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娘的房里有两个服侍的丫头,一个叫阿珠,一个叫如烟。前两天如烟得了肺痨,不宜继续服侍冯姨娘了,所以放她回家养病,又派了这个叫飞阳儿的丫头,来顶替如烟。
贺兰子琪托着冰碗,紧盯着她:“你说这个不能吃?”
“是”飞阳儿小声应着,低下了头。
“为什么?”贺兰子琪将冰碗放在了桌子上。
“因为……因为冰碗里被人下了药!”飞阳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在她说冰碗不能吃的时候,贺兰子琪已经意识到冰碗里面可能有问题,此刻,她的话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禁蹙起眉头:“被人下药?被谁下的药?”
“呃……”飞阳儿抿紧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不是说冰碗被人下药了吗?怎么四少奶奶问你你又不说?”吴妈神色严肃,开导道:“在水仙阁,除了四少爷就是四少奶奶最大,我们身为下人自当尽职尽责,护持主子周全。今天,既然你发现有人要对四少奶奶不利并及时上前救主,四少奶奶定会给你记一大功,但是,如果危言怂听,恐吓主子,你应该当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一听这话,飞阳儿吓的脸色铁青,急忙摆手:“不不,奴婢没有恐吓四少奶奶,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吴妈与贺兰子琪对视一眼,继续说道:“既然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何不敢把那个下药的人说出来?”
“我……”飞阳儿捏着衣角,偷眼瞄了紫桃一眼,抬头又看到贺兰子琪那半信半疑的眼神,终究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怯生生的指着紫桃道:“是她往四少奶奶的冰碗里下了药!”
贺兰子琪和吴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到了紫桃身上。
此刻的紫桃,惊的瞠目结舌,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显得手足无措,不过很快她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红着脸,慌乱且委屈的叫道:“四少奶奶你别听她胡说,没有,我没有!”
吴妈这时站出,对飞阳儿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紫桃是四少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人,怎么可能给四少奶奶下药?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紫桃,而不是别人?”
飞阳儿低下头,虽然害怕,但却无比坚定:“是,奴婢确定没有看错!刚才在厨房,奴婢亲眼看到紫桃往四少奶奶要用的冰碗中,撒了药粉。”
闻听此言,紫桃急了,愤怒的吼道:“飞阳儿,咱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设计害我?”
飞阳儿直视着她,看不出半点心虚:“如你所说,我跟你无怨无仇,我有什么理由害你?我怎么不说是心舞,或是阿珠,就因为我是亲眼看到你往冰碗里面下药,所以才如实禀报!”
“我没有给四少奶奶下药,你这是信口雌黄!”紫桃看着贺兰子琪解释道:“四少奶奶,她是冯姨娘的人,她一定是受了冯姨娘的指使,离间我们主仆之间的感情,她这是恶意陷害,您不要上了她们的当!”
飞阳儿此刻也恼了:“你可真是恶人先告状!我看到你下药,便一路尾随而来,什么受人指使?你才是信口雌黄!”
两个人各执一词,吵的面红耳赤。
紫桃是贺兰子琪的贴身丫头,一直以来行为端正,尽职尽责。而飞阳儿虽然是个新来的,但看其说话时的神色及底气,感觉也不像个说谎之人,一时之间,贺兰子琪也被搞糊涂了。
这时,紫桃急了:“你不是说我往冰碗里面下了药,要谋害四少奶奶吗?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没有往冰碗中下药!”
见紫桃端起冰碗,贺兰子琪心知不妙,大喊道:“哎,不要!”
可是,她话音刚落,紫桃还是三口两口就把那混着碎冰的芋香味的冰碗全部喝进肚子。
飞阳儿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吃惊的盯着她,半晌反应过来:“药是你下的,你自然会有解药,你以为喝了就可以证明清白?喝了恰恰证明你心虚,害怕被四少奶奶查出这冰碗中有问题。”
“你,你……”紫桃指着她登时气结,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贺兰子琪,大叫道:“四少奶奶,你要相信奴婢,奴婢跟随您这么长时间,绝对忠心不二,奴婢冲动下喝了冰碗,属实是想证明这冰碗是没问题。”
紫桃有些激动,狠瞪了飞阳儿一眼:“她说奴婢心虚,喝掉冰碗想‘毁尸灭迹’一会儿四少奶奶看看奴婢到底有没有中毒迹象,如果没有,不就证明了奴婢的清白了吗?”
对于她私自喝掉冰碗的事,贺兰子琪还真有些不满,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过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估计药效应该发挥了,可是看紫桃仍然神色安然,没有半点不适症状。为求稳妥,贺兰子琪将她叫到跟前,亲手给她把了脉,也没从她的脉向中发现什么。
这时,紫桃委屈道:“四少奶奶,现在您总该相信奴婢是清白的吧!”同时不满的盯着飞阳儿:“你陷害我,居心何在?”
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此刻的飞阳儿急的都快哭了:“四少奶奶,奴婢明明看到是紫桃啊!这,怎么会这样呢?”
她一口咬定就是紫桃下药,而紫桃却又喝了冰碗以证清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到底谁在说谎?面对此等局面,贺兰子琪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不勉有些烦乱。
“四少奶奶,今天这事怕是场误会儿,飞阳儿姑娘应该是认错人了,紫桃也不会做对四少奶奶不利的事,依老奴看,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吴妈很适时的提出建议,谁都不得罪。
吴妈的话正合她的心意,于是睁眼看着身边的紫桃:“相信飞阳儿也是对事不对人,紫桃你也别往心里去。”她抬头又对飞阳道:“紫桃向来对我忠心不二,我相信她不会给我下药的,所以,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出了这个屋子,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四少奶奶发话了,别管紫桃和飞阳儿心中是否乐意,但她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了。
……
沈姨娘有喜之后,水仙阁随之热闹起来,大家纷纷登门道贺,送来各式各样的贵重礼品。这样迎来送往的热闹日子,让贺兰子琪很不适应,但她处在这样的位置之上,却又毫无办法!
府内对沈姨娘的照顾无微不至到有求必应的地步,嫌房子不好,换!嫌床铺太硬,换!厨房调着花样给她做美味,平时侍侯的下人多出一倍,那规制和贺兰子琪这个正妻差不了多少了。
她怀了孩子简直一步登天,那份尊贵与荣耀,将另外两个姨娘比的黯淡无光,所以,她们虽然嘴里不说,但心中的嫉妒绝对在冥冥之中无限膨涨。
沈姨娘虽然心中有鬼,但此时,见没有人对她产生怀疑,心中的那份忐忑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安享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心安理得的养胎,等待着孩子的出世。
待沈姨娘有喜的新鲜劲渐渐过去,水仙阁稍微平静下来,贺兰子琪又开始研究自已的事情。
这日用过早饭,她打算去向老夫人告个假,然后出府去兴盛宝饰店,继续探寻银铃铛的主人!
出了水仙阁,一路来到内院老夫人住的容雅居。因为今日是单日子,是姨娘们请安的日子,贺兰子琪到时,四个姨娘一个不缺的都在容雅居里。
“儿媳给婆母请安!”贺兰子琪恭敬的向老夫人福身。
“子琪不必多礼!”老夫人微微扬手,示意她起来。此时,脸上满是笑意,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今天还没到你们请安的日子,你现在前来,怕不光是给我请安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婆母的眼睛!”贺兰子琪莞尔一笑:“上次子琪出府订做的镯子,现在怕是做好了,若没什么事,子琪想出府取回来。”
老夫人点了点头,和蔼可亲的说:“这点小事,你不必亲自跑,叫个下人去取就好了!”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贺兰子琪立即回道:“子琪还想顺便去彩虹绣庄描两个花样,没事时给逸凡绣两个腰带,别人选的子琪看不中,所以,还是想亲自跑一趟。”
“这样啊!那你明天去吧!”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水,抬头道:“昨天得到消息,今天上午五少爷从外地赶回,中午全家人要给五少爷接风,你就不要出府去了。”
自从嫁进齐家,贺兰子琪还从未与五少爷见过面呢!既然他今天回来,老夫人又有话不让她出府,那她真就不好出去了,只好点头应道:“是,子琪全听婆母的。”
五少爷是三姨娘的孩子,知道明天就能与儿子见面,那满脸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贺兰子琪瞄了她一眼,因为与她没打过什么交道,对于她的为人,贺兰子琪还处于懵懂状态,不过看面相,似乎是个很会来事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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