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红云的船舱中,艾米莉守在克姆斯的小房间里。
“克姆斯先生,您能告诉我爱是什么吗?” 艾米莉小声的求教克姆斯。对于杰拉德的改变,人鱼少女充满了迷茫,同时,也对爱情本身产生了疑惑。
在死亡红云上,艾米莉只能找到两个人可以吐露心事的听众。一个是贝尔兰德;一个就是克姆斯。
贝尔兰德那里早已经问过,得到的答案却不是艾米莉想要。当然,你能指望一个过度性苦闷的男人为一个爱情理想者提供正确答案吗?
“爱?爱是什么?”魔鬼反问艾米莉,他哪里明白爱是什么。魔鬼没有亲人,朋友更是少的可怜。认真的算起来,也就惟有德芙一个。
“对不起,我以为您知道。” 艾米莉这才知道问错了人。“克姆斯先生,那您能告诉我关于那个德诺芙的事吗?您知道,在你昏迷的时候,不断叫着她的名字。所以,我才猜想您肯定知道爱是什么。”
“昏迷中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跟爱有关吗?” 克姆斯无聊的笑笑,拒绝回答艾米莉对于德诺芙的提问。魔鬼不想触及那心中莫名的哀痛,每当记起这个名字,心中就会泛起一种撕裂般,想要抓狂一般的空虚。魔鬼既不愿忘记;也不想提及,隐藏,不触及就是唯一的办法。
“当然,昏迷中说的话反映的是一个人心底最真实的东西。就象我妈妈一样,她经常在睡梦中呼喊着爸爸的名字。巴特诺…巴特诺…” 艾米莉学起了海伦娜女王的声音,炽烈而又伤悲。“爸爸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妈妈她一直想着他……”
“爱应当就是这样。时刻想念是对方;顾及着对方;绝不允许对方受到半点的伤害……”
“你既然知道爱是什么,又为何来问我。” 克姆斯奇怪的问艾米莉。
“我想知道你们对于爱的看法,因为我很迷茫,所以我才想知道的更多。”
“因为杰拉德?他让你迷茫了?”
艾米莉痛苦的点点头,默然不语。
“爱,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如果是的话,我想爱就是放弃吧。”
“跑不了了!”一声爆喝,船舱突然冒出无数举着长筒燧发枪的军人,穿着卡斯特塔帝国海军军装的军人。
“索菲娅!束手就擒吧!”在风灯的光明照耀不及的角落,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
“头儿快跑!”与此同时,钩子将手上的匕首射向风灯,人也迅速的向楼梯那边扑过去。
“狗养娘的杂碎!”索菲娅却动都不敢稍动。因为‘耳朵’与刀疤帕尔一左一右,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去路。
杰拉德更不会动。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惊喜。因为,那年轻女人的声音,是他的姐姐伊莎贝尔!
至于货舱中的另外几个海盗,早已在强大的压力下屈服了。
‘砰砰砰……’,密集的燧发枪声响起,妄图逃跑的钩子被打成了筛子。
索菲娅这才动了,趁着敌人装填弹药的时候,鞭子猛的抽向刀疤帕尔,人却向船舱临海一面的船板飞撞过去。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耳朵’动了,一道蓝光从他手上发出,如一幕屏障般罩向索菲娅。
刀疤帕尔刚刚侧身避过索菲娅的鞭子,却突然发现上了当。索菲娅的鞭子并非是针对他发动的攻击,而是针对他身后的一根支柱。
空中的索菲娅借着鞭子缠在支柱上的力量,凌空一个急转,身形急射早已看好的楼梯口。
“回去!”楼梯处的上层船舱中冒出一个双手持着巨斧的年轻男人,历喝着劈向索菲娅。
逃生的机会稍纵既逝,索菲娅不敢躲避,泛着幽蓝斗气光芒的鞭子迎向劈来的斧头。
‘当’,柔软的皮鞭与巨斧相交发出硬物相撞的大响,甚至,还擦出点点火花。
持巨斧的年轻男子向后倒滚,斧头脱手,人也是惨叫一声。但,索菲娅终于还是被阻了一阻,从后追来的刀疤帕尔与‘耳朵’把她拦了下来。
“桑蒂勒!你没事吧?” 伊莎贝尔焦急的呼喊。
“还好。”刚才在与索菲娅较量中被击的倒滚的年轻男子高声应到。
“索菲娅!”军人们围了过来,黑洞洞的燧发枪指住了她。“现在以战争罪;海上劫掠罪;杀戮无辜罪;……逮捕你!” 希尔滋手持卡斯特塔帝国签发的公文,细数索菲娅的所有罪状。
“我拒绝承认犯有战争罪!你们没有证据,我要求得到公证的判决!”面对着数十支燧发枪,索菲娅绝望的放弃了反抗。
“你不仅犯了以上这些罪状,你还有绑架勒索、胁持无辜等等罪行!” 杰拉德从跪在船舱的海盗中站了起来,指证索菲娅对他与艾米莉所犯下的罪行。
“杰拉德!” 伊莎贝尔惊呼。这个男子的声音,这个男子的轮廓……是她的弟弟,被掳走的杰拉德!
死亡红云上。
“要喝口酒吗?”野狐狸从船长室拿出瓶索菲娅珍藏的葡萄酒靠近负责监视大海这边的杰米。“这可是头儿珍藏的好东西。”
“头儿会发现的。” 杰米可不敢接受。野狐狸怎么说也是头儿的心腹,她敢偷喝,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敢。
“来吧,来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野狐狸将酒瓶凑向杰米,眼睛却瞄向海上这边的情况。
杰米扭头躲避,却无意中发现有海面上有十来只‘妞’正想要从大海这面靠近死亡红云。“有……”
“就只有这么多,杰米,还想要就没有了。” 野狐狸捂住了想要报警的杰米,抓着酒瓶的手神奇的变出一把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
其他负责警戒的海盗原本被杰米发出的第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力,回过头来却发现野狐狸和他抱在一起,并且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再联想到野狐狸刚才所说的话,大家又心照不宣的转过头去。
叛徒!杰米倒下了,十只‘妞’载着的七十名卡斯特塔帝国海军士兵也从他负责监视的那面爬上了死亡红云的甲板。
一场激烈而短暂的战斗打响,海盗们被全部制服。
“船舱中还有三个,不过巴特诺船长吩咐过,现在不要去惊扰他们。” 野狐狸接应了卡斯特塔帝国的海军,引导他们控制了死亡红云最重要东西。
‘闪烁’,曾经令卡斯特塔帝国损失惨重的诱饵。
“艾米莉,回你的纳塞尔去吧。” 克姆斯听到甲板上的异常,翻身从吊床上跳下来。此刻,他哪里还是那连正常行动都办不到的伤者!
“克姆斯先生!您?……” 艾米莉吃惊的不得了。不久前还需要自己搀扶着才能走动的克姆斯此刻竟然比最敏捷的燕鳐还要灵活。
“回去吧,大海才是你生活的地方。”魔鬼也是有善心的。对于这个照顾了自己两个多月的人鱼少女,克姆斯最后一次给她忠告。
“上面出了事吗?” 艾米莉也听到了甲板上的响动。
“我们中圈套了。” 克姆斯简短的给予答案,招呼艾米莉跟着他走。
上层船舱的火炮窗,克姆斯带着艾米莉从那里钻了出去。
“走吧,现在就走。” 扶在不被甲板上负责警戒的卡斯特塔帝国士兵发现的船底,克姆斯指着安第斯洋的方向,纳塞尔的方向让艾米莉离去。
“我……”艾米莉犹豫着,她有太多不愿意走的原因。要走,人鱼少女随时都可以走,为了杰拉德,她委屈自己留在了死亡红云。现在,杰拉德面临着危险,艾米莉更加不能离去。不管现在杰拉德变的如何不象以前的他,至少,艾米莉从没有变过。
甲板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穿着卡斯特塔帝国海军军装的士兵。克姆斯不再管艾米莉,独自潜下海底,向索菲娅登上的那艘‘破坏者’游去。
“你真的是杰拉德!真的是我最亲爱的弟弟杰拉德!……” 伊莎贝尔泪流满面,抱着杰拉德失声痛哭。
“姐姐,是我,我是杰拉德。爸爸他……” 杰拉德同样止不住悲伤,特别是终于和亲人团聚,特别是不久前才得知父亲逝世的消息。
“就是这个邪恶的女人,莱塞姆帝国侵略瑟莱克与她关系极大!……” 桑蒂勒痛诉索菲娅的罪行。她是如何用自身做诱饵,引诱卡斯特塔帝国海军舰队进入莱塞姆帝国预谋的包围圈,如何害的理查德上校他们惨死,最终导致瑟莱克港沦陷,萨瑟兰德总督自杀身亡。
“我要杀了她!“悲愤至极的杰拉德抢过伊莎贝尔的配剑,转身就要扑向索菲娅这个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大仇人。
“不!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伊莎贝尔拦住了杰拉德。“她要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让她在父亲自杀的地方忏悔!我要在那里吊死她!”
“对。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 希尔滋与桑蒂勒围过来安慰好不容易重逢的姐弟。“不管是这个女人所犯的哪一条罪行,都足够把她送上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