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颖珊一直紧盯着画里的情景,他们看不到,她却能看到两个熟悉的影子从纸马店出来,进了酒巷,此时,两人正从窗户里爬出来,而在那之前,另一个略显单薄的影子刚从那里逃出来,从形状来看,与乔宇和守门灵的影子截然不同。
白颖珊迅速查看整幅画,是虚灵吗黄轩哥,整幅画里一共有六只这样的虚灵,他们的身形淡得多,飘忽在不同的街道,但乔宇和守门灵身在其中,根本感觉不到,我要怎么将信息传达给他们
我们进不去,只能靠声音。黄轩说道:喊话试试。
白颖珊说着,凑到画前用力地喊着,但乔宇和守门灵只听到轰轰的雷声,在头顶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乔宇抬头,灰蒙蒙的天空里不见闪电,而这雷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要下雨了吗守门灵伸出手,等了半天也没有雨滴落下来。
等等,轰轰,轰轰轰。乔宇侧耳听着:这些雷声就像有频率一样,唉,真是的,这些鬼东西在说什么,咱们继续去找其他地铁失踪人员。
守门灵应了一声,此时,雷声终于消失,白颖珊见两人影子继续移动,不禁颓然地坐在地板上,此时,已经凌晨十二点十五分,仍是子时。
他们听不到。燕南说道:咱们必须想其它的办法,对了,用乔宇的工具如何,之前他的红线能够从画里拽出上下胡乱蹦跳的守门灵,如果用红线拴着黄符扔进去呢
好办法。黄轩喜出望外,去翻乔宇的背包,拿出沾了童子眉的红线,又在黄符上写上一排小字,系在红线的一头,走到画前往里面甩,咣地一声,红线打在画框上便落下去,黄轩顿时变了脸:这个,我好像不行。
我试试。白颖珊感觉得到肚子里的异样,或许,借助他的力量可以办到吧
白颖珊拿着红线,看准乔宇和守门灵的位置,掌心已然渗出汗水,只消用力一甩,红线甩进去,嗖地一声,红绳的一端哧溜一声没入画中
啪,乔宇的额头被打了一下,抬头一看,见到熟悉的物件,马上老练地将黄符取下来,看清里面的内容,不由得心里一暖:那些家伙在外面也没有闲着,帮着咱们了解大局,像刚才的无脸鬼,这种怪异的家伙一共有六只,小家伙,咱们该小心了。
红线消失了,乔宇和守门灵面面相觑,此时,他们站在河边的主街上,四周熙熙攘攘,乔宇猛地抬头:两位男士,两位女士,都穿着现代服装。
他们就在身边茶楼的二楼,靠窗而坐,前后两桌而已,两位女士穿着职业套装,脖子上还挂着工作牌,上面有两人的照片及工作岗位,两人面对面对着,相视无言,面无表情,而身后的那一桌,两位男士则更颓然,两人年纪相仿,同样是上班族,内穿白色衬衫,外穿灰色西装,两人趴在桌上,埋头不语。
两位女士中应该有一人是安一白的母亲,年纪应该不年轻了,从身形来看,是左边那位。乔宇说道,左边的那位女白领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更丰满些,脖子上绕着丝巾,她面色怅然,却不能挪动目光,只能看着对面的同事。
进去。守门灵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进去,只迈进去一只脚,哇地一声,身子猛然弹回来,乔宇见势双膝一跪,伸出双手接个正着:有结界。
刚才的纸马店能进去,这间茶楼却不能,守门灵唉哟直叫:痛死我了。
你现在是灵体,所谓的痛只是假像而已。乔宇说道:但以你的灵力也无法进入的话,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里面的四人被困住了。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男士抬起头,往下望过来,看到乔宇和守门灵,突然兴奋莫名,他站起来走到楼边,兴奋地大叫起来,同时双手扑打着,就像他眼前有一道玻璃幕门
红衣女被困在纸马店,爷孙俩只能在街道和纸马店里来来返返,这四个人则被困在茶楼。乔宇说道:唯一的共通之处是他们都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而能够自由活动的是那六只鬼魅,其实是那六只鬼魅的怨力才形成现在的虚无之境吧,要破了这鬼地方,必须灭了那六只鬼魅,可恶,刚才应该当机立断灭了那只才行。
此时,守门灵突然抬头:乔宇,你看,河里是什么
乔宇走向河边,发现桥梁下方卡着一艘船,船体看着十分巨大,大部分已沉,只余桅杆露出水面,水下的部分虽然含混清,却可肉眼看到不少箱子和风旗,水泡千年松,风吹万年杉。这表明松木是抗浸泡比较好的造船材料。露出的部分明显是万年杉,也就是所谓的松木。
河晨有如此巨大的沉船,岸上的人却视而不见,此时,船身缓缓上移,河里浮现巨大的漩涡,而在那之中,刚才的无脸鬼此时赫然出现在甲板上,脸上依然戴着方才的雪白面具,不露眼,不露鼻子和嘴,完全将面部覆盖。
倒是原本遮住脸的头发现在拨到脑后,只有雪白的脸对着两人,突然,这人手放在面具上,轻轻地一掀,露出下巴和嘴,那张嘴突然往上扯,露出一口沾满血的牙齿:你,敢来吗
乔宇一怔,此时,那艘巨大的商船已经重新浮在水面,在水面左右摇晃,原本甲板上一人的鬼魅,此时有如产生分身,一共六只并排站在一起,高度一致,身体一致,长发一致,同样戴着雪白的面具
哦,怎么办守门灵拽着乔宇的衣角:咱们要过去吗
如果干掉它们可以让受困的冤魂们自由,当然要去。乔宇没好气地说着,拉着守门灵一跃跳入河中,那艘船突然往岸边靠,将两人接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