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一个老太太和一条黑色的狗,我和涛子也差不多清楚了。
那个大货车被人碎尸的可怜人,其实是被老太太的狗……咬碎的。
操他大爷的,幸好我车厢里面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然的话,被碎尸的可怜人,就是我们的下场。
我听得有些后怕,在扭头看李涛,这家伙的,脸都白了,我甚至还看见他的眼眶里头有点泪水珠子在打转,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感动自己劫后余生了。
整个司机群体里面,其实就我和李涛两个人知道得最多,听那猴子吹上一阵也觉得索然无味。
我们对了眼色,就准备上车离开。
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位老头。
老头穿着一块白色的孝服,那种死了人才穿的孝服,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白色幡子,一边挥舞一边说着胡话:可怜唉,可怜啊,我儿媳妇杀了我老伴的狗,还把我狗的脸皮搁在了我老伴的床头,打那天起,我老伴就消失了,还有我的小孙子,也消失了,可怜唉!可怜唉。
“疯老头,去别的地方疯去。”
疯老头唠唠叨叨引起了周围司机的不爽,都纷纷赶他。
我和李涛则快步回到车里面。
按照我们昨天晚上经历的事情,再联想起刚才疯老头的疯言疯语,我几乎已经猜出了昨晚老太婆身上的故事。
据我的猜测,那个关于狗孩的故事,也许是这样的。
一家人里面,老太太是最喜欢狗的,天天宠爱狗宠爱得不得了。
这一点,落在儿媳妇的眼里,儿媳妇当然不乐意了,她希望老太太能够更加宠孙子。
可老太太依然最喜欢的,还是狗。
小孩一天天的长大,终于到了牙牙学语,可以蹒跚走路的时候了。
有一天,小孩欺负了那条狗,揪住了狗毛--不是出于恶意,只是懵懂小孩完完全全不懂事而已。
这一幕被老太太看见了。
老太太提起孙子,狠狠的打了几巴掌孙子的屁股。
这一切,也落入了儿媳妇的眼里。
儿媳妇真的是妒火中烧了。
她已经完全愤怒了,生气的结果就是,她要报复,要报复老太太的厚此薄彼,报复老太太的偏心,报复老太太宁愿喜欢狗也不喜欢自己的孙子。
所以,当天晚上,儿媳妇把家里的狗带到了野外的小树林里面,捆在了树上,残忍的虐杀了这只黑狗。
虐杀了黑狗还不算,儿媳妇剥下了狗的脸皮,连夜把这张脸皮摆在了老太婆的床头柜子上面。
第二天早上,老太太醒了过来,惊声尖叫,声音传到了隔壁儿媳妇的耳朵里。
儿媳妇邪魅的笑了--这是她要的结果。
可是儿媳妇没有想到的是,三天之后,老太太不见了,她儿子也不见了。
老太太和孙子一起消失了!
下一次老太太和孙子出现的时候,也许就是碎尸了昨天晚上那个大货车司机的时候。
我是看到了老太太的狗,狗是狗头人面,也许老太太亲手用匕首剥下了自己孙子的脸,缝在了狗的脸上,算是一种补偿吧?
我和李涛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完了整个故事后,我发现咱俩的手都是颤抖着的。
这个老太太的心肠狠,儿媳妇的心肠,也狠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和李涛抽了四五根烟,才把情绪给冷静下来。
由于昨天晚上的大货车司机死得太惨了,今天武警的检查也实在是严格,一点点搜,一点点的排查,我们两人在车里睡了一上午觉,才轮到检查我们。
检查完,我们就重新离开了。
路上,李涛突然问我一句:亮哥,你是不是没跟我说实话啊。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李涛说他感觉我经历了很多,他说昨天晚上旁边看得很清楚,虽然我也很害怕,可我没有害怕到极点,动作啊表情什么的都比较淡定,绝对是经历过一些东西的人。
好吧,这小子眼睛真尖啊。
我就将这些天碰到的事情,见到的事情,全部讲给了李涛听。
李涛听得那叫一个瞠目结舌,时不时问我一句:你没有虚构?你真的遇见画皮了?你没有说谎?你还见过收集人皮皮草的人?
我靠!你以为哥是干什么的?哥就是一大货车司机啊,能编出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吗?
最后我说道铜钱眼的时候,李涛两只手捂住耳朵,嚷嚷着他不听、他不听。
李涛说听了这么多的“肮脏事”,晚上怎么睡得着觉啊?
我们开了一下午车,车子到达了一个叫“毛云县”的地方。
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不会在这个县城里面过夜的,我们之所以请一个副驾驶,就是为了两班倒,不停的开车,日夜兼程。
但今天我们是在太疲倦了,昨天晚上见到那个狗孩的时候,一个惊吓,就让我有一种体力耗尽的感觉。
所以,我们选择住店。
开车在县城里一家宾馆开了一个双人间,我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就痛痛快快的上床睡觉了。
半梦半醒间,我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人站在我的床边上。
吓得老子立马坐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神经衰落,睡眠非常的浅,这会儿被吓唬住了,竟然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刚刚坐起来,才发现这个人是李涛。
只是看着李涛的模样不太正常。
他紧闭着双眼,同时两只手水平举着,手掌无力的耷拉着。
“梦游?”
我以前看过一个央视的纪录片,讲的就是梦游,说有些人再睡梦中会起身走动,以及做一些简单的行为,这种病叫梦游症。
看到了梦游症还不能喊醒他。
一旦你喊醒他了,他会自己吓着自己的。
我对李涛的梦游很感兴趣,摸出了一根烟点上,然后掏出了手机,开启摄像功能,我得把李涛这一段给录下来,明天开车的时候,还好揶揄他。
岂料我刚刚打开了手机的拍照模式,我发现他冲我走过来了。
李涛走到我面前,一伸手抢下了我的手机,紧接着,他又走到了电视机面前,啪嗒,打开了电视机的开关。
我心想这李涛还真是奇怪,梦游也不好好梦游,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吱呀!
电视机闪了两声后,出现了各种白色的点。
电视机还没信号呢。
“这哥。”我摸过来遥控器,想要关掉电视。
可是我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按了三四下,电视机关不掉。
我拍了拍遥控器,再对着电视机按关机键,依然关不掉?
没电池了?
不可能啊,我洗澡之前还开了电视看了一会儿足球呢,怎么现在遥控器失灵了呢?
我又很用力的把遥控器再手上拍了拍,再次准备关机的时候,突然,电视上面出现了奇怪的画面。
画面是一个红色的房间,房间面前摆着一张贴了红色喜字的镜子。
这张照片如果放在别的地方,很可能我会觉得很喜庆,可是偏偏出现在这里--夜晚一个梦游症患者打开的电视机里--而且电视机还是没有电视信号的。
我顿时有一种脊骨发凉的感觉,再看看李涛,正端端正正的站在电视机的旁边,站的笔直的,像是一个哨兵。
我立马把棉被裹得紧了一些。
刺啦,刺啦,电视上面依然是一片花白的点点,没有任何信号。
可是下一秒,那个诡异的场景,再次出现了。
依然是红色的婚房,贴着红色喜字,十分古老装饰的梳妆台,贴着红色喜字的镜子。
刺啦,刺啦,没过三四秒,屏幕上再次出现花白的点子。
再过十来秒,电视上又回归到了诡异的镜头。
婚房、梳妆台、镜子,和刚才一模一样,只是唯一有一点不一样的是--梳妆台的对面,做着一个女人。
看她的身形,确实是一个女人,水蛇腰盈盈一握,小臂修长,手掌皮肤白嫩如葱,穿着一件红色的婚袍。
可是说她是女人,她在镜子里面的长相,却明明不是。
镜子里面的脸……是我的。
没错,就是我的脸,我对自己的长相算是太熟了,可是这次,女鬼的镜子里面竟然是我的脸。
我顿时有种头顶上冒寒气的感觉了,怪不得李涛那么奇异的梦游呢,感情是被这电视里面的女鬼给控制了。
“哥哥你送给我的红嫁衣,依然那么美,依然那么艳,哥哥,哥哥……。”
女人竟然唱着一首小曲,声音无比邪魅,而且她开始梳头发。
伸手从头上往下梳。
她梳头发很奇怪,明明是一个齐肩的半长头发,可梳到头发末梢的时候,还继续往下梳,一直梳到齐腰的位置。
看得我真心是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
她梳了大概有三四分钟,才放下了梳子,同一时刻,电视屏幕再次变得花白一片。
而我的面前,出现了那个红衣服的女鬼。
红衣服的女鬼就站在我的床头,她的脚并没有踩在被子上,轻浮的飘荡在红中。
她的身形佝偻着,头发往下披着,盖住了脸,我也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不会真的如电视里面梳妆台镜子里表现的吧,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这时红衣服女人冲我勾了勾小指,下一秒钟,李涛说话了,他用一种根本就是女人的声音,幽怨的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