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雪门,再看一眼这红幕铺满的飞雪之城,遥遥望向那朦胧不清的高耸雪山,各人心中想法不同。
李云卿说声走后,莫辰载着桐星御剑而起,舒歌翩扑黄袖,蓝色水灵将她扶于空中,四人一同往东边而去。
眼下的风景飞速变幻,稀薄云流在下方如织四扬,转而苍茫白雪之地已不在,几人换下棉衣,仔细注意着下面一个个村庄。
可是,各样的小村落实在太多了。
莫辰一脸茫然,问:“怎么办?这么多村子,该是哪个啊,总不能一个个去问吧。”
李云卿神情慎重,道:“先一直到东边大洋,看看有没有明显不妥的地方。如没有,再说。”
时值十月中旬,雪域之地一过,气温逐渐清爽,更可不时看到大片大片的枫树林,红潮翻翻。一路直行,万物在眼前以各种景色呈现,饶是美丽。丘陵、湖泊、高山、流水,如画卷般一副副往后拉动,临向东方,水泽丰厚,纵是深秋,也显得生机勃勃。但为何前方有一片荒芜之地?
越是临近,四人都感觉很热,这实在很不正常。按理这个时节,该是秋风清雅,叶落水流。而且置身高空,更是心高气爽。可这里怎么偏偏犹如炎夏。
居高临下,那一片荒芜被群山环抱,看不清道路的往来。突出的黄色形成一个椭圆,和周围极不和谐,而且仅仅只是这片地荒黄,往后根本不存在真正大漠的雏形。这椭圆的底线,背靠一座相对不高的山。那山更像一座高突的黄土,贫瘠之至,尽是坚硬的岩层。在悠悠青山之中,显得如此孤独。
四人不由放慢了速度,往下沉了沉。
那面黄色之中还是有树的,但零星点点,焦黄无绿,更不是秋风中舒丽的黄叶。这片地高低错落,看来是由山地开垦,层层叠叠中,几人都瞪大了眼睛。热风之中,那荒山左下角落,竟有一个小小的村落。
莫辰神采飞扬,大声道:“这绝对是个非常不妥的村庄!下剑!”
越是临地,越感觉炎浪扑面,四人停在村子外侧,脚刚踩地,便如踏到火炉之上。桐星跳了一下,道:“好烫,什么怪地方。”
莫辰问:“奇怪,你不是练火灵的,怎么会怕热?”
桐星反驳道:“那是不一样的,你练风灵的,哪天刮暴风时去山口站着试试。”
莫辰身临其境的想,感到不妥,若是在暴风的山口中间,八成自己会变成一面风筝。点头道:“你说的在理,这里怎么这么热啊?”
舒歌说:“进去问问吧。”
村子看着不大,或许此时正午,是热得最厉害的时分,几乎都看不到人,焦黄的杂草早已枯死,随处可见,村子里零星有几颗树木,看来很久前已经枯竭,干瘪的树叶死沉沉垂着,仅仅一丝粘着树枝,或许是长久没有刮风,竟没有落下。
四人环顾往里走,地面浮着一荡飘忽的热浪,稍远距离的事物,看着都在微微摇动。走过一个小道,眼前是一个稍大的广场,前方孤零零立着一口铜钟,在这没有太阳的天气里,仍是不住散出炙热的火气,看来这是村民召集的地点。广场正中有一口井,在这炎热的地域,显得尤为扎眼,此刻数个村民拎了桶排在一旁,一个赤膊的汉子正躬着背深深打捞着残余的水。另外的人里,仿佛有人注意到他们,此刻都转过头来,目光里充满惊异。
“外边的人?”
“好长时间没见过外人了。”
“这几个人好标志,看着很有地位的样子。”
“……”
四人往他们走进,从人群里冲出一个赤膊大汉,挡在面前,问:“外边的人,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舒歌向他行个礼,道:“我们路过此地,见这里仿佛和时节不相适宜,便来看了看。”
赤膊大汉警觉问:“我们这村子,外面是干荒的百里大地,看你们一身清爽,没有沾一点风尘,怎么走进来的?”
后面的人群此刻纷纷脸露惊慌之色,几个男子都走到前面,几个女子则往村子里跑去。莫辰感到这样迎接客人很是奇怪,注意力往那几名女子一放,耳边隐隐听到她们惊恐的声音,是不是妖怪?
莫辰这才明白缘由,当下哈哈笑两声打个圆场,向几名汉子说:“我们不是妖怪。”
后面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顿时一惊,道:“好哇,我们都还没问,你就在狡辩了。肯定是妖怪!”
四人还没来得及解释,看来这群人对他们身份已经确定,之听“啊”一声大叫,嗖一下就跑得一个不见。
四人目瞪口呆,什么都还没问,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刚走没两步,就见那几名女子逃离的角落里,方才那群刚跑掉的人神鬼莫测的出现在一处,跟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莫辰看着那些瞬间消失又瞬间出现的人,感慨道:“真是个古怪的村子。”
随着人群的走进,几人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之前从未见过。约莫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目,四方脸,相貌普通,很容易令人忘却。他身旁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由几个男子搀扶,看那架势,像是这里的村长。而之后,还浩浩荡荡走出不少人。
几人见他们神情谨慎,有的还拿了防身器具,看来真把自己都当成了妖怪。可是此时解释显然是苍白无力的,只等他们询问,再见机行事。
那领头男子在四人前一米处停步,所有人也跟着停下来,都没有说话,一刹那,整个广场异样的安静。
领头男子此时看去,虽相貌普通,但眉宇间英气勃发,另四人惊异的是,他身上竟微微有仙气的荡动。
莫辰顿时大喜,看来是自家人啊。
领头男子目光如炬,将四人一点点仔细看过,然后说:“不是妖怪,不必担心了。”后面人纷纷舒出口气,男子脸色也转温,问:“四位客人,不要见怪。我们这村子有些事情发生,太久没见过外边的人了。”
那村长模样的人也走上前说:“呵呵,让客人们见怪了。来,到我屋里去说,这里太热了,多长时间没见过外边的人了,抱歉的是没什么招待你们的东西,呵呵,请请。”
舒歌笑着还礼,道:“客气了。”之后随着人群的指引往村子左边走去。
老头仿佛很高兴见到他们,一路上喋喋不休,而其余的人也很好奇,不住打听外面的情况,但更多的,是在询问他们如何这样风尘不沾的到了这个村子。
莫辰一路走的开心不已,难道是炎热的天气激起了豪情,他把众人指点的殇魂提在手上,说:“我们就是站这剑上飞来的!”
众人大惊:“神仙啊!”
莫辰自豪大笑,笑声之中,老头道:“我们这村子,就一个字,叫石村。我是这的村长,呵呵,刚才与你们说话的,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叫张闻多,我们这村子,多靠了他。”
张闻多向四人笑着点点头。桐星道:“这里天气好怪。”
村长叹气道:“是啊,说来话长,看,前面就是我家了。呵呵,去坐下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