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闻乃上古之物，顿时愣在原处，全部没有说话。可以想像，这种处于他们脑海中不可思议的庞大生物此刻就在面前洞内，仅仅十步之遥，如何能不震憾？

此时老头身已转向洞口，道：“这女子，魔力浩大，在魔族的话，应当是响当当的强者。要不然，虽是‘深渊冰魄封界’此等禁咒，但没有那般的魔力，又怎能坚持两年之久。”

李云卿宛如天雷劈顶，震惊万分，失声道：“深渊冰魄封界？前辈……你……你说，她是魔族女子？”

老者眉头微微一扬，颇为奇怪道：“你不知道？可惜了，这女子竟冰释自己魔力。若她之前修为，在强者云集的魔界之中，也是一等一的。”

李云卿头脑一阵嗡响，万不可想到，曾经两度救自己性命，拿她生命相换的竟是魔族女子。可她在记忆之中，哪有魔族的暴戾之气，纵然强横魔界，在自己面前也未曾显露一点。在以往的了解中，魔族是强大、蛮横、任性而为的，魔虽无思无想无欲，但无欲而无所不欲。而且，与神界更是天生仇敌。难道，魔并非是残暴凶狠？还是因为无欲，受到感触，魔已非魔？此刻李云卿内心之中，传统而来的思想和亲身经历的想法互相碰撞，他自小在紫微山长大，天性聪明，为人品格正直，所受教理之多，对妖魔更是本能的敌对。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失却判断的方向。

李云卿头脑一片混乱，一时间仿若又想起什么，顿时问道：“前辈，难道因你是神族，专门来此要取她与魔龙性命？”

老者斜斜扫他一眼，道：“小子，你怕是不知道那上古魔龙厉害吧？我能取它性命，早几万年前就取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刻。呵呵，说来也是缘分，这女子若不用这禁咒，封住此龙，我还真拿它没办法，我又怎么伤她？”转过头对着洞口，颇为兴奋地喊了句：“老家伙，跟我斗，嘿嘿，最后还是栽了吧。”

三人更加迷惑，听他又道：“我先前说你认为我乃神界中人，只说对了一半，嘿嘿！你们可知六界有兽，而兽类之中，除了神、魔、仙、妖外，还有什么存在？”

李云卿旋即答道：“除神兽、魔兽、仙兽、妖兽外，再无存在。”

老头连连摆手：“无知无知，早在远古，大地洪荒，灵气雄浑，除了飞升的远古上神，最早在这个世界的，便是洪荒之兽。就连你们人间广而所知的青龙白虎四神兽，那也是几百万年后的小东西了。”

三人大吃一惊，莫辰脑中一转，战战兢兢道：“前辈……这上古魔龙，可与洪荒之兽有什么关系？”

老者转过头，眯起眼笑起来，道：“关系很深啊，呵呵呵，斗了那么年，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便乃荒兽。”

三人骇然失色，莫辰上上下下打量他许久，方开口道：“这……我不明白，你不明明是人的形态吗？怎么会是什么荒兽……”

老者捋须长笑，迎着漫天大雪，朗声道：“要有人态，又有何难？我本无形，想要何貌，便是何貌，区区人态，焉能难得住我？”

莫辰似懂非懂，寻思稍许，疑惑道：“那前辈不是在这个世界很长时间了，你不是比神族还强？你本来无形无态？又是什么意思？”

老者道：“神族高深莫测，我不过活得久一些，论强大，不定就敌得过。好了，这么多年没跟凡人说过话了，我还要抚琴，你们回去罢。”

三人面面相觑，李云卿暗暗苦恼，望了望那无涯冰川，又想起那如梦似幻的半月时光，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揖到地，恳切道：“还请前辈救舒歌出来，虽……虽是魔族，但她以命护我，知恩图报，李云卿还是懂的。”

这次倒是老者颇有些惊疑，“哦？你不在乎她是魔？”

实则李云卿何尝不乱，他此刻脑海之中，自小接触的道义与那黄衣女子时时刻刻都在激烈冲撞。一边是“道”，一边是“恩”。亦或者说，一边实际为“情”，只是他不愿提及罢了。他思忖之间，脸色一变再变，就连莫辰与桐星看着，也觉得他为难之极。那老者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悠悠望着。

终于，李云卿面色一凛，咬牙道：“她救我有恩，这般困了三年，我怎能放手不管？唉，前辈，若能得你相助，不管有何条件，李云卿赴汤蹈海，也定会做到。”

此言一出，莫桐二人相顾失色，就连那老者也微微颤了颤。

那冰封女子，与李云卿之间，关系定然不会太简单。

老者初次而来怔了许久，方才长长一叹，道：“终究还是情字可怕，你能走出门户偏见，自然再好不过。这六界相生相克，是否妖魔就是十恶不赦，我也时常在想。呵呵，小子，你虽有情，我却要无义，这魔族女子，我绝不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