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序幕 (下)【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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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抿了抿发干的唇,一片雪花落在我脸上,和他的神情一样,凉薄的冷。

他垂眸,慢慢抬起手腕,慢慢看手表。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得十分及时,我松开把衣摆捏皱的手,拿出手机。电话接通,彼端响起不太地道的中文,“嗨,大美人,你从来不迟到的哦。”

“bill,sorry,sorry……”我竟然把和bill谈新项目的合约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我一边愧疚地道歉,一边匆匆坐上车。

车启动的时候,我最后看了一眼倒后镜里的景漠宇,他竟然还站在原地,只是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二十年的感情,都成为了过去。

我们,再也回不到去了。

…………

之后的几天,因为一些繁琐的手续,我们不得不有些接触。只是他不是过去的景漠宇,我也不是过去的景安言,连最基本的礼节寒暄都显得那么多余。

红土山的手续全部办理完,我以为我和景漠宇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那日,我正和bill相谈甚欢,突然接到景漠宇秘书的电话,她告诉我,景漠宇在“荟轩”私人会所预定了vip包房,请我吃饭。

荟轩曾是a市最奢华的私人会所,因入会费高的惊人,消费高的离谱,几乎无人问津,除了a市少数有钱又败家的人为了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品味,时常带亲朋好友出入。每次景漠宇带我去荟轩吃饭,走过冷清的水廊,我总忍不住偷偷问他,“这会所的老板一年要搭进去多少银子,才能死撑住门面不倒闭?”

景漠宇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管牵着我的手向前走。

后来,景漠宇离开,我清点景家的产业,才愕然发现荟轩在景家名下,且赔的一塌糊涂,我一时心脏疼,果断把会所卖了。

此后,荟轩的消费一路下跌,上座率一路飙升,走在水廊时,再没有心痛感,我才去了一块心病。

提前半小时到了“荟轩”,我一路跟在迎宾美女身后绕过大厅,来到水廊。

水廊,顾名思义,是建在一座碧湖上的玻璃长廊,连地面都是纯玻璃建造。走在上面,脚下是碧蓝的湖水,缓缓流动,波光安静而优雅,如同掠水而行。

我最钟爱这水廊的设计,因为每次走过,景漠宇都会主动牵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暖,暖到人心里……

现在的水廊,还是水廊,那个牵我手的人,却已经不再是他了。

不知不觉已经穿过水廊,美女迎宾停在最后一间包房前,轻轻敲了两声房门,才为我推开。

“景小姐,请!”

“谢谢!”

霏霏的阴雨,紫檀色调的装饰,景漠宇侧身立于半启的窗前,半搭在大理石窗台的手指间夹着半支燃着的烟,渺渺烟气,被寒气吹散,不留一丝痕迹。

在我的记忆中,他从不吸烟。

见我进门,他掐灭半支烟,轻轻关上窗子,眉宇间的情绪比以前掩藏得更深,一丝喜怒哀乐的痕迹都无法捕捉。

“坐吧!”景漠宇指了指餐桌边的位置。桌子超乎寻常的大,至少容得下二十个人,而此刻,只坐了我们两个人。我坐在一端,他坐在另一端,就像隔着全世界一样遥远。

精雕细琢的酒菜被一一端上来,转眼摆满了整桌。我却对那些山珍海味毫无兴趣,急需点水酒驱驱寒。

于是,我把医生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抓起一瓶白兰地便倒了慢慢两杯,一杯端在手里,另一杯转到他面前。“难得我们久别重逢,你又拿到了红土山的开采权,值得庆祝!”

他微笑,端起白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桌面,仰头喝尽。我不甘示弱,一口气喝了进去,酒比我想象中的更辛辣,入了喉,立刻勾起了许多疼痛的记忆。

又满上一杯,酒杯在手中轻轻旋绕,透明的液体在酒杯中荡起破碎的涟漪。“听说你在华盛顿过的挺好,已经结婚了吧?”

他对着我举了举杯,字字清晰回答我:“错误,我只允许自己犯一次。”

说的好,说的真好!我几乎要为他鼓掌喝彩。

为了他这就话,这杯酒我当然要喝。只是,我忘了一件事,我的酒量和他不是一个段位的,他两杯酒喝下,面不改色,而我,头开始晕了。

本想切入正题,可一抬眼,对上他的深邃的眸光,想说出口的请求又硬生生被咽了下去,闷头继续倒酒,继续绕弯子,比如,美国的医疗条件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比中国好?

……

酒局的气氛虽不热烈,少有的几句寒暄也都非常形式化,但也算得上举杯换盏,有来有往。

记不得他第几次举杯,我的脸想着火一样烫,思绪和理智像是挣脱了束缚的两批野马,争先恐后越跑越远。

他不知何时,竟坐到我身边,深潭般幽远的气息混着白兰地的浓烈拂过我的鼻端,那是最蛊惑我的味道,我真的醉了――被他的味道醉了。

“最近爸爸身体不好,经常念叨你……”

“是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听不出情绪。

“他很想你……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在他心里你始终是他儿子。”

“如果我没记错,我和他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鼻根一阵阵酸楚,眼睛火辣辣的疼,我咬紧牙,没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恨,爸爸他老了,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

他沉默,低头看着酒杯中的液体。

“爸爸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还想把景家的家业全都交给你……前几天他病倒了,出急救室精神恍惚时,不停喊你的名字……”想起爸爸走出急救室时苍白的脸和环顾四周后目光中的失落,我的声音几近哀求地哽咽。“……你,回家看看他吧!”

“回家?”他手缓缓伸向我,冰凉指尖触及我滚烫的眼泪,“你是在求我回家吗?言言?”

我点头,“是,算我求你。”

他勾唇,牵出一抹我读不懂的笑,手轻轻拂过的脸颊,眉眼,还有鬓角的碎发,“好……那我想要的呢?”

我被他的语气和动作弄得有些慌乱,想退后,谁知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下椅子。我急忙撑住桌子坐稳,可眼前的景物不停旋转,四肢越来越虚弱无力。

景漠宇又靠近我一些,黑暗的阴影落了我一身。我想躲避,手刚离开桌面,人便向后倾倒。景漠宇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扶稳,冰凉的指尖落在我的头上,轻轻抚过我的头发。

“怕什么?”他的声音里噙着让人胆战心惊的笑意。

“我……没有。”

我颤抖的声音出卖了我。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俯身抱起我,身体突然悬空,一如梦境般不知所措,又分不清是真是假。

“你,你……要抱我去哪?”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逃离,可不知是白兰地麻醉了我的神经,还是他身上的味道迷惑了我,我的挣扎毫无抵抗力。

他抱的更紧,绕过屏风,原来屏风后还有一个门。

门被推开,里间是一间商务套房的卧室,紫檀色的大床上铺着绛紫色的床单,格外显眼,我立刻警觉,正想推拒,他的手一松,我的身体直直坠落在床上……

“景漠宇,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一颗颗解开衣扣,“我说过,我失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拿回来,你还记得么?”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入冬的第一场雪,铺天盖地落在法院庄严肃穆的门前。景漠宇滚烫的掌心紧握着我的手腕,雪花落在他眉睫,渐渐融化,我第一次在他黑眸中看到那么浓烈,那么不加掩饰的痛楚和眷恋,“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我没有挣扎,回以平淡的微笑:“这个问题,你该去问法官。是他不相信你,是他把景家的一切判给了我。你不服,可以去上诉――如果你认为这很光彩。”

他的手一点点松开,没有再继续无谓的挽留,纵然一无所有,他依旧骄傲,依旧做不来低声下气的恳求。

我转身离开,一分钟都不想停留。

“……我失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拿回来。”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眸,不屑地冷笑:“景漠宇,等你有本事拿回来的那天,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更痛一点,痛到骨血中,永难磨灭。

这一天如我预料地来了,只是比我预料的快一些,而他报复的开端也比我预料的龌龊一些。

他脱下自己的上衣,又用蛮力扯我身上的绒线针织衫,衣领深深勒在后颈上,丝丝痛楚。

我抓住他的手,平缓了一下紧绷的呼吸。“我自己来!”

他微怔,停下动作。

带着些许怨恨和认命,我在他面前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物,他一直耐心看着,等着,直到文胸的肩带从我的肩头滑落,他突然伸手将我紧紧揽入怀中。

就像野兽扑向他等待已久的猎物……

――序幕完――

当二十年的守候遇到婚姻,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亲情,多少是爱情?

当身体紧密无间的贴合,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欲~望,多少是义务?

当重逢时擦肩而过,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眷恋,多少是无奈?

当十指相扣,你说出那句“我爱你,很久了……”,我才知道,动了心的不止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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