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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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的屋并不大,但近乎所有村民都不愿离去,从里到门外围了几圈人。异乡人的进入,在石村绝对是值得轰动的事情,不消片刻,便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各样的传说具备,但不管如何夸张,相同一点,就是四人都是神仙,从天而降来的。于是,村民们不顾炎热,一股劲往村长家跑,生怕占不了看神仙的位置。村长屋外,一会就围上更多人。

但顾于礼节,屋内还是给四人空出了相对大的一片位置。村长家里设施简陋,示意几人坐下后,他道:“四位可是仙人?”

李云卿看了看张闻多,见他温和望着这边,脸上没有一丝异色,对村长说:“我们只是修仙人,我叫李云卿,是紫微派弟子。”又将另三人分别介绍了遍。

村民纷纷大惊,紫微派啊,普天之下,谁不知道紫微派上全是仙人,难怪这么容易便来到石村,原来是来帮忙救村子的。

村民骚动中,舒歌问:“你们这里,好像不大对劲?十月天气,怎还如此炎热?”

村长叹口气说:“不仅如此,一年了,都快一年了。去年的冬天,都没下过雪。之前的这个时候,都该加两件衣服了。”

舒歌皱眉道:“哦?一年前便这样了?”

村长道:“一年前还没现在这般异象,只是不寒冷。你要知道,这山林之中,冬天时候,大雪可是要封山的。此后越来越热,就成了现在这般样子。”

周围村民也纷纷道:“是啊,我们这石村,靠近山林,现在多久没见过绿色了。”

“原来村子外还有条小河呢,现在都干成土块了。”

“现在这里知了都要热死,人怎么活啊,一天比一天热!”

“神仙,你要救救我们啊!

“是啊,神仙请救救我们啊!”

杂乱的发言最后都统一为救助的话语,更是几个妇女已经失声哭出,但那干涸的眼眶中却流不出泪,接着一片片地往地下跪,口中都是苦难的哀求。

四人觉得这些村民很可怜。有时候,人真的很无助,纵然生存在了这个世界,有了魂灵,有了意识,有了思考,可其实很多事情却由不得自己。比如眼前这群人,个个看着民心淳朴,但不得不让自己每天艰难地对抗莫名的炎热而活下去。他们的世界里,可能从未想过豪贵,想过奢淫,外界的变化甚至都值得他们谈论许久。他们只关心着自己身边的人,事,此刻又关心着自己的生存。当一个人思想中,生存占了最大比重时,无疑是最无助的,可在这里,这样的人,整整有一个村子。

几人赶紧去扶他们站起,口中不断迎合他们的回答。李云卿见张闻多站在村长身边,面有哀愁,相对其他村民,似乎有更多心事。

直到村长喊了声:“大家都起来,不要让仙人为难。我们还是先让仙人们了解这里的情况才是。”村民这时才默默站起,舒歌吁出口气,问他们道:“我们肯定会尽力帮你们的,但是你们一定要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这样,我们才知道该怎么做。”

众人纷纷说好,争先恐后要回答问题。

舒歌笑笑道:“第一,我想知道,你们这段时间来,做的梦境。”

“噩梦!我三天两头的就做噩梦,什么样的怪事都有,现在我睡觉都很困难!”一个男子抢先说道。

“我老梦到妖怪啊,我们这里是不是真的有妖怪啊?”站最前边一个孩童问。

看来这个问题反应强烈,近乎所有人都在诉说,但更多的表示,梦中只是混沌,倒不知道有什么,可又和往常有极大不同,说也说不清楚。

这足以让四人确认,这便是梦貘所说的村子。

这点得到证明之后,四人沉下心来。有人问:“神仙,以你们看,这样的情形,是什么原因啊?你们之前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舒歌摇摇头道:“使一个空间内产生异样的方式有很多种,抛开天灾不说,光咒术法阵里都有上千种之多,也不乏有妖异之物、神兵玄器,本身带有极大的火灵之力,所以现在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何所致。”

“肯定是晓婧,妖异……”窗外有嘀咕声,虽然声弱,但凭几人听力,是一清二楚。桐星不禁问道:“晓婧?什么晓婧?”

屋里一下所有人没说话,窗外倒是有声音传来,仿佛说话那人跑了。再看屋里所有人,包括村长,都斜斜看向张闻多。

张闻多脸色一变,像是有些气愤,里面又若隐若现丝惊慌。他轻轻咳了一声,众人这才一致把眼神转开。桐星觉得古怪,又问:“晓婧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好好告诉我们,让我们怎么帮?”

村长擦了把汗,干笑两声,白着脸问张闻多:“对了,晓婧怎么没来啊?”

张闻多看向桐星,道:“晓婧是我妻子,她身子近来不适,我得回去照看她了。你们若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们,失陪了。”说完向四人赔个礼,就往门外走,众人都给他让开条路。

看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莫辰疑惑道:“他……好奇怪的样子。”

村长叹气道:“这说来话可就长了,他和晓婧在本村长大,两个都命苦,很小时候父母就过世了。都是村里人一把把拉扯大,年纪长他们的,都把他们看做自己子女一般。他俩命运相似,感情投合,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长大了之后,晓婧生得水灵灵可爱,村子里追求她的小伙子不少,可她偏偏只钟情闻多。两人最后自然也就在一起了。”

桐星说:“那好啊,没什么不对劲啊,晓婧就该喜欢他嘛。”

莫辰打断她道:“听着听着,瞎激动啥呢你?乱打岔。”

村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道:“他们的确很般配,虽说闻多样貌普通,你们也见了,可他却爱好乐器,弹得一手好琴,私底下,自己常常钻研乐谱,制作木琴。这在我们石村,会音律的,还是第一个。晓婧原本长得标志,在石村里,也是众所周知,她后来跟着村里的大夫学医术,两人给村里人弹乐治病,大伙都挺喜欢他们。可一年前,自从晓婧失踪后,就变了。”

莫辰顿时吓一跳,道:“啊!张闻多刚才不还说她在家吗?怎么的一年前就失踪了?”

村长说:“你有所不知,这里面很多古怪,但我们都看不出名堂。一年前,这旁边的山还是葱葱郁郁,野兽药材都是不少,晓婧跟着村里两名大夫山上采药,上山之后,她一人走在前面,采药时被突然出现的狼群拖走了。另两个大夫都是六旬老人,哪敢去救?还好那些狼不多,只有三四匹,也没发现在后面树丛中的两人,这两大夫赶紧下山告诉村里人,大伙都巡山去救,可寻遍了山,也没发现她,连……尸体都没找到。大家都很难过,闻多更是日渐憔悴,茶饭不思。可过了两天,晓婧竟然自己从山里回来了,只是衣服都些破碎,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她解释那天被狼拖了一段路,突然出现了一头猛虎,狼群被它惊退,猛虎也追赶而去。大伙奇怪之余,觉得这里面不对劲,但也找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说她吉人天相,那猛虎是天神下来专门救她的。”

村长说到此,顿了一下,喉咙间动了动,接着道:“可就是自那天开始,气温便开始变暖,那个冬天,出奇的竟没有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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