的深刻感受。

众人并不在意，成为花盗的追杀目标，当然不是好受的一回事！

只有杨欢看在心上，事实上他一直对方鸿有种奇怪的感觉，事情并不像表面看来的简单。尤其古怪的是方鸿似是不断徘徊于豁出去和退缩之间，更添事情的神秘。

卓玉扬总结道：“我们已见识过方总超人的本领，由他任除盗队主帅一事大家该没有异议，我们须否循例由议会成员举手决定呢？”

慕容远笑道：“清音小姐的说话谁敢不同意呢？反对的举手！”

萧清音微嗔道：“人家不惯那么被台举呢？还是依规矩办事吧。”

祝云天欣然道：“确没有人会反对，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有更适当的人选，事情就这么决定如何？”

他的目光逐一巡视，见人人点头，最后目光落在叶凌虚处。

叶凌虚颔首道：“就这么拍板决定，方总有甚么指示。”

方鸿又现出惶惑的神态，可是当他迎上萧清音期待的目光，眼神立即变得坚定不移，道：“花盗的一向作风，是专挑当地著名的美女下手，尤令人可恨。”

萧清音道：“方总不用有任何顾忌，也不用介意清音的感受，有甚么话便说甚么。”

方鸿道：“一旦我们定下花盗会找上的目标，行动的范围可以大大缩小，我首先需要一个对碎叶城了如指掌的人，待到把碎叶城情况彻底弄清楚，便可以定出行动的细节。”

众人目光全落在慕容远身上。

慕容远苦笑道：“我会介绍叶西让方总认识。”

卓玉扬欣然道：“确没有人比叶西这小子更适合。”

安世杰笑道：“别忘记还有我这个惜花的人，由我和叶西联手，当不会遗漏任何够资格的美人儿。”

慕容远道：“在定下除盗大计前，我们首先要拟好保护方总的方法，但又不可太惹人注目。”

红子春道：“我有个更好的提议，我的人里有易容的高手，只要给方总装扮一下，肯定花盗看不破自己的克星来，另再派人贴身保护，如此将万无一失。”

卓玉扬喜道：“这就是群策群力的效果，花盗的末日再不远哩！暂时把方总交由红老板保护。除盗的行动，由此刻正式展开，谁敢坏我们的规矩，谁便要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例外。”

萧清音忽然道：“待红老板一切妥当后方总就交由我的随从杨欢来保护吧，他的功夫，应该可以堪此大任。”

众人均看向杨欢，碎叶人都习惯了不相信外人，所以他们并不相信杨欢，但对萧清音这个传说中的奇女子，所有人都百分百的相信，所以，他们都对杨欢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萧仙子的提议。

钟楼议会至此结束。

杨欢和萧清音走在通往城主府的路上，萧清音看着眼前这个繁华的城市，感慨道：“假若没有花盗来行凶作恶，碎叶城是多么美好呢？”

到达叶府的时候正巧见到提着一壶酒回来的叶西，杨欢心中一动，问道：“你该听过七省总巡捕方鸿此人吧！”

叶西点头道：“当然听过，武帝命他负责领导一批高乎，天涯海角的去追捕花盗，后来忽然失踪，据传是给花盗宰掉了。”

萧清音瞪他一眼道：“不要胡说，他正活生生的在这里，还成为除盗团的统帅，碎叶城最了得的英雄都听他指挥哩！”

叶西愕然以对。

叶西大失面子，不服道：“没有可能的，最近一年从没有收到羊脸神捕的任何消息，武帝也因家丑不外扬，把方鸿被杀的事硬压下去。”

杨欢默然不语。

初夏的灿烂阳光，洒遍碎叶城。

萧清音柔声问道：“杨欢你今天开会前，为何如此沉默寡言呢？”

杨欢淡淡道：“碎叶城现有两个花盗，方鸿也不是真的方鸿，叶西你待会给我诈他一诈，不用我教你也该懂得怎么办吧？”

众皆愕然。

“天师”张道陵傲立高崖之上，远眺东面漫天阳光下的碎叶城，从这个距离望过去，碎叶城只是个棋盘般大小，由街道组成分隔的房舍，有如一粒一粒的棋子。

在这战争的年代里，碎叶城也变成了一盘棋，有资格去下这盘棋的人天下屈指可数，而他张道陵正是最有资格的人之一，他任何一个决定，都影响着棋局的胜负。

自十五年前击败当世三大宗师联手之后，他的威势攀上巅峰，直至今天，没有人能动摇他天下第一高手的地位，近十年来又精研道术，尽览古今道经，贯通天人之道，对手难求，他终于感到生活的寂寞。

事实上他最享受反是孤寂的感觉，每隔一段时间，他便要避入深山，一人独处。

只有这样，他更能反省自己的存在，与天地之秘作最紧密的接触，他的武功道术，方可不断作出突破。

风声响起，一道人影从崖旁密林窜出，迅速抵达张道陵身后，单膝着地，恭敬道：“无忧向天师请安。”

竟然是“天师”三大传人之一，人称“忘忧公子”的纪无忧。

天师淡淡道：“无忧因何事心中填满压不下的兴奋情绪？起来！”

纪无忧长身而起，其高度只比高硕的天师矮上少许，拥有可令任何男性羡慕的体魄，像豹子般既充满爆炸的动力，又是线条优美，显示出一种极吸引人的非凡素质。紧身的素色武士服，挂背的佩剑，其形像非常引人注目。

在浓密的剑眉下，他有一双锐利深邃和带点孩子气的眼睛，乌黑的头发以黄巾扎作英雄髻，脸容近乎完美的俊伟，几近无法挑剔，嘴角似常挂着一丝悠然自得的微笑，令人看来是既自信又随便，年纪在二十四、五间，确是女性难以抗拒的风liu人物。

他对被天师看破心内的情况毫不讶异，若不是如此，反令他奇怪。天师贯通天人之道，尽览众生玄微，他早习以为常。

纪无忧骄傲自负，天下间只有天师一人可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恭敬道：“无忧刚收到消息，萧清音目下正在碎叶城中，她身旁跟着一个仿若拥有两个灵魂的超凡人物。”

天师凝注碎叶城。

一般高手已不被他放在眼内，只有有机会比自己更快成仙成道的人，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对手难求，如此他将不愁寂寞。

从容道：“消息从何得来？”

纪无忧道：“此人名叫杨欢，消息是师尊安排在碎叶的人透露出来的，应该可靠。”

天师轻叹道：“现时在碎叶城打滚的人，每一个都快将变成输家，因为他们根本不晓得面对的是什么。”

纪无忧垂头道：“无忧该怎么办，请天师赐示。”

天师转过身去，目光投向碎叶城，道：“杨欢的事不用你去理会，你给我去碎叶城，把那美丽的彩雀弄到手上，破她道心。其他的事自由我去亲自处理。”

纪无忧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天师这么说，正表示他要亲自出手搏杀杨欢，不论杨欢如何武功强硬，遇上天师，势将难逃死劫，再没有人可以改变情势的发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