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见过的一帮小朋友,大的七八岁,小的才三四岁,总共十来个人,被他一喊呼啦啦全部围过来。
“小和尚,他是清刚山上的吗?他怎么下山了?”
“他头发好长,是不是偷跑下来的呀?”
“也许是师傅嫌弃他没有慧根,把他赶下山的呢。”
“我看是破了戒才会下山,听说当和尚可苦了……”
小娃子们七嘴八舌聊的很开心,夏含清一再对自己说:淡定,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打人犯不犯法呢,不能轻举妄动!
等小朋友们叽叽喳喳聊完自己的猜想,才开始问夏含清话。
“小和尚,你到底是哪里的和尚啊?”
问话的小朋友看着八岁以上,像是这一帮小孩儿里面领头的,他问话的时候,其他人都没有开口,静静地等待。
夏含清咬牙切齿,不答反问:“为什么说我是小和尚?”
“你看你的头发,就这么丢丢长,不是和尚,是什么呀?”一个小孩儿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道细细的缝。
夏含清下意识地抹自己头发:及肩的头发,扎起来也是一个小马尾,怎么就“丢丢长”了?
真是的,吓唬她,上一瞬间她还有几位自己魂穿到和尚身上了呢!好在她机智:她身上的衣服可以证明,她是整个人传过来的!
“我这么长的头发,你们看不见啊?”夏含清站起来,指着自己的头发。
这时候,其中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把脑袋对着夏含清:“看看看,这是头发!你都没有我的头发长!肯定是山上跑下来的和尚!”
夏含清抬眼去看,好吧,她确实没有人家小朋友头发长。
但是……
“你们妈妈没有告诉你们,和尚是男的吗?”
几个小朋友面面相觑:“妈妈是什么?”
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个小朋友有经验,对夏含清说:“我知道,和尚是男的。”
夏含清小手掐腰:“可我是女的!”
小朋友下意识地反驳:“你骗人!舅妈说女人有胸脯的!”
噗!
天能忍地能忍,夏含清忍不了了。
女人有胸脯,她难道没有吗?
太过分了!
旺仔小馒头,那也是馒头!
不想在是不是和尚这件事上纠结太久,夏含清想,反正已经被这帮小孩儿看到了,不如就找他们问问,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这里的风土人情是什么样。
“你们过来,围成一圈儿闭上眼,给你们变个好东西。”
夏含清指挥大家围成一圈儿坐下。
因为就在自家地盘里,这些小孩儿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全都像是赶着做游戏一样,乖乖坐下。
夏含清趁着大家闭上眼的功夫,从屋里搬出一个大西瓜,然后用月神剑切开。
瓜的清香瞬间飘散出来,大家纷纷睁开眼,争先恐后地说:“哇!好红的花瓜!”
夏含清给小朋友们每人分一瓣瓜,分下来还剩大半个瓜,给大家一点儿时间吃瓜,然后她开始打听消息。
“小娃娃们,我问你们,这里是哪个国家?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年份?”
一个五岁但是吃瓜特别快的小孩儿小声嘟囔:“看,我就说是和尚,只有和尚才会待在山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夏含清:……
她能怎么办?当然是再切一块特别大的西瓜,塞到他手里,让他用吃的堵住嘴!
倒是另一个小朋友比较乖巧,甜甜地回答:“我们是新溪国啊!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羞羞脸!”
在小朋友看来,这些都是爹娘告诉自己的东西,自己记住了,真厉害!
“除了新溪国,还有别的国家吗?”夏含清问小朋友。
小朋友想了一下,憋出一句:“有!还有个外国!”
外国……
真是美好的词汇啊!小时候和哥哥比赛,看谁知道的国家名字多,美国英国都说完了,她还要再加一个外国来凑数,非逼着哥哥承认,外国也是一个国家的名字。
不然,为什么大家老说要去外国看看呢?
倒是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朋友懂得多:“除了新溪,还有昙华,还有西岭,还有东吴,还有……可多了呢!”
可多了呢?
夏含清想,这么多国家,那有一个问题就很重要了:“这里,打仗吗?”
“打!天天打!”有一个小朋友斩钉截铁地回答。
夏含清心一颤:倒霉催的,还穿了个乱世!
而且,另一个小朋友还很低落地说:“天天打天天输!”
天!还是个弱国!
一瞬间,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挨打等词汇全部充斥于脑海,夏含清开始纠结,自己有缘穿到这里,是不是就算这里人?那她该不该出手帮忙?这算不算作弊?可是,不帮忙的话,心里过意不去。帮忙的话,又该怎么帮?
没等夏含清心里的大戏唱完,另一个小朋友说:“不过,我们今天人多,不会输的!”
什么?今天也要打?
战事频繁穷兵黩武民不聊生,什么词儿都蹦了出来,夏含清想,这情况太严重了,自己做不了主,还是得找洛九天,他是“本地人”,比自己懂得多。
偏偏,这时候,有人来叫阵:“霍大宝,霍二宝,霍三宝……”
“你们快出来啊!我们来了!”
听声音能分辨出,叫阵的人年纪和眼前这帮小家伙相似。
“我们要去打仗了!”小朋友们放下西瓜皮,呼啦啦往外跑,边跑边说:“我们还会回来的!”
夏含清:……
原来,此打仗非彼打仗啊!
愣了太久,夏含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糟糕,都没有交代小朋友们要保密!
后来想想,又安慰自己:算了,一群小朋友,就算自己交代也没有用,他们还是会把自己的存在说出去的。
嗯,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夏含清感受过外面的温度,确定现在穿一件打底衫并不会冷,就把毛衣和外套都打包收拾好,随时准备背起洛九天跑路。
结果,就在她去探查洛九天情况时,洛九天睁开了眼。
“洛九天?”夏含清心底涌出一股欢喜。
自己一个人,是会害怕的,洛九天在,真好。
开心……
“洛九天,你感觉怎么样?”夏含清趴在棺材边上,看着洛九天。
就算是躺在那里,一言不发,洛九天也让夏含清觉得安心。
真好,有他在。
“扶我一下。”洛九天开口。
从声音里头,夏含清能听见一分虚弱,她不禁有些心疼。
那天遇到老魔童,她昏迷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洛九天护着她,也不知道怎么样才保住她这一条小命。
明明她才是被老魔童当做祭品的人,偏偏洛九天比她伤得重,比她醒的迟。
伸出手,温柔地将洛九天扶起来,夏含清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她之前的感应反馈是,洛九天的身体正在好转,但是,因为对象是洛九天,所以她对自己并不自信。
“还好。”在夏含清的帮助下,洛九天从棺材里坐起来。大约是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夏含清并不出声催促。过了几分钟,洛九天从棺材里站起来,右手按在棺材边沿,轻轻松松跳出来。
会武功了不起啊?就是了不起啊!
夏含清想,自己每次都是爬进来爬出去,相比之下真是太狼狈了。
还好她这会儿不用再进去啦!
洛九天已经醒来,他们可以离开,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喽!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个任务,那就是找到回家的路。
以前,总看到段子,穿越单程票,有去无回。
但现在,不是演习,不是段子,她真的穿越了。那么,既然能来,必然能回。
不能也得能!
毕竟,要是不能的话……
算了,不能想,想太多会哭的。
洛九天一向抗冻,来的时候也就穿了一件外套,这会儿脱掉,看向夏含清的裤子,忍不住笑。
夏含清穿的是黑色加厚打底裤,但是不能脱啊,脱掉的话,里面是红色秋裤……
“笑什么笑!”夏含清凶洛九天,实际上自己眼里却带着笑。
她已经确定,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已经到了夏季。这不算什么稀奇事,就算在地球上,也会同时经历夏季与冬季,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至于小孩儿说的新溪,就是现在这个地方所在的国家。
“洛九天,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额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洛九天听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去摸夏含清的脖子。
夏含清:嗯?
但她很配合,没有动,而后她才发现,洛九天不是要摸她,而是看她脖子上的树叶坠子。
“还好,它还在。”
嗯?树叶坠子?什么意思?夏含清的眼神明晃晃表达出她的疑惑,洛九天则好心为她解惑。
“我正在家中为姐姐做针灸,忽然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出门,开车朝着高速走。在路上,恰好遇到黛凌……”
说完这一句,洛九天朝着四周看了看,似乎想要把黛凌找出来,可惜,失败了,黛凌并不在这里。
而后,他继续说。
“我本来不能及时赶到,是水色忽然出现,带我穿梭空间,而后,我找到了你和老魔童。”
“我用月神剑打败了老魔童,但不能阻止……他在那里搭建了祭坛,而你是祭品,万幸,你没有出事……”
说的这里,就算是洛九天,气息也没能保持平稳。
他不是不害怕的,倘若当时犹豫片刻,没有及时跟上,此时他与夏含清已经被分在不同的世界。
如果没有夏含清,那个世界再好,又有什么意思呢?
孙思媛坦然接受了这个名次,她没有给队员喝灵泉水,只是个游戏而已,输赢,其实没那么重要,公平才更重要呀——她这样想。
送囚犯们回监狱,孙思媛同大家交代,马上愚山的植树工程又要开始了,有意向参加的赶紧报名啦!
二月,孙思媛收到一份来自八关村的书信,疏大伯在信中说,他们家的四十年刑期即将圆满,他会在自由之后抽空来一趟京城,给孙思媛送钱。
孙思媛咋舌,四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这样的等待,太长久,太长久啊!万幸总算等到了。
至于钱……孙思媛还真不是太在意,她现在可是富婆呢……
现在新溪国开了许多“银行”,是由原先皇家把控的钱庄改造而来,在银行,可以把金银换成票子和零钞,也可以换回来,方便的很,还不要手续费!
这些票子都是皇家发行,每一张都有独立的编号,防伪标记也有很多,孙思媛觉得,就两个字:高端!
二月八号,孙思媛宣布寒假结束,赵府小学重新开学,这一回,不仅有西语班,孙思媛还开设了两门选修课:数学、物理。
新溪国的数学发展的很好,加减乘除、乘方开方、甚至连圆周率都被算到了小数点后十位,但这些对于孙思媛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一个连二维直角坐标系都没有出现的国家,要怎么建造航天飞机、宇宙飞船?怎么冲出大气层,进入茫茫宇宙寻找新的家园?
那个梦带给孙思媛的冲击太大,她现在正正经经的思考要怎么带领新溪国人民走向科学发展的新道路,建设现代化新世界,冲出蓝星,走向未来……
新的数字、新的运算字符、新的数学体系、物理学常识、物理学非常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知识从孙思媛的嘴里冒出来,灌进学生的脑袋里。
这一回,就连皇帝都坐不住了。他每周都要花两天时间,来跟班学习,赵府小学的学生也被他加塞了一个又一个。
人家以成为天子门生为荣,而我,不巧收了个天子当门生啊!每次看到皇帝,孙思媛都偷着乐。在教室老师最大,就算他是皇帝,不也乖乖叫自己孙老师?
赵有钱知道孙思媛在教这些,那他不能落后啊!从孙思媛手里拿书,自己天天看,不懂就问,一对一教学,待遇可比皇帝高级多了。
不定积分定积分,函数导数和象限……赵有钱想到哪儿问哪儿,孙思媛背地里不知偷摸查了多少本资料书,当面却一副“我什么都会”的样子,给赵有钱答疑。
不知不觉,就出了二月。(未完待续)