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后照的时候,动作不敢太大,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身后老太太在盯着我。
这个老太太绝对不正常,我不能让她察觉我已经知道他不正常。
我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抱胸,右手小心翼翼的伸出了镜子。
从镜子里,我看见了身后床铺的下弦。
下弦全是血迹,猩红的液体,洒满了一床、
我操!
这老太太是把自己的狗给杀了吗?
不对啊,我刚才上车前,还看到了这条狗,毛发颜色好着呢,不应该是一条死狗啊。
要说我也是农村人,家旁边还是一家屠狗场,专门杀肉狗的地方。
小时候我还去屠狗场见过现场杀狗呢--一刀从狗脖子上面刺进去,然后开始放血。
只要放出一小碗血,狗的身子-就会干瘪不少,而且毛色立马变得黯淡,再怎么油光发亮的大黑狗,此时毛色也要黯淡无光。
如果说老太太的狗是死狗的话,那我只能说,他的狗,品种真优良,都被放血了,还特么这么饱满?
我又把镜子往上抬了抬,这会儿,我的镜子里面,出现了狗的脑袋。
狗低着脑袋,他的下巴哪儿,不停的滴着鲜血,看上去确实很渗人。
“尼玛的,这狗怎么就流血了呢?”
我心里有些发毛,这时候,狗子动了。
它动了,它没死。
只见,它缓缓的抬起头来。
我一直看着镜子。
等狗彻底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狗头上有一张小孩子的脸。
狗头的脸是小孩子的。
看那张脸,小孩子长相很标致,只是;脸孔惨白,眼角处不停的滴着血。
“哎哟妈呀!”
饶是我见过太多的灵异事件了,可我真的是头一次见过这么惊悚的场面。
狗头、狗身子,狗腿,但偏偏长了一张小孩子的脸。
我这一声大叫,李涛听到了耳朵里面,问我大声嚷嚷什么,同时把头往后面一转。
他和那个小孩脸的狗子瞧了个对眼。
登时,李涛嚎叫一嗓子:我草你妈,你哪儿来的狗东西啊?吓死爹了。
他嚎叫得脸都扭曲了,竟然还不忘记“点刹”大货车。
货车刚刚挺稳,老太婆站了起来,咯咯咯咯的笑着。
“怎么了?不喜欢我的狗吗?它不可爱吗?”
“奶奶,它很可爱,对不起,奶奶,我错了。”李涛当时就认怂了,差点没有磕头求饶了。
我在一旁,看得嘴唇发干。
老太婆突然尖笑起来“咯咯咯咯,你们都撒谎,说喜欢它,实际上都不喜欢它。”
说完,她对着那个人脸狗嚷嚷了一句:黑子,去,咬死这些不喜欢你的人。
“汪汪汪!”
人脸小孩张开了小嘴巴,连续吠叫了三四声,它嘴里一拍森然的牙齿,猛地往李涛的脖子上咬过去。
我抓起了喝水的茶杯,对着小孩砸了过去。
乒乓一声。
小孩狗被砸得后退了一些,李涛打开车门撒丫子就跑。
我看他跑了,心里放心了一些,打开车门,我也撒丫子跑。
“涛子,跑慢一点,我特么的跟不上你啊。”
“废瘠薄话,这时候谁跑得慢谁是傻逼。”
我们两人往前跑了上百米,但没有发现那可怕的老太太和他那张着小孩脸的狗追过来。
“唉!她好像没有跟上我们唉。”我偷偷跟李涛说。
不管咋说,咱也不能舍得把大货车丢在这儿啊!
所以我一边跑,还一边关注,直到现在,我都没瞧见身后老太婆在追我。
是吗?
李涛也停下了脚步,战战兢兢的躲在我的背后:哎哟,哎哟我去,太可怕了,我去他妈了个比。
他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确实没有发现那老太婆和小孩狗追过来。于是我们两人,原路返回了几十米。
这时,我看清楚了--老太婆抱着她那只人脸狗,站在车厢里面,一脸狰狞的模样,她冲我张嘴,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齿,可依然站在原地。
“我知道了,他动不了。”我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在公司门口,田哥他们三只恶鬼,也是到了我的车厢那儿,就被固定住了,走也走不动。
现在看,这老太婆估计也被货车里那神秘的力量给禁锢住了,这是好事情啊。
我叼着一根烟,同时给李涛也递了一根烟,说没事了,待会那老太婆就得烟消云散在我的车厢里面。
李涛哆哆嗦嗦的抽根烟,问我为什么。
我撒了个谎,说这货车里面有余大爷设下的禁制,一旦有厉鬼想要害我们,立马就要玩完。
余大爷在晚上给李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涛一直都觉得余大爷就是那种世外高人,现在我把这尊大神搬出来了,他无话可说,言语也有点小兴奋:真的吗?那以后让余大爷去我家里设个禁制,这样我半夜起床,就敢大摇大摆的上厕所。
尼玛,就这点出息。
我也算明白,这哥们为什么刚才见到人脸狗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我们就隔着很远看。
我看见车厢里,老太太的影子在变淡,一点点的变淡,和开头田哥那三只恶鬼一样,从完整的人形变成半透明,从半透明彻底凭空消失,像是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我货车的货箱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神秘?”
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这次运的鬼货了,太特么的强大了吧?连续遇见了两次鬼事,都被它轻轻松松的化解掉了,这得多么强大的力量?
如果说田哥那三只恶鬼的道行很一般,这次这个老太婆这么凶,还有他的长着小孩脸的狗,一看就是凶鬼,竟然也这么简单的化解掉了?
同时一个新的问题又在我的心里诞生:这凭空消失的鬼,到哪儿去了呢?是被整得灰飞烟灭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老太婆消失了三分钟后,李涛才问我:亮哥,咱们现在是不是能上车了?
“上吧!应该没事了。”
我拉着李涛上了车。
到了车上,我先看我的床铺。
尼玛,床铺还好啊,没有鲜血,看来那鬼消失了,他的狗的血也消失了。
万幸,不然我这张床,还能用?
我拍了拍胸脯,正要招呼李涛坐下,结果一个不经意间,我竟然瞟见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面,有一滩黄色的液体。
“靠,涛子,你竟然被吓尿了?”
不愧是历史级别的胆小鬼,这么轻松,就给吓尿了?
服!
李涛也挺不好意思,找我要了一件换洗的牛仔裤,把自己湿透了的内裤和牛仔裤全部扔掉。
“亮哥,真不忽悠你,我这不是被吓尿了,我这是……我这是听说童子尿可以驱鬼,所以我灵机一动,撒了一泡,机智不?”
“滚!”
……
一阵收拾之后,从新上路,这次开车的人是我了。
我让李涛先睡个觉,他闭上眼睛,才睡半个小时就醒了,一头的冷汗,明显是做噩梦了。
我很同情他,这些天我就是怎么过来的。
车子开到国道的收费战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收费站那里排起了超级长的队伍。
光是我前面的车辆,起码有三四十辆之多,而且这些车,基本上都是大货车。
“这是咋了?要严检了?”李涛揉着眼睛,问我。
严检是我们大货车司机群体里的一种说法,这些收费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月经,突然来一次特别严格的检查,只要他们设卡了,那我们大货车司机基本上就会被检查出问题来,被扣大几千块!
我稍稍站起来一点,往外面瞄着:好像是哎,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李涛现在估计被吓出心理阴影来了,几乎不敢一个人呆着,哪怕现在是青天大白日的,也要跟着我一块。
我们打开车门下车,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大货车司机。
大家都在讨论:唉!你说是不是严检啊?今天这阵仗,可真有点大。
“谁说不是呢?一大早就设卡,估摸着是想从咱们身上扣二两肉来啊,你说咱们这些瘦不拉几的,上头还老想着抠咱,咱不得饿死啊?”
“唉!怎么还没人组织冲卡呢?谁特么第一个冲,我第二个跟上!”
大家伙讨论得激烈,已经开始有组织冲卡的意向。
以往冲卡都是有人组织,然后一对大货车直接撞断“收费卡”,扬长而去,为的就是不交那几千块钱的罚款。
我以前也冲过几次,不过我都是跟着别人冲的,带头冲的话,也没那个胆子。
就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发现不对了。
他嚷嚷着说这不是严检,严检怎么可能带着自动步枪呢?
我们看向了收费站,可不是么?收费站后面来了八个穿着武警制服的男人,他们全副武装,背后挎着一挺黑黝黝的自动步枪。
这应该不是严检,谁检查个司机还带这么先进的武器啊?
这时候,一个长得像猴子的家伙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他嗓门大,冲着我们喊:靠!不是严检,我去找我收费站的哥们打听了,是抓杀人犯的。
“杀人犯?杀人犯堵这里抓啊?”
“可不是咋的!昨天晚上,有一辆大货车出事了,妈的,驾驶室里,司机和代办司机被人碎尸了,啧啧,你们可不知道,那场面,血呼啦差的,两个人被搞成了碎肉,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猴子眉飞色舞的说着他从收费站里打听来的料,期间有一句话,引起了我和李涛的注意。
“杀人犯现在还没查出来,但那大货车的行车录像拍到了一个老太太推着一台婴儿车拦在了车头前面,你们猜那婴儿车里是啥?你们绝对猜不到,那是一只狗!黑色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